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色孽之賭約
2023-10-23 17:42:26 作者: 見異思劍
玩……偶?
林守溪覺得自己遇到了真正的瘋子。
眼前神似時以嬈的墮之神女離他很近,幽暗的王殿內,這位古色古香的神女身上散發著柔和的光,她的衣裳典雅卻不保守,香肩裸露,奢華典雅的纖薄禮裙不知以何支撐,仿佛是貼在玉體上的,她看上去明明儀態端楚,婀娜的身姿卻又似美人蛇。
聖潔與妖冶在她身上完美地雜糅著,其中還帶著一抹藏不住的、睥睨天下的威嚴。
「嗯?你一點也不害怕嗎,我真好奇,你的平靜到底是不是偽裝的。」神女點出如蘭的玉指,從林守溪的眉心滑落,滑過他高挺的鼻樑,刀削般的嘴唇,一直停留在他的下頜。
林守溪想要反抗,可他每一絲力量都被對方消解,哪怕是敵意都很難生出。
這是她的國度,她立在這裡,像是無所不能的神。
「好了,先將你們押下去吧,我撫弄玩偶的時候,可不喜歡有人看著。」神女收回手指,對著戲女一彈,戲女來不及發出什麼聲音,頃刻消失原地,不見蹤影。
接著,神女看似纖柔的玉指又向著楚映嬋點去。
楚映嬋如臨大敵,她手持黑色的戒尺,想要抬手反抗,身軀卻像是被禁錮在了冰塊里,無法動彈。
「住手!」林守溪喝道。
「怎麼了呢?」
神女的手指停在了楚映嬋的額前,她轉過頭去,笑盈盈地看向了他。
「你聞錯了。」林守溪說。
「你也質疑我嗎?」
與對戲女的態度不同,神女很珍惜他,她呵氣如蘭,話語柔和如湖潮,「我不會嗅錯的,你就是不死國三百年以來最完美的玩偶,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好好把玩你了。」
「三百年?你不是千年之前的真仙麼?」林守溪抓住了她話語中的問題。
「真細心呢。」神女誇讚了一句,卻不為他說明緣由,只是繼續問:「我哪裡聞錯了呢?這七種罪孽中,你覺得自己沾了哪種?」
「色孽。」林守溪很有自知之明。
神女先是一愣,旋即笑了起來,花枝亂顫,纖薄的衣裙好似花枝上的雪,隨時會被這銀鈴般的細風吹落,露出嬌嫩的花蕊。
「有趣呢。」
神女看著眼前的少年,噙著笑意,道:「憐香惜玉是美德,不是孽,你何須如此自輕自賤呢?更何況,你這小雛兒也敢說自己有色孽?此事若是傳出去,實在是能讓人將牙齒也笑掉了。」
神女以輕佻的話語逗著他,也帶著淡淡的羞辱意味。
「那你又憑何斷她的罪?」林守溪問。
楚映嬋立在一側,垂頸斂眉,朦朧嫻靜。
她被神女以偉力封印著,無法開口說話,卻依舊保持著仙子獨有的氣質,她雪白的衣裙沾著幾滴林守溪的血,但無人會覺得這污濁,反而更將她襯出幾分惹人憐惜的冷。
楚映嬋亦是處子,卻被神女斷了『色孽深重』之言,這是自相矛盾。
神女卻並不覺得自己被抓了什麼漏洞,她淡淡地看著林守溪,問:「你喜歡她麼?」
林守溪搖頭。
「那你覺得你很了解她麼?」神女笑了笑,又問:「或者說,你覺得你比我更了解她嗎?」
「當然。」林守溪直截了當道。
神女輕輕搖首,她緩緩走到了楚映嬋的身前,手指輕輕挑起她如玉的下頜,她看著這張皎若蓮花的面容,道:「真美啊……我生前也擁有你這般的冰肌玉骨,擁有你這般青春動人的身軀,當時無數的人拜倒在我的裙下,將我奉為最初的女仙,可惜……」
神女沒有繼續說下去,她淡搖螓首,道:「我可沒有憐香惜玉之情,若非你身上可能藏著與宮先生有關的秘密,我現在就會將你這個膽敢與我搶奪人偶的小仙子做成真正的雪人。」
楚映嬋注視著她,眼眸中並無畏懼,反而是徹骨的平靜。
「這些年來,我見過許許多多的視死如歸者,你並無什麼不同。」神女淡淡道:「更何況,你仙子的皮囊再美也只是偽裝,偽裝你體內的罪孽而已。」
神女慢慢地轉過身去,她雙手負後,道:「看來你們還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神明,算了,先帶你們這兩個無知的闖入者看一看我統治的國度吧,維持住你們的道心,若輕易撕裂了可就不好玩了哦。」
剎那間,林守溪與楚映嬋身上的封印被解開了。
兩人的身軀陡然一松。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的功夫,王殿的後門已經打開。
「接下來的一路上,我不會對你們有任何約束,你們可以用盡你們的畢生所學來攻擊我,若能斬下我一縷髮絲,我都會親自送你們離開這座不死之國,讓你們回到原本的世界去。」神女幽幽開口。
王殿後門洞開。
熾熱的風吹了進來。
林守溪與楚映嬋不受控制地跟上了她的步伐。
王殿的後方不是什麼美麗的花園,而是一片懸崖,懸崖之下是沸騰的岩漿和永恆的火海,火海之上有一條橫貫而過的白骨大橋,那是一條巨蛇的屍骨,它的血肉早已被燒盡,身軀卻還在垂死蠕動。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地方?」楚映嬋看著眼前的場景,寒聲開口。
傳說中惡鬼齊聚的修羅煉獄,恐怕也不過如此了吧。
「害怕了嗎?這才是剛剛開始而已哦。」神女咯咯笑著,輕車熟路地走上了白骨大橋。
林守溪抓住了楚映嬋的手腕,沒有讓她繼續前進,他看著白骨長橋上的背影,拔出了湛宮劍,對著骨橋猛地一揮。
撞擊聲激烈響起,銳利無匹的湛宮劍竟沒能將這蛇骨斬斷,它載著神女的身子,平穩不顫。
神女回眸一笑,譏諷著他的無用功。
林守溪這才與楚映嬋一同走上了這座橋。
「你看得出她是什麼境界麼?」林守溪問。
「看不出。」楚映嬋搖頭,輕聲說:「按理來說,無論修真者再強,都能讓人感受到界線,但她身上沒有……在她的身上,我看不到一點境界的痕跡。」
「沒有境界的痕跡?」林守溪微驚。
這個世上確實有一些生命無法用人類的境界衡量……
「難道說,她是真正的神麼?」林守溪無法相信這個解釋。
若她是真正的神明,為何要藏在這個與世隔絕的隱秘角落,又為何會被困在這座不死城這麼多年呢?
「也許……」楚映嬋不敢下論斷,只是道:「也許她的神格只在這座城中存在。」
可即便如此,他們依舊會得到一個令人絕望的答案——在這座城中,她是無所不能的。
林守溪與楚映嬋沒有放棄,他們一前一後走在狹窄的白骨橋上,穩定心神之後拔出了劍,他們使用著截然不同的劍法,林守溪的剛猛激烈,楚映嬋的綿延柔韌,它們一同刺出,相互拉扯出了一道更恐怖的力,撞向了神女。
劍氣或剛或柔,只要來到神女的身側一律化作微風,只可將髮絲拂起,不可將其折斷。
白骨長橋上,林守溪與楚映嬋嘗試了各種方法,他們甚至捨棄了劍,凝聚精神斬出鋒芒,可這心劍也同樣落空。
不斷的嘗試換來不斷的絕望,在這個不死國里,眼前的女子似乎是一切的創世神,讓人想不出任何戰勝她的辦法。
走過熔岩上的白骨長橋,前方是一個巨大的沸騰著的血池。
神女停下腳步。
嗡的一聲,刺向她的湛宮劍也在她腦後停住,她頭也不回,只是輕輕一彈,湛宮劍劍尖一屈,陡地飛回,狼狽地鑽回了劍鞘里。
林守溪看著沒入鞘中的劍,沉默不語。
他看向楚映嬋,楚映嬋輕輕搖首,眼眸中難掩空靈靈的失落與疲憊。
他們一同抬頭,望向了眼前的血池。
「這是煉就靈魂的地方,可愛的嬰兒會在這裡出生,爬向前方,接受它們的試煉,活下來的可以成為不死國中的居民,死去的則會化為膿血倒流回池,重新孕育……它們都是勇敢的孩子。」神女笑著說。
血池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時不時有一個鮮血淋漓的肉球從中鑽出,那是神女口中的嬰兒,它彈丸般跳出池子,向前走去,漸漸地生出四肢與腦袋。
它們的前方,是一片血腥味濃郁到令人髮指的煉獄山峽。
林守溪與楚映嬋走入,看到了無數觸目驚心的場景。
他們看到這些血丸嬰兒爬入了前方,一個身體與山嶽融為一體的修羅探下身子,它大如芭蕉扇葉的手中握著纖細的鋼針,它的針緩緩戳向地面,靈魂像標本般被釘住,發出悽厲的嘶叫,掙扎卻無法動彈。
倖存的靈魂還在匍匐前進,前方的道路上有無數的黃金,所及去觸碰黃金的,那些黃金是活物,它們吞噬著所有的觸碰者,將它們嚼爛,抵禦了誘惑的靈魂也並不安全,山谷的縫隙中,時不時有猩紅的長舌卷出,如青蛙捕食蒼蠅般將它們捲入腹中,更前方,人面羊身、胸生裂口的怪物巡視著它的領地,隨時會叼起一顆血丸,開膛破肚,擠出內臟,吞入腹中,如吐葡萄般棄掉表皮。
這裡是真正的煉獄,嬰兒的啼哭與慘叫永無休止,它們隨時都會死去,卻又無法痛快地死去,它們會將這個殘忍的過程重複無數遍,永遠也得不到解脫。
林守溪與楚映嬋走在這裡,看著滿地塗抹的鮮血、分離的筋骨,漸漸地麻木。
擁有智慧的靈魂在更高階的存在面前,也不過是任人屠宰的雞鴨而已,這樣的畫面看久了,他們甚至連出劍反抗的欲望都被消磨了。
「知道害怕了麼?這是我精心打造的煉獄哦,不過放心,在我還沒有玩膩之前,是不會將你們扔到這裡來的,當然,現在不會,以後可說不定哦,所以,你們千萬不要惹我生氣啊。」
神女看著他們煞白的臉頰,很是滿意,露出了病態的笑,她拍了拍手,道:「好了,前面可不能去了,那是色孽之谷,她們若是看到你這樣的人偶,是會發瘋的。」
神女笑個不停,她身子一轉,周圍的景物飛速變幻,煉獄之處消失不見,轉眼之間,他們又回到了王殿裡。
王殿無比安靜,落針可聞。
林守溪與楚映嬋回到殿前,先前的慘叫聲還在他們的腦海中迴蕩不休,如同夢魘。
「現在明白了麼,這是我的國,我掌管著這裡的生,也控制著這裡的死,我是這裡至高無上的主宰,沒有人有勇氣忤逆我。」
神女坐在王座上,聲音透著孤單與落寞,她看著林守溪與楚映嬋眼眸里抗爭的光漸淡,又露出了一抹心滿意足的笑。
「我的小玩偶,你對我……還有質疑麼?」神女看向了他。
就在神女安靜地等待回答之時,王殿忽有敲門聲響起。
「誰?」神女開口。
這個聲音才出,她立刻閉唇——她自認全知者,不該問這麼跌份的問題。
門緩緩開啟。
只見門口赫然立著一個身穿青衣的青年人。
「又是被宮先生哄騙,前來刺王殺駕之人麼?」神女露出一抹倦色,道:「你們明明可以在我的規則內永生不死,為何偏要去信奉那套無聊的說辭呢……」
神女坐在王座上,她修長的玉腿在裙擺間若隱若現,玉腿上套著茶色的薄襪,薄襪上繪有上古流傳下來的字符,艷而不妖,反倒透著典雅之美。
她剛剛還說無人敢忤逆自己,轉眼逆反者就來了,她雖胸有成竹,可難免不悅。
「見過初娥神女,接下來,我將演示我想出的,殺你的辦法。」青年人看上去無比謙卑,他是來殺人的,可禮節卻滴水不漏。
初娥是她的名。
「洛初娥?」楚映嬋神色微動,立刻想起了這個名字。
洛初娥是人族歷史上的初代神女之一,是第一位追隨皇帝修道的侍者,傳說中第一塊神牆御用的磚就由她燒制,第一柄用於斬滅邪靈的神紋劍由她所鑄,她聖潔而善良,後來不知為何銷聲匿跡,許多關於她的傳說也被焚毀,時至今日,絕大部分修真者甚至不知道這位大名鼎鼎的神女。
這位曾經的聖女怎會落到這般地步,成為這湮滅人性的陰冥之神?
洛初娥不理會楚映嬋的震驚,她靜靜地看著這位青年,沒有干預什麼。
青年席地而坐,取出了一副怪異的古琴,這琴形制古怪,共有六十根錯雜的弦,他閉上眼,忘情地彈了起來,琴鳴個不停,發出了怪異不似世上所有的聲音。
始終平靜的洛初娥終於蹙起了一絲眉。
但也只是一絲而已。
六十根琴弦盡數崩斷,青年手指鮮血淋漓,無法再彈,他低下頭,無奈道:「還是不行麼?」
「想創造出這個世上所沒有的聲音來跳出規則麼……想法不錯,可惜……」洛初娥搖了搖頭,衣袖一揮,這位青年人一瞬間形神俱滅,化作一縷淒涼殘魄,投入了後方的煉獄裡。
「看到了麼,這就是忤逆之人的下場,他們自認為造出了可以擊敗我的戰車,但投擲出的,只是我千年前就見過的石子而已。」
洛初娥的聲音透著無窮無盡的冷,她居高臨下地看向林守溪,繼續問出了那個問題:「小玩偶,你還質疑我嗎?」
……
林守溪冷冷地看著她,雖未回答,但答案也在不言中了。
「人類的固執真是無趣啊,既然不相信我,那本座就先玩玩你們吧。」
洛初娥似也累了,她看向楚映嬋,說:「先前已讓你們出過劍了,該輪到我了,希望你們不要一碰就碎哦。」
說話間,她毫無徵兆地來到了楚映嬋的身前,她手腕一擰,猛地抓住了楚映嬋的脖頸,將她輕輕提起,向後一推,只聽砰的一聲,楚映嬋的身軀像是斷線的風箏,拋到了門後,砸在王宮的牆壁上,牆壁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紋,楚映嬋身影微靜,片刻後緩緩滑落在地。
「住手!」
林守溪大吼道,他手持湛宮,再度刺向洛初娥,洛初娥不閃不避,甚至沒有動念,那柄劍就這樣停在她的三尺外,無法向前。
「明明這麼關心她,還說不喜歡她?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們是師徒吧?現在的神山已這般開放了麼,師徒都可以隨意糾纏在一起了嗎?」
「你這樣身負色孽的放蕩仙子,一定是要遭受懲罰的哦。」
洛初娥看著掙紮起身的冰雪仙子,抓著她的頭髮猛地將她提起,只聽啪的一聲,楚映嬋秀靨一側,赫然出現了一個纖紅的掌印。
洛初娥看著這個沒有反抗之力的白衣仙子,她雖然柔弱,眼神卻依舊冷漠。
她不喜歡這種眼神。
「你給我……住手!」林守溪咬牙切齒,他將全身的力量壓到了劍上,甚至動用了擒龍手,可洛初娥不是龍,擒龍手毫無用處。
「這樣的表情就好看多了呢。」洛初娥笑靨如花,「那我就繼續折磨這位冰山美人了哦,折磨到她苦痛流涕,跪地求饒為止。你呢,就在旁邊慢慢看吧。」
洛初娥手指一點,將林守溪壓得單膝跪地,無法動彈。
洛初娥打量著楚映嬋的臉,她忽然注意到了她背後的黑尺,心生好奇,「這是什麼?」
她取來黑尺。
就在這時,始終泰然自若,不受一點傷的洛初娥發出了痛哼,她握住黑尺的瞬間,竟有雷電透入掌心,震得她小臂發麻。
「規則之力?這裡面竟藏著規則之力?」洛初娥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她輕輕吐了口氣,笑道:「幸好,你們還沒有掌握它的力量。」
「果然是身負秘密的美人啊,這樣折磨起來就更有趣了呢。」洛初娥露出了更美的笑。
「等等!」
身後,林守溪的呵斥聲再次響起。
洛初娥微愣。
按理來說,他現在應是開不了口,說不出話的。
她緩緩回身,眉不由自主地蹙起。
只見林守溪竟克服了她的偉力,緩緩地站了起來!
「你的體內也藏著規則之力麼?」洛初娥神色陡然凝重。
支撐林守溪站起來的不是別物,而是洛書心法,這個平日裡尋常的吐納之朮忽然爆發出了不可思議的力量,林守溪甚至覺得,這股力量並不來自於自己。
「只可惜,你們都太年輕了,憑這點力量,根本傷不了我,更破不了這座不死國。」洛初娥說。
林守溪不理會她的譏諷,他只是問:「你認為你的審判沒有錯,對嗎?」
「當然,我的審判絕不會有錯。」洛初娥微笑道:「難道說,你還相信你這位小仙子師父是純潔無欲的?」
「是。」林守溪堅定道。
「幼稚。」洛初娥輕蔑道。
「既然神女不信,那我們來打個賭吧。」林守溪平靜地看著她。
「賭?你膽敢與我打賭?」洛初娥笑了起來,道:「那就讓我聽一聽,你要與我賭什麼。」
「你認為我師父有色孽之罪,我則認為沒有,我們以此為賭。」林守溪一字一句說:「你可將師父與我關在一起,時日你限,若我與師父未行任何出格之事,則我勝,若我與師父行禁忌之事,則你贏,如何?」
「聽上去好像有點意思呢。」
洛初娥若有所思,道:「好久沒有與人玩過遊戲了,既然你要玩,我就陪你好了,只不過……」
洛初娥頓了頓,繼續說:「只不過這對你來說未免太簡單了呢。哪怕色孽深重之人,偽裝成正人君子亦不算難,這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嗯……要不這樣吧……」
洛初娥忽地伸指,點住了楚映嬋的眉心,頃刻間,這位白衣仙子的眉心就多了一抹淺淺的妖魅火印。
「這是色孽之咒,每隔一天,它都會將她身體裡的欲望放大一倍,三十天後,你們若依舊是尋常的師徒關係,我就放你們離開不死城,你們如果失敗了,就死心塌地地當我的玩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