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天魔分身

  「傳聞蛟有龍族血脈，不懼空間之力，且十分擅用空間之力也不知是真還是假，小江哥，你剛剛真的看到了蛟族自爆？」

  青琅城存活下來的金丹修士們，坐在四階陣盤聚起的屏障內，望著雙山中間爆炸的方向，懷疑李小江是不是看花了眼。

  「真看見了！」李小江一臉認真，站在懸崖邊的巨石上指著遠方道，「就在利爪掌心，我看到一條長蛟閃了一下，緊接著就爆開了。」

  「可玉簡上說蛟族很少離開水，離了水就不能活。」滄瀾有關蛟的玉簡著實不多，許多修士看到的只是傳聞，這名金丹初期女修也不例外。

  「既然能弄出這麼大動靜，肯定是化神真君，既然是化神真君，哪有離了水就不能活的道理？」李小江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句，眼神盯著火光黑霧交雜的方向，微微皺起眉頭。

  他確信自己沒看錯。而且若不出他所料，那長蛟定然是在利爪中自爆了。現在自爆的餘威還在繼續，但利爪顯然沒有受到實質打擊，只是看上去好像不比之前凝實了。

  山巔風聲呼嘯，一名金丹初期男修只覺有些滲人，於是起身提議道：「小江哥，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這裡離赤雲還遠呢。傳訊符上說凶骸四處肆虐，一出現就是成百上千，可怕得很！」

  「大家都修整好了麼？」李小江從巨石上躍下，見眾人齊齊點頭，便也不再耽誤，收起陣盤祭出中型靈舟，帶著這最後十五名金丹期繼續朝前行進。

  雙山之間，在自爆後有過一聲悽厲慘叫，那聲音能夠穿透空間、震破天外化神修士的耳膜，讓他們神魂欲裂。

  不過誰也沒能聽得到這聲慘叫，因為這聲音剛剛散出點兒苗頭，整個修仙界的時間就被凝固住，仙人之手在空中輕柔一轉，就將這慘叫徹底抹去。

  在時間恢復的剎那，化神銀蛟自爆的氣流猛地盪開，精純的水靈氣、蛟族特有的聖潔氣息、還有那麼一絲微不可查的龍族氣息，都在這氣流中撲向四面八方，震得魔海翻起滔天巨浪。

  與此同時，慘叫卻未能出聲的天魔分身衝出天魔之手，一身盔甲似有潰散之兆，雙手雙腳都繚繞著濃黑魔氣，五官都變得模糊不清。

  它再無法轉身回到利爪之中，為利爪增添幾分威力。

  它這副分身已被蛟族聖潔之息與龍族氣息毀去大半，從超越下界巔峰的境界，跌落到化神之上、煉虛之下，終是成為了能夠滅殺之物。

  它心中有了一絲恐懼。

  它並不是世人設想那般無情無心無感，哪怕只是一道分身，哪怕沒有「人族」「妖獸」「靈植」那些古怪的實體，它也是有七情六慾，有恐懼與顧忌的。

  它懼火，但不懼尋常凡火，就連下界的異火亦傷不了它。它懼聖潔之息，是以要將五行世家一一滅掉，以免他們逐漸成長至巔峰，成為與五行先祖並肩的存在。

  它耗費了太多時間挑撥人族內戰，終是使得龍族隱世，將五行世家逐個被擊破，讓與龍族有關聯的蛟族都不敢輕易露面。

  可惜在成就大業的關鍵之際，竟有化神銀蛟以自爆來干擾，讓天魔之手受創、讓它幾乎無法凝聚成形！

  本來有了它的加入，總算彌補了魔神祭被毀的缺憾，讓天魔之手不再虛弱！

  可恨那隱世不出的蛟族天魔分身模糊的雙眼中充滿恨意，它狂嘯著衝出魔海，試圖引動下方魔氣將自己包圍，讓潰散速度稍微緩慢一些。

  而正在它拼盡全力掙扎之時，兩條遮天蔽日的銀蛟盤旋而下，破空聲幾乎淹沒了它憤怒的吼叫。

  長蛟擺尾，魔海沸騰。

  天魔分身凝聚的鎧甲已經散去，只餘下煙霧繚繞的半人形，伸出兩道長得過分的手臂，手掌化作巨大利爪試圖卡住雙蛟咽喉。

  兩條化神圓滿的長蛟哪會輕易被制住，在空中一個飛旋躲開長爪，巨大的身軀有著難以置信的輕盈。

  它們身上的氣息讓已經虛弱的天魔分身極為不適，卻又不敢離開魔海，走上高空與它們正面對戰。

  新凝聚的法則中，帶著仙人之手特有的氣息，本不受下界法則限制的它，此刻也有了一種束手束腳之感。

  長蛟不斷俯衝著從它身上穿透而過，微弱的龍族氣息似被放大了一般，在它虛弱的時候顯得尤為精純。

  天魔分身顧忌著利爪，不願與雙蛟拼命。它還想著回到利爪中為其增添一份助力，畢竟那裡才是真正的戰場，只要利爪制勝，餘下的小魚小蝦順手即可解決。

  但雙蛟顯然不會給它機會，它們噴發出的水柱似能將天地捅破，每一次擺尾都帶著劈斷山嶽的力量。還有那聖潔氣息帶來的衝擊，讓天魔分身不得不放棄融入利爪的打算，全力應對期眼前的困境。

  它瘋狂吸收起魔海中的黑氣，讓自己壯大、再壯大，頭部頂著雲霧，雙腳沒入魔海中，猛地爆發出超越化神期的威壓。

  雙蛟身上壓力驟然增加，但破開空間繼續攻擊的速度並未慢下。它們身上也開始裂出血痕，鱗片一塊塊崩落，掉在魔海里消失不見。

  「不可再拖下去！」這一代蛟族族長忍著肉身即將毀去的劇痛，對盤旋著沖向分身的二長老傳音。

  二長老聞言長嘯出聲，震響傳遍了魔海，傳到了大荒，迴蕩在不周山中久久不散。

  緊接著，還未等天魔分身盡全力反擊，兩蛟就已沖至它體內，讓妖丹與元神在一瞬間自爆開來。

  「什麼動靜？」

  李小江與眾修士剛剛走到赤雲城郊，就覺地動山搖、靈氣紊亂，強大的衝擊讓他們經脈微微刺痛。

  他升高靈舟看著大荒方向，赤雲城裡的修士們也齊齊飛至高空。

  他們隔得實在太遠，只看到塵煙黑霧與靈氣瀰漫在雙山之間，遮住了天空與魔海，卻看不到被稱為天柱的不周山，在長蛟自爆的衝擊下，如死去的巨人般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