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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狹路相逢

2023-10-23 17:42:26 作者: 見異思劍
  狂風過境,召王大陣的巨人圖騰在雪原上燃燒成沖天火牆。

  聖樹院總共有四位聖靈使,皆是得了大靈乾樹神啟的大高手,他們擁有廣博的知識,所以大部分時候,也像高手一樣處變不驚。

  可這位聖靈使哪怕戴著白色的面具,也無法掩蓋出他的震驚。

  真國留存著大量古代巨人一族的遺址,關於巨人王的傳說也在舊日石板上言之鑿鑿地記載著,但,無論是聖樹殿、龍主宮還是雪崖峭壁間的十三座靈術宗,所有術師都認為,這次召王儀式必將失敗。

  包括這位強大的聖靈使。

  此刻,風暴與海浪之間,巨人王偉岸的身影跨海而來時,所有人都感到了震驚,巨人王的信仰者們從絕望變為狂喜,恨不得就此手舞足蹈。

  這種喜悅並未持續太久。

  因為隨著巨人王一起到來的,還有海嘯。

  近乎於墨色的海水像是捲起的夜色,在遠處時只似一堵推進的高牆,可到近處時,卻是鋪天蓋地的龐然巨物了。

  千辛萬苦召喚來的巨人王沒有賜予他們力量,反而帶來了恐怖的災難。

  血肉之軀再強,也無法與這一級別的海嘯相抗衡,人群在驚愕之後四散撤逃。

  「怎麼有這麼多人?這裡是哪裡?他們是來迎接我們的嗎?」

  慕師靖趴在巨人的肩膀上,俯瞰下方大量逃竄的人群,問。

  「你覺得呢?」小禾沒好氣地反問。

  巨人踩著海床向前走去,因地動而引發的海嘯幾乎要漫過巨人的肩膀了。

  一路走來,巨人無意間踩碎了不少海底的魔窟,大量無家可歸的邪靈從封印中掙逃出來,與風浪一同卷向大地,組成了這幅駭人聽聞的畫卷。

  「我們要去救他們嗎?」慕師靖看著海浪下四散而逃的人群,問。

  「先救你自己。」林守溪說。

  他可以利用金焰改變巨人王的行進方向,但這沒有意義,因為他無法令海嘯改道。

  「我自己?」

  慕師靖疑問才生,下方的巨人就已隨著巨浪一同走向了陸地,當巨人將神柱般的雙腿從海水中拔出時,祂像是掙脫了束縛,前進的速度比過去快了數倍!

  巨人與海嘯洪流一同奔走。

  沒過多久,慕師靖就敏銳地感知到了幾道殺意。

  她的目光朝向殺意的源頭。

  遠處高聳的雪山上,隱隱立著幾道人影,他們應是真國的大修士,前來阻止災難的發生。

  「快走。」林守溪說。

  「這些人再厲害,還能殺死巨人王不成?」慕師靖問。

  「殺不死巨人王,但能殺死我們。」林守溪說。

  巨人王吸引了全部的目光,躲在巨人王肩頸處的他們雖然暫未被發現,但隨著巨人的進行,他們被發現也只是遲早的事。

  他們不了解真國,若被真國的大修士抓獲,到時候會發生什麼,無人知曉。

  保險起見,林守溪打算趁著混亂沿著巨人王的後背躍下,混入真國之中,熟悉此地,從長計議。

  可林守溪還是低估了真國大修士的強悍。

  在他與少女們並肩立在巨人肩上,迎著狂風一躍而下之時,一道殺意遙遙地鎖定了他們。

  殺意尖銳。

  那是一支箭。

  一支架在某座雪山之巔的重箭。

  在林守溪躍起的一刻,重箭高速旋轉,撕裂風聲,呼嘯著破空而來,精準地刺向他們。

  一般來說,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再厲害的神箭手也無法保證箭的準度,但這一箭卻准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仿佛它一經射出,就已經與他們的生命相連結。

  林守溪利用風之法則在空中擺出了古怪的架勢,試圖躲開這一箭。

  無濟於事。

  箭尖的殺意連接著他的心臟,他再如何躲避,依然只會牽動金箭刺向他。

  「你先逃。」

  林守溪本是抓著慕師靖的手腕的,這毀滅性的一箭刺來時,他不得不將慕師靖一把推開,讓他遠離金箭波及的區域。

  與此同時,林守溪也騰出了一隻手,他從儲物戒里抽出了他迄今為止獲得的最強護盾——女帝屍體。

  死城一戰後,這具屍體就被他收入戒指中,他對著女帝之屍有著本能的厭棄,所以從未將她取出來過,今日迫不得己,他再度將她當成了盾牌。

  不得不說,這具屍體的確是當今世上的最強盾牌。

  金箭毀天滅地的力量被屍體盡數格擋,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衝擊力依舊讓林守溪重重地撞在了巨人的背上。

  海嘯裹著磅礴偉力從前方湧來。

  小禾抱住林守溪,一頭扎入了毀天滅地的巨浪之中。

  與此同時。

  遠方的雪山上。

  「殺掉了嗎?」

  冰肌玉骨的高挑女子立在雪地里,垂過臀部的淡金色長髮輕柔飄拂著,與滿山的狂風驟雪格格不入。

  她的身前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高大男子,男子手持一張常人根本無法撼動的巨弓,箭囊背在背上,每一支箭皆大如長矛。

  「回稟大人,箭刺中了,但我不敢確定有沒有殺掉。」魁梧的男子畢恭畢敬地回應。

  「跟隨巨人來的,一共有多少人?」淡金長發的女子又問。

  「一共四人。我的箭選中了其中一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另一人突然出現,捨身為他擋下了箭……也許,那人擁有傀儡靈根,他利用傀儡幫自己擋下了箭。」魁梧男子單膝跪地,回應。

  「捨身救人未必是傀儡,也有可能是因為……愛。」金髮女子略帶玩味地說。

  「愛?敢問大人,那是什麼靈根?」魁梧男子不解。

  「伱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聽我的話。」

  淡金長發的女子望著遠處行走在雪山間的巨人,靜思片刻,繼續說:「儘快找到他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莫讓他們擾了聖樹院的大計。」

  「是。」魁梧男子垂首回應。

  ……

  大浪滔天。

  事情的發展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他們沒想到,巨人之王真的會應召而來,也沒有想到,祂的到來會引發這種級別的恐怖災難。

  首當其衝的就是參加召王儀式的人。

  參加儀式的人大都強大,海嘯與邪靈潮里,他們各展絕學,倒是有不少逃出了生天,但也有很多人被海嘯淹沒,再也沒有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明明按照舊日石板上所說的做了,為何王到來之後,卻一點也沒有理睬我們,為什麼?!」一個灰衣少年跪在雪岩上,看著從群山中走過的巨人,痴痴地問。

  「王只回應祂的子民,你又不是巨人,祂幹嘛理你?」

  身後,少女的聲音冷冰冰地傳來。

  灰衣少年悚然一驚,回過頭去,恰看到一位粉色裙擺的少女從身後狹窄的雪道上緩緩走來,她擰著裙擺上蓄著的海水,臉頰蒼白。

  「殊媱?」

  灰衣少年先是驚訝,隨後心頭泛起一絲喜色——雖然沒能成為巨人王的眷屬,但如果能得到龍主之女的玄王血髓,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念頭及此,灰衣少年連忙向四周望去,四下無人,很適合行動。

  「你想干我?」殊媱淡淡地問。

  灰衣少年一驚,在他心裡,這位大雪王宮的殿下始終是位溫柔內向的女孩子,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她這是被奪舍了?

  「好了,周圍也沒其他人,我懶得和你裝純真,你要有什麼遺言趕緊說,我趕時間。」殊媱說。

  「什麼?」灰衣少年腦子還沒轉過來。

  「沒有麼?」

  殊媱沒有多問,徑直朝他走去。

  慘叫聲響起。

  在真國世界裡,修行靈根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吞噬,吞噬唯一的問題是容易走火入魔,但這對殊媱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她的靈根是彌合。

  她可以彌合一切,天生就是為了吞噬而生的。

  巨人王與災難的來臨也是她意料之外的事,但無所謂,她喜歡混亂,混亂之中,她可以肆意殺人,吞噬他們的靈根,使自己的力量大漲。

  她用手掐著灰衣少年的脖子。

  靈根從少年的身體裡析出,纏繞到她蔥嫩的指尖,被她飛快吸收。

  殊媱清純的面頰上浮現出淫靡的滿足之色,仿佛活生生的妖孽。

  她沒有殺死這個灰衣少年,反而給他留了一氣。

  接著,她將這半死不活的少年抄腿抱起,跑向雪道之外,邊跑邊喊:「來人呀,救救他,他被邪靈襲擊,快不行了……嗚嗚,有人嗎,救命啊……」

  殊媱的呼救聲吸引來了一位仗義救人的年輕人。

  年輕人看到灰衣少年悽慘的樣子,同樣大驚,他讓殊媱將少年放下,讓他探查一下傷勢。

  灰衣少年嘴唇蠕動,像是在說什麼。

  年輕人將耳朵貼近他的嘴巴,才終於聽清他說的是「快逃」。

  慘叫聲再度響起。

  殊媱將兩具屍體拋入海潮中,讓邪靈將他們銷毀。

  接著,她理了理粉裙,沿著山道一路小跑,梨花帶雨地喊著救命。

  她又遇到了一對兄弟。

  「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

  殊媱被石頭一絆,跌倒在地,她捂著崴傷的腿,紅著眼看著這對兄弟,哭著央求。

  「殊媱?你怎麼在這裡?」哥哥問。

  「不要管了……」殊媱抹著眼淚,用哭腔說:「這裡太可怕了,我找不到路,嗚嗚……你們帶我走吧,只要你們能帶我離開,我可以答應你們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

  這對兄弟聽了,不約而同地想到同一件事,神色狂熱。

  「哪怕是想要你的玄王血髓也可以?」弟弟毫不避諱地問。

  哥哥皺起眉頭,用肘子打了弟弟一下,示意他不可這麼無禮,弟弟不為所動,眼神熾熱。

  龍主之女的玄王血髓在真國中被傳得神乎其神,沒有人不想得到,甚至是她的幾位親哥哥都有貪念。

  「什麼都可以,什麼都可以!只要你們救我!」殊媱坐在地上,粉裙濕透,她嬌滴滴地仰望他們,顫抖著說:「只是……只是玄王血髓只有一枚,你們,嗯……」

  殊媱咬住嘴唇,欲言又止。

  這對兄弟下意識對視了一眼。

  風雨安靜了許多。

  ……

  慕師靖身為元赤境的高手,也從海浪中掙扎了出來。

  只是先前的那支金箭與劈面而來的海浪將她與林守溪、小禾分開了,此刻慕師靖小鴨子一般坐在浪潮湧動的岸邊,一邊咳著嗆入身體的海水,一邊舉目眺望,試圖尋找到他們的蹤跡。

  大浪茫茫,一無所得。

  她沒有找到夫君與姐妹,卻是不幸地找到了危險。

  「你是什麼人?」

  她的身後,淡漠威嚴的聲音帶著壓倒一切的力量傳來,令慕師靖瞳孔驟縮。

  能走到她身後讓她不被察覺的,要麼擁有隱蔽的靈根,要麼實力遠遠超過她。

  她緩緩回頭。

  身後。

  一位星袍術師靜靜飄拂,袍上繪著一棵晶瑩剔透的樹。

  正是那位擁有疑問靈根的聖靈使。

  在巨人到來時,聖靈使就注意到,巨人王的肩膀上,似乎站著什麼東西。

  『有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這種想法固然不可思議,但向來嚴謹的他沒有忽略掉這種可能性,他一路追索,終於找到了這個少女。

  慕師靖立刻抽出死證,對準了這位聖靈使。

  「放心,我不會殺死你,我會把帶回聖樹院,用奴魂大法探明你的來歷。」聖靈使說。

  不給慕師靖任何辯解的機會。

  聖靈使直接發動了疑問靈根。

  「邪靈的來歷是什麼?」聖靈使如是問。

  用疑問靈根困住具體的人時,往往也會採用具體的問題,他隨口說出了一個未被破解的難題,企圖用這問題困住慕師靖,然後將她帶走。

  令聖靈使震驚的事發生了。

  「當年原點從外空降臨……」慕師靖清冷開口,直接開始回答。

  真國的語言與神山出於同源,只有些許詞語有出入,她順其自然地掌握了真國的官話。

  僅僅片刻。

  疑問的囚牢崩解。

  慕師靖從囚牢中安然無恙地走了出來。

  怎麼可能?!

  聖靈使大驚,疑問靈根是傳說級別的靈根,從疑問中走出的方式只有兩種,要么正確地回答他所提出的問題,要麼擁有可以破解疑問靈根的靈根。

  當然,疑問靈根也有限制:同樣的問題只能問一次、不可問無法解答的問題。

  顯然,慕師靖走出來的方式是前者。

  也許她只是碰巧知道這道問題的答案……

  聖靈使震惑之餘,再度發起靈根:「世界樹消亡的真相是什麼?」

  慕師靖再度給出了回答。

  無論是黑裙少女能回答這件事,還是她給出的答案本身,都足夠令人震撼。

  蒼白與原點……當年竟是發生了這樣的事嗎?!

  大靈乾樹賜予了聖靈使無上的智慧,唯有那些上古隱秘是智慧不可觸及的牆壁,但今天,這位神秘的少女當著他的面,將牆壁敲碎了。

  聖靈使已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這樣的情緒了……

  她到底是什麼人?

  巨人足踩大地的聲音遙遠響起,如翻騰在遙遠雲層間轟隆隆的雷響。

  聖靈使立刻明白過來。

  能知道這些遙遠隱秘的,定也是一位上古時代活到今天的存在,這個少女是與那位巨人王一起來的,那……

  「你是巨人王的舊部?」聖靈使脫口而出。

  慕師靖輕輕搖頭,用黑白分明的眼眸盯著聖靈使,輕描淡寫地說:「它是我的舊部。」

  ……

  「您,您是……」

  聖靈使震驚到腦子近乎空白,他盯著眼前冷漠如神的少女,不由自主地用上了敬語。

  「你今日的靈根已用不了幾次了,接下來要問什麼,你自己好好想想。」

  慕師靖雙手負後,冰涼的聲音像是嬌艷紅唇間吹出的流霜:「我會允許你問完所有的問題再死,這樣,你也算是死在聞道之日了,死在聞道之日,想必你不會有太大的遺憾吧?」

  聖靈使的眼中,這位黑裙少女根骨絕佳天賦頂尖,但她的境界絕不算高,但不知為何,此刻的他半點不懷疑她有輕易殺死自己的能力。

  自己就在這裡了麼……

  聞道之後再死,真的不會有遺憾嗎……

  「沒有要問的了嗎?」慕師靖問。

  她緩緩抬手,殺意自她裙袂間釋放出來,很淡,卻很鋒利。

  忽然。

  聖靈使單膝下跪,以拳抵胸。

  「我願意追隨您。」聖靈使語速很快:「我看得出來,您現在的狀態也不好,想必億萬年裡,您也磨損了力量,急需恢復,不必消耗力量來殺死我,我願意追隨您,成為您的信徒。」

  「我的狀態的確不算好。」慕師靖坦然承認,話鋒又轉,「但你這樣的螻蟻,又有什麼資格成為我的信徒?」

  聖靈使無法回答,渾身發抖。

  慕師靖靜靜地看他。

  許久。

  少女輕輕嘆氣,略帶不情願地說:「你如果願意全心全意幫我,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但只有一次,你若背叛,我會毫不留情地將你抹殺。」

  「多謝大人。」聖靈使低頭。

  「立誓效忠吧。」慕師靖說。

  心驚膽戰的聖靈使沒再多想,他直接舉起了手,用劍劃破掌心,開始立誓:「大靈乾樹在上,臣子立下血誓,願誓死效忠……」

  話語稍頓。

  「你可以叫我慕大人。」慕師靖說。

  「木大人?」

  聖靈使立刻想到了世界樹,他像是明白了什麼,再沒有半點猶豫,緊握著掌心的血痕,對著天空發誓:「臣願誓死效忠木大人,若膽敢背叛,炮烙熔骨雷殛殘軀,千刀萬剮死不足惜!」

  「起來吧。」慕師靖淡淡道。

  「敢問木大人要臣做什麼?」聖靈使畢恭畢敬地問。

  「暫時不必,我有事要處理,等有需要時,我會召喚你。」慕師靖說:「你告退吧。」

  「是。」

  聖靈使告退。

  慕師靖終於鬆了口氣。

  這聖靈使再不走,她怕自己要裝不下去了。

  她表面上清冷威嚴,內心卻是在對小姐不斷呼救,希望她能借點力量讓她劈了這個滿嘴問題裝神弄鬼的聖靈使,可惜,她嗓子都要喊啞了,小姐也沒有給出一丁點回應。

  是情況不夠緊急麼,還是地主家真沒餘糧了呀……

  慕師靖也不知道。

  一旦需要自力更生,她總能爆發出驚人的冷靜與智慧。

  也幸好這個聖靈使被她幾個驚世駭俗的回答給鎮住了,深信不疑,沒敢再行忤逆之舉。

  聖靈使雖然離開,她卻依舊維持著那份冰冷與倨傲,仿佛一位遊歷人間的真正神明。

  她望著滔滔海潮,眼底掠過一抹憂色。

  也不知道林守溪與小禾去哪了……

  ……

  殊媱抹去了嘴角的血,仰著頭,心滿意足到幾乎要呻吟出聲。

  她克制住了心頭的欲望。

  這場屠殺只是剛剛開始罷了,今天還有很多人要殺。

  如果能將彌合靈根煉到嶄新的境界……

  殊媱克制住了她的野心。

  她從滿是血污的骯髒雪崖里走出,恰好看到海潮邊有一對少年少女。

  那少年散著長發,看不清臉,他的懷中則抱著一個小姑娘,那小姑娘是罕見的雪白頭髮。

  「獵物又來了呢。」

  殊媱小巧的舌頭舔過嘴唇,她提起粉嫩的裙擺,一邊哭著喊救命,一邊朝著他們的方向跑去。

  明天從湘回家,希望碼不要黃,害怕.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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