第1212章 隱秘空間

  子璇聞道陣陣冷香，從濃烈到黯淡不過短短數息，最終香氣徹底消失，連帶著那股在花朵外面時感應到的勃勃生機，一同被颶風與空間裂縫捲走。

  她知道這方不知流傳了多少歲月的空間，終是沒有經受住她最後那一劍，在劍領碰撞之下，法則都徹底崩塌，空間也就不可才成型了。

  至於不受外物影響的時間，仍然會繼續以某種方式改變著此處，或是讓這裡徹底成為死地，也或許會重煥生機。

  她低頭看了看腳下，由於法則破裂而變大的陣旗，組成了這方小空間無法承受的陣法，裡面困住的五神早已化作一縷精純巫氣消散。落在大殿下方的黑色石塊散發著點點靈光，弄不清哪一塊屬於哪一座神像。

  燭九陰與帝江是劍域的直接承受者，不必說自是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巫氣都不曾散出，就被劍域中強橫的力量攪散。

  它們剛剛所造成的時空扭曲與撕裂，在此刻看來如同腳下的一條小溪在流動，經不起任何波瀾，掀不起任何風浪。子璇與子若沖站在上方，看著一道道變小的幻光，只覺剛剛一戰猶如一場夢境。

  明明是聲勢浩大，此刻看上去只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哪怕那七神實力強悍，現在都只如幾隻棘手些的小蟲，揮揮手即可輕易彈開或毀滅。剛剛還無邊無際的叢林，現在只像是順手就能夷為廢墟的一小塊草皮。

  由於空間屏障被打破，紫色的奇異花朵凋零隕落，現在已能看到進入時經過的廣袤荒土地，以及地面恢復了正常的裂痕。

  「好在這一縷空間波動沒受到影響，要不然這一場就白打了。」子若沖從高空降下，收起了還在空中四處飛旋的陣旗，走到之前發現的隱秘空間入口時，只見此處與剛剛沒有任何差別。

  子璇帶著還未盡興的游虛與流光，跟在他身後來到入口前，默默打量了一陣才道：「裡面總該不會是另一方小型空間，又有什麼古怪的神像在等待了吧？」

  子若沖還未應聲，流光就興致勃勃地道：「有就有吧，這裡氣息悠遠，留下來鎮守的東西實力不會太強。剛剛人面蛇身的怪物雖能控制時間，但也不過爾爾。我要是成長起來，不知比怪物強多少倍呢！」

  「那不是怪物！那是巫族的時神燭九陰！」游虛算是世間最為純正的巫族之物，由於傳承記憶的關係，對於七神還有著敬畏之心，於是氣呼呼地反駁了一句。

  只不過它剛說完就想起自己剛剛幫著動了手，好像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心中一思量，就又接著道：「剛剛那些只是巫者設立的關卡，其實算不得真正的七神。你要是還想說就接著說吧，我不插嘴了。」

  流光覷了一眼子若沖的臉色，見他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於是又跟游虛嬉笑起來。兩個心性簡單的非人族在一旁嘰嘰喳喳吵鬧，子璇便轉過頭，繼續與子若沖一起觀察入口。

  「這波動似乎就是很尋常的入口波動，沒有陣法，至於結界就更不可能存在了。應當是安全無虞的，是不是？」

  子若沖想肯定地點點頭，但又怕剛剛那種情況發生，於是只小心翼翼地道：「反正我們都注意防禦，進入之後無論是何地，就只在入口旁觀察一陣。要是這一回再有打鬥的可能，我們扭頭就跑，省得再浪費時間。」

  「也對，距我們進入都過了十日，要是再有時間差異，可就趕不上大典了！」子璇說完回頭喚了游虛與流光，讓它們一個化作簪子回到頭頂，一個化作黑色靈珠掛在手腕，三方一同祭出防禦靈光，順帶將子若沖也籠罩在裡面。

  兩人做好準備再不耽擱，果斷地一步跨入其中。子璇只覺眼前黑了又亮，在穿過那道屏障後，來到了一方純白無異色的虛無空間中。子若沖仍在她身邊，說明這裡沒有空間陣法阻隔，這讓兩人都大大鬆了口氣。

  「咦？你看那是什麼？」子若沖神識探到最遠處，在自己能觀察到的最邊緣探到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子璇跟著去探，竭盡全力才看到模模糊糊的小點，但那裡相隔實在太遠，她沒能感應到任何氣息。

  正當兩人收回神識，打算直接前往遠方時，卻聽得游虛在頭頂驚呼出聲：「我知道！那是乾坤瓶！是乾坤瓶的氣息！」

  子璇與子若沖腳步一頓，心中首先升起的不是狂喜而是不可思議。

  傳聞乾坤瓶是巫族聖物，乃巫祖曾經使用的至強之寶。能夠煉陰陽乾坤，融法則於無形之中，哪怕無形無質的攻擊都能夠被消弭。有這樣的寶物作為輔助，在進階到出竅、合體甚至渡劫期都能夠穩立於不敗之地。

  但子璇心中沒有貪意，只有些困惑地道：「這方秘境就算是太初殘片，那也曾被修士封閉起來當作歷練地，若是真有乾坤瓶在此，古修士難道不會取出來自己用？」

  「說不定又是一隻照著乾坤瓶傳說煉製出來的仿製之物。」子若沖聳了聳鼻子，揮揮手表示自己不感興趣。「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我不要。有這樣強大的輔助寶物，我的陣法造詣不會進只會退。你們誰稀罕誰拿去吧。」

  子璇用過一段時間小乾坤瓶，對於此物的威力還算是了解，但到了更高的境界，她便更覺子家功法與秘術強悍至極，對於輔助靈寶的興趣就不那麼大了。「先去看看吧，游虛既然有感應，那至少說明此物哪怕是仿製，亦是仿得極真極像的。」

  不動心歸不動心，但有寶不取，那絕非子璇與子若沖的風格。

  兩人在游虛半興奮半不確定的指引下，一步步靠近遠方的小黑點，走得近了，終是看出懸浮在前方的是一隻半黑半白的細頸圓肚小瓶。瓶身光滑如凝脂，黑色的一半幽深如夜空，瓶底下方刻著古巫文，正為「乾坤」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