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誓死效忠小姐殿下
2023-10-23 17:42:26 作者: 見異思劍
雪崖陡峭,慕師靖小巧的鞋尖抵在崖石上,身姿比羽人更為輕盈。
殊媱盯著她面頰上微帶妖媚的笑,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她清楚地知道聖樹院的恐怖與聖靈使不可測度的強大,這個自稱慕師靖的少女一旦進了那種地方,以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逃出來,就算逃出來,也絕無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可能……難道說,她猜錯了?
這個黑裙少女難道不是外來者,她其實是與聖樹院淵源頗深的神秘存在?
殊媱越想越覺心驚膽戰,半晌,她終於問:「你要給我什麼機會?」
「給你做我小狗的機會。」慕師靖毫不避諱地回答。
「做夢!」
殊媱咬牙切齒,瞳孔中怒火暗蘊。
「不從也沒關係,我可以給你反抗的機會。」
慕師靖從崖石上輕盈落下,雪白緊緻的腿兒在冰雪中交錯,她緩緩走到殊媱面前,拂塵一傾,淡笑道:「不過,伱是若反抗失敗,那恐怕連做小狗的機會可都沒了哦。」
殊媱盯著慕師靖的眼睛。
少女的清澈眸神光交織黑白分明。
「你真的以為你很強嗎?」
殊媱嗤笑一聲,說:「你的實力我三天前就已見識,你在技法上的造詣的確不俗,但你這低劣的境界根本撐不起你的狂妄與野心。」
慕師靖靜靜聽著,也不反駁,只是說:「那你試試咯。」
殊媱雖然拼合好了身軀,但遠未痊癒,她無法施展靈根,境界也大打折扣,可如果對方真的只有三天前展現出來的實力,殊媱依舊有自信可以將其贏過,她就怕這妖女還有藏私。
殊媱還在權衡利弊之時,眼前斜斜飛卷的風雪驟然炸開!
一瞬間。
殺意像是千柄凜鋒同時出鞘,高牆般傾軋而下,殺意的中心處,慕師靖的黑裙如蓮花綻放,頃刻占據了殊媱的全部視野。
慕師靖曼妙的曲線緊繃,猶如捕獵的豹子,透著驚人的爆發力,她出手時,那由靜轉動的瞬間,真氣幾乎是如山洪般瀉下來的!
殊媱雙臂交錯,高舉額前,她雖然擋下了慕師靖這聲勢驚人的一撞,但脊骨一麻,右腿也不堪重負,屈膝跪在雪裡。
殊媱同樣殺伐決斷。
她強忍痛意,右手掄出一拳,砸嚮慕師靖的肩膀,慕師靖豎肘屈臂,將這一拳截住,接著右拳如花炮炸開,直勾勾地砸向殊媱面門。
殊媱避之不及,臉蛋結結實實挨了一拳,直接被砸飛出去,一路倒滑,結結實實地撞到了嶙峋石壁上。
白雪簌簌落下,將殊媱掩埋。
「龍主之女,僅此而已麼?」慕師靖寂然收拳,淡淡地問。
殊媱重新從雪中爬出時,額頭破裂,臉頰淌滿了鮮血。
她喉嚨一聳,想要嘔血,卻是忍住了,只見她雙腿屈膝,緩緩拉開了架勢,重新與慕師靖對峙。
「無恥偷襲罷了。」殊媱仰起頭,低吼一聲,目透厲芒:「再來!」
無法施展靈根猶如自斷一臂,讓殊媱極為不適,但她自認硬實力遠比慕師靖強,只要她爆發出全部的潛力,未嘗沒有一戰之力,實在不行,她還能使用那招……
殊媱壓下了渾身劇痛,五指彎曲成爪,朝著慕師靖撲去。
……
接下來的一切,對於殊媱來說是一生難忘的噩夢。
殊媱使出了畢生所學的武技,可她每變強一分,慕師靖也跟著變強一分,她境界每漲一寸,慕師靖也跟著漲一寸。
當初在神墓里,殊媱與林守溪捉對廝殺過,林守溪原本已是她見過武技最強的同齡人,但很明顯,眼前這位少女絲毫不遜色於他!
殊媱始終落於下風,她美艷的面頰挨了不知道多少拳,淋漓的鮮血匯聚成了最悽慘的妝容,塗抹在她精緻的五官上,令她像是發了瘋的女鬼。
她被拽著頭髮,在雪地中拖行,也被掐著脖子,摁在崖壁上捶打,打得懸崖破碎,腦袋深陷碎石之中。
殊媱多次咬牙反撲,可等待她的,卻是更慘痛的毒打。
慕師靖的拳腳像是暴風驟雨,殊媱已記不清她挨了多少拳,她新買的粉裙子被撕碎,裸露的雪肌上布滿了青紫淤傷。
從山崖一路打到雪地。
打到最後,殊媱連本能的反抗都無法做到,她僵挺挺地躺在地上,被慕師靖以尖頭小鞋踩著臉,無情地羞辱。
「僅此而已麼?」慕師靖又問了一遍。
三天前與散修作戰時,慕師靖就看出了殊媱的不對勁,在沒有摸清楚殊媱的底細前,她刻意隱藏了實力。
之後,她也察覺到了殊媱要將她賣到聖樹院的意圖,於是提前用血誓召喚了聖靈使,讓他在聖樹院『接駕』。
慕師靖告訴聖靈使,這是她與這丫頭玩的遊戲,聖靈使心領神會,配合之餘也提醒了慕師靖,告訴她殊媱是龍主的女兒,哪怕要殺她也只能在暗地裡殺。
慕師靖倒是沒打算殺她,而是另有打算。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殊媱滿是鮮血的臉頰,似乎是在問她服不服。
殊媱被慕師靖打得不斷抽搐,她躺在地上,真氣維持不住偽裝,黑色長髮也變為了最原本的銀白,這種銀白透著金屬般的質感,極冷。
「你與那白衣少年是什麼關係?」
殊媱的問話聲微弱得如同呻吟。很顯然,她看出了慕師靖與林守溪在武學上的相似之處。
「你果然見過他。」慕師靖點點頭,問:「他現在在哪裡。」
殊媱無法回答,只是微弱地搖頭。
她喘了幾口氣,幽怨的話語從鮮血中迸出:「我若尚在巔峰,你必死無疑。」
「我若尚在巔峰……」
慕師靖踢了踢殊媱的臉頰,將她從雪地里拎起,她冷漠地看著她悽慘的模樣,說:「我若尚在巔峰,你連看我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殊媱並不相信。
慕師靖伸手輕佻地勾起她的下頜,然後徐徐抽出了死證,抵在了她的咽喉處。
「你……你要幹什麼?」殊媱感到驚惶。
這是她花光了拐賣慕師靖的錢才重塑的身軀啊,她如何能夠眼睜睜看著她再被切碎?
「幹什麼?當然是屠宰掉你這小怪物呀。」
慕師靖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她撫摸著殊媱銀白色的長髮,柔聲說:「我聽說大雪王宮的殊媱殿下深居簡出,溫柔嬌弱,嘖,沒想到你這漂亮的壞丫頭騙了這麼多人呢……讓姐姐看看,你的自愈能力到底何種地步。」
「你到底想要什麼?」殊媱嗓音嘶啞地問。
「我說了,我只想要一隻聽話的小狗,可惜……」慕師靖搖了搖頭,露出失望的神色。
殊媱注意到了她微微挑起的唇角和那近乎病態的笑,忍不住暗罵了一聲:「妖女。」
慕師靖的確沒有留情的意思。
手起劍落。
殊媱的手臂直接被斬了下來。
殊媱悽厲慘叫,她沒想到慕師靖這般乾脆,一時肝膽欲裂。
慕師靖持劍一斜,還要再斬,殊媱卻是不敢再賭,忙道:「我聽話,我願意聽話!」
「給你機會你不要,現在想起來求饒了?」慕師靖冷冷一哂,一劍刺入了她的左肩,猛地一攪。
慘叫聲撕心裂肺。
「口頭上的聽話沒有意義,殊媱,拿出你的誠意。」慕師靖說。
「你到底要什麼啊?」殊媱崩潰似地問。
「我要你最珍貴的東西。」慕師靖說。
「最珍貴的東西?」
「還裝傻?天下誰人不知,殊媱殿下的玄王血髓的最為稀貴之寶,把它交給我吧,讓我看看,它到底有沒有傳說中那般神奇。」慕師靖攤開了手。
殊媱愣住了。
她盯著眼前的少女,上下打量,反覆確定,她真的是一個女人。
「你……」
殊媱沉吟片刻,小聲說:「你也拿不走呀。」
「你還敢挑釁我?」慕師靖聞言,不由慍怒,手持劍柄一攪,險些將她的整個左肩削下。
「不,我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沒辦法給你。」殊媱連忙解釋。
「這不是一個意思嗎?你傻還是我傻?」慕師靖聽了更氣,抓起殊媱的脖子,又將她按在雪地里一頓揍。
她知道殊媱有極強的癒合能力,所以下手時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顧忌,完全把她當成了練武的沙袋。
殊媱心想,這妖女怎麼可能不知道玄王血髓是什麼,她一定是裝傻充愣,找揍她的藉口罷了!
想到這裡,殊媱更為羞憤。
她麻木地望著天空。
湧上心頭的回憶潮水般從她的心底淌過。
某一刻,殊媱的心臟猛地搏動,這是強勁的搏動,仿佛擂動戰鼓發出的響聲。
慕師靖感到了一絲警意。
「是你逼我的……」
殊媱緩緩開口,沙啞的聲音里透著刻骨銘心的怨怒與仇恨。
再忍下去,她實在不知道這個黑裙妖女會做出什麼事……殊死一搏的時候到了!
她決定使用那招!
剎那。
狂風從天而降,灌入了殊媱如縷的粉色裙袂。
與狂風一同降臨的,還有力量。
環狀的真氣漣漪將慕師靖震開。
慕師靖抬起頭。
雜亂飛舞的雪絮之中,殊媱重新站了起來!
她的氣質全然變了。
殊媱銀白色秀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長,流雲般淌在風中,她抬起了血痕未乾的臉,從她的臉頰到脖頸處,皆生長出了淡淡的鱗片,那些鱗片透著古老的雷紋,開闔之時,響聲也如雷霆,三角狀的犄角從她額頭處刺出,崢嶸尖銳,像是兩柄刺破蒼穹的刀。
殊媱的呼吸變得綿長。
後背的裙片也在風中高高隆起,片刻後,裂帛聲響起,一對薄膜骨翼從衣裳中刺出,轟然張開,震散滿天飛雪。
稚嫩、猙獰、威嚴、古老……無數截然不同的符號雜糅在她婀娜的曲線上,仿佛舊日的君王以鐵漿為墨寫下的詩歌。
此時此刻,殊媱不再是那個佯作嬌弱的粉裙少女。
她是龍,是流淌著真龍血脈的人形之龍!
同時,她也是最接近龍主的那個。
這樣的龍化並不簡單,她的哥哥姐姐們大都無法做到,她本想一直藏下去,直至真龍祭禮上一鳴驚人,可今日生死攸關,她不得不使出全力面對這個來歷不明的妖女!
「真遺憾啊,你這異鄉的入侵者,對於龍主的傳承知之甚少,恐怕根本不知道這龍化的意義。」
殊媱看著一臉驚詫之色的慕師靖,輕輕嘆氣,哪怕是嘆息,她所吐出的,也是最精純的霜與風,「沒關係,我會讓你好好體會真龍的恐怖。」
隨著龍化,殊媱的心也變得孤高淡漠起來,剛剛落在她身上的毒打,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塵沙,風一吹就能帶走。
當然,殊媱的這種心境未能維持太久。
因為慕師靖很快收斂了驚詫,再度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只見她抬起手,用一種近乎驚喜的語氣問:「這就是你的壓箱底絕學?」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殊媱。
她舉起龍化的利爪,朝著慕師靖撲去。
漆黑的影子夭矯騰空,將黑裙少女死死罩住。
利爪破風而下。
仿佛一眨眼後,慕師靖黑裙包裹的美妙胴體就會被撕得粉碎。
……
慕師靖想起了很多往事。
那是悠久到早已被歲月遺忘的歷史。
彼時的真國還沒有被大雪覆蓋,圍繞著這座當時被命名為『臨界峰』、後來又被原點占據的參天神峰,各大的強大種族的王者齊聚於此,向最至高無上的蒼白君主獻上祂們的虔誠。
天道無常,凡塵衰朽。
時間像是無止境的環,在死亡中完滿,在完滿中毀滅,周而復始。
彼時的她曾睜開過原初的黑白琉璃瞳,以真視之眸遙看億載滄海桑田,沒想到,轉眼之間,當初她目力所及的盡頭,也已是幾億年前的過眼雲煙了。
慕師靖感到了一絲哀傷。
她望著朝她撲來的龍化少女,收斂了微笑。
慕師靖沒有被龍化後的殊媱撕碎。
相反,她揮出了一拳。
拳臂在空中發出流星破空般的弧度,精準地穿梭過了殊媱利爪撕扯的間隙,砸上了她的胸膛。
竟是殊媱再被轟飛出去。
殊媱振動雙翼,在空中穩住了身形。
她看著鱗片破碎的胸膛,一時間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還是最悲慘的噩夢。
殊媱不敢多想,生怕想像會帶來壓抑不住的膽怯。
她清嘯一聲,振翼破空,再度朝著慕師靖俯衝過去。
殊媱的進攻一次比一次凶烈,但她面對的,卻像是世上最堅硬的鋼板,她一次又一次被震飛,等她再回過神時,她才駭然發現,自己護體的鱗甲竟都碎了大半。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殊媱徹底崩潰了,她根本無法眼前所見到的事:「你到底是什麼境界?」
「境界?」慕師靖不屑一顧:「境界這種庸俗的東西如何能夠衡量我?」
她不願意承認自己元赤境初境的身份,只用極冷的聲音問:
「殊媱,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靈根是什麼嗎?」
「嗯……」殊媱下意識回應。
「你可以稱呼它為。」慕師靖頓了頓,一拳揮出,再度打在了她的額頭上,「龍王靈根。」
殊媱身軀後仰,重重摔在了雪地里。
鱗片與犄角退回軀體。
無力垂落的雙翼也收縮了回去。
殊媱赤身裸體地躺在地上,片片白雪覆蓋上了她的身軀,將她淹沒。
慕師靖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紅唇輕啟,問:「這下你總可以交出玄王血髓了吧?」
……
「哦,原來玄王血髓是你的元陰啊,真可惜呢,也不知道以後會便宜哪個混蛋。」慕師靖聽了殊媱的解釋,遺憾地嘆氣,又質問道:「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早點告訴我,你興許還能免去一頓打。」
殊媱裹著厚重的羊毛毯子,赤著腳跟在慕師靖的身後,她本想解釋,想了想卻是抿唇,垂首致歉:「都是我的錯。」
「這麼乖了?」慕師靖問。
「殊媱有眼不識龍王,鑄下大錯,龍王殿下願意饒殊媱一命,殊媱感激萬分,不敢不聽話。」殊媱終於被打服了。
「不必叫我龍王。」慕師靖說:「稱呼我為小姐就好。」
「是,小姐。」殊媱低頭道:「今後殊媱唯小姐命是從。」
「嗯,你這丫頭乖起來,嘴巴還挺甜的。」慕師靖說。
「小姐要嘗嘗麼?」殊媱問。
慕師靖秀眉微蹙,冷冷道:「我可沒這種癖好。」
殊媱淺淺地笑。
慕師靖將遍體鱗傷的殊媱帶入了城裡。
她將她安置在了一處房間。
「我出去一趟,你乖乖等我回來。」慕師靖掩門而出。
殊媱一個人躺在屋中,回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只覺得腦子宛若刀割。
她清楚地知道,慕師靖絕不會這樣放過她的,慕師靖現在出去,指不定是去喊那兩個同夥了,她是女兒之身,無法得到玄王血髓,但那白衣少年可是男的啊,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要是落到他手上,她的元陰決計難保。
殊媱雖然被慕師靖打服,但又怎麼會在心靈上認主,她尚有宏圖偉願沒有完成,絕不甘心在這種地方倒下。
她挑開些窗,眼睜睜地看著慕師靖在街道上走遠,確認她走遠之後,殊媱才翻窗而出,沿著屋脊逃走。
她一共逃了四次。
第一次逃出去時,她在狹窄的巷弄撞見了一夥賊人,賊人想要擄她走,是慕師靖救下了她。
第二次她不小心掉到了一口井裡,她哀哀地喊著救命,上方井口,慕師靖探頭。
第三次她剛準備翻窗,慕師靖就推門而入,問她想要幹什麼,她說她想看看雪景,慕師靖誇獎了她的雅興,要她即興賦詩一首,賦不出來就打屁股,殊媱在壓迫之下,寫出了『天地惡如狼,殊媱乖如犬』的名句。慕師靖親筆將它提在了殊媱的大腿上。
最後一次。
殊媱終於一路潛行,順利地逃到了城外。
慕師靖沒有追來。
但不巧的是,她被另一伙人盯上了,這夥人尾行了一路,終於在四下無人的荒野發難,將殊媱團團圍住。
殊媱傷勢太重,直到被包圍後才意識到自己被跟蹤了。
命運弄人,包圍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原本想加入的原面教,這些原面教的教徒佩戴的是青銅面具,這說明他們的地位並不高,但即便如此,對於此時的殊媱來說,這些法力低微之人依舊是噩夢一樣的存在。
殊媱攏著白色的羊毯,喘著氣,她決定拼了陷入瘋狂的危險,再龍化一次,將這些人殺光。
內心掙扎之時。
踩雪聲從身後響起。
「在雪地里坐著幹什麼?」
少女清冷的聲音隨之傳來:「衣裳給你買好了,換上吧,換上之後,隨我回教。」
殊媱回頭望去。
黑裙少女鬼魅般出現在她的身後。
不同的是,此時此刻,她的臉上多了一張白銀面具——象徵原面教長老地位的白銀面具。
「你,你到底是……」殊媱實在分不清她到底有多少身份了。
其餘青銅面具的教徒紛紛單膝跪地,齊聲道:「拜見長老。」
他們的話語將殊媱的問話聲淹沒。
「你?」慕師靖看著殊媱,冷冷反問。
殊媱跪在雪地里,垂下螓首,畢恭畢敬地喊了聲:「弟子殊媱,拜見小姐。」
慕師靖掃視這些包圍了殊媱的青銅面具教徒,冷冷下令,讓他們先行退下。
教徒們紛紛領命。
所有人都離開了。
慕師靖冷冷盯著殊媱,一句話都不說。
倒是殊媱先忍不住了,她舉起刀匕,割破了手掌,當著慕師靖的面豎起。
「你這是做什麼?」慕師靖明知故問。
「我是龍王的女兒,但您也是龍王,只要是龍王,做誰的女兒不是女兒呢?」殊媱握緊了掌心的血痕,舉起斷裂的右手,謙卑而恭敬地立下血誓:「從今天起,殊媱願意追隨小姐殿下,至死不渝。」
血誓生效。
「你可真是個孝女。」慕師靖也不知是讚許還是譏諷,她點了點頭,說:「好了,你起來吧。」
殊媱小心翼翼地起身。
她當著慕師靖的面,換上了慕師靖給她新買的粉色裙子。
殊媱換好了新裙。
似是為了表示忠心,她看向了慕師靖的懷抱中的拂塵,輕聲問:「作為小姐最聽話的小狗,我要將這個東西戴上麼?」
「這個東西……戴?」慕師靖露出了疑惑之色,好奇地問:「怎麼戴?」
殊媱愣住。
「沒什麼,沒什麼……」粉裙少女連連擺手,不敢再說。
莫名其妙……慕師靖蹙眉,也未多問,只是甩了張原面教的青銅弟子令牌給她,說:「給我走。」
青銅令牌放在眉心前,自行顯化成了面具的形狀。
殊媱將面具覆在了臉頰上。
她跟在慕師靖的身後。
「小姐怎麼不走?」殊媱好奇地問。
慕師靖冷著臉,一言不發。
殊媱立刻意識到,慕師靖這是不認路但又不好意思說,她立刻屈膝行禮,說:「殊媱來為小姐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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