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8章 我存在嗎？

  轟！！

  巫嚴身上的火光，連接天際。

  緊接著，徐銘看到，這座微塵世界中，甚至這一整座混沌世界中，所有的浮生教成員, 身上全都燃燒起了熊熊烈火；並且，所有火光都沖向天際，最終融合匯聚成一道巨大的火光，並直接射向無盡混沌。

  徐銘的神念展開，籠罩億萬界範圍，卻驚訝地發現, 這道巨大的火光，竟瞬間射出了自己神念所籠罩的範圍——如此手段，顯然不該是一座小小的混沌世界裡的勢力，所該擁有的手段。

  「怎麼回事？」徐銘不禁有些疑惑，「難道是因為紅玲歌的原因？他說的『找到了』，是找到了紅玲歌？」

  徐銘再次看向紅玲歌，卻發現，紅玲歌身上的氣勢，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得……無比超然！

  「這是……」徐銘的眼睛，頓時就瞪大了，「顧寒默！！」

  是的，徐銘萬分確定, 這是顧寒默的氣質，而不是紅玲歌！——只見她伸手輕輕拂過虛空，虛空中便出現了如波浪般的波紋。波紋激盪開來，周圍就幾十位春歡教高手，便盡皆化為粉末。

  而後，她的目光, 朝著徐銘的方向看來, 露出一絲笑容：「徐銘！」

  徐銘如遭電擊，渾身都是一顫, 不敢置信，卻又充滿期待：「寒默？」

  「你覺得呢？」顧寒默反問一句，隨即笑道，「看來，得在這座混沌世界，稍微逗留片刻了！」

  逗留？

  徐銘聽出來，顧寒默似乎是無法久留。

  但是，能夠在這裡遇到顧寒默，就已是最大的意外之喜了！

  嘩！

  顧寒默一揮手，頓時，黑色籠罩了整座混沌世界，時間都陷入了停滯之中。

  整座混沌世界，行雲不再移動、雨水不再滴落、河川不再流動……上至星主，下至凡人、牲畜，所有生靈，全都陷入了停滯。所有浮生教的高手，也盡皆處於停滯。

  只有徐銘和顧寒默，處在「時間停止」之外。

  「這……」再次見到顧寒默，哪怕徐銘的實力已經大漲；但是，依然為顧寒默的手段所震驚——就算是徐銘所見過的「至尊境」強者，也展現不出顧寒默這般的手段。

  顯然，顧寒默絕對是至尊之中極強的存在！

  普通的至尊，和顧寒默比起來，絕對相差甚遠！

  「沒想到，這麼快又見到了！」顧寒默笑著說道。

  快？

  在徐銘看來，仿佛隔了千萬載！

  「實力進步很大，都已經領悟到『臆想境』了！」顧寒默誇了一句，「而且，領悟的還是……『無之道』？這是一條幾乎不可能『證道真我』的道路，不過……希望你能成功吧！」

  幾乎不可能……

  也就是，有一絲極其微弱的可能。

  徐銘聽說，從未有人能夠在「無之道」上證道成功；但是，顧寒默比徐銘的眼界開闊的多，卻知道，其實是有一個人成功過的！

  而且……也僅僅只有一個人成功過！

  如果徐銘能夠成功，他就是第二個！

  「寒默，你這是……？」徐銘一個邁步，便到了顧寒默身前，「又轉世了？」

  「轉世？」顧寒默搖頭笑道，「我可不敢隨便轉世！」

  徐銘不知道，轉世，是最最絕路的時候，方才使用的辦法，而且代價極高！像顧寒默，當初若不是遇到了徐銘，甚至都不可能覺醒前世記憶；那樣的話，就只能悄然湮滅於時光長河之中了。

  「這是我的化身！」顧寒默道。

  「化身？」徐銘面露疑惑。

  「從何說起呢？」顧寒默拉過徐銘，在一座山巔坐下；顯然，她在考慮，如何用徐銘能夠理解的方式，說出自己的經歷。

  「徐銘，你可知道，這無盡混沌，並非宇宙間的一切！」顧寒默道。

  「知道！」徐銘點頭。

  曾經，徐銘以為，無盡混沌就是整個宇宙；但是，當他的眼界開闊之後，卻發現並非如此！——徐銘現在所在的無盡混沌，其實只是宇宙中的一界，神凰界！

  「那解釋起來，就容易多了！」顧寒默想了想，道，「宇，為四方上下；宙，為古往今來！宇宙，就包括了一切的空間和時間！萬事萬物，皆不得超脫宇宙運轉規則！」

  徐銘靜靜聽著。當然，他心裡對這段話抱有懷疑——外掛，算是超脫宇宙運轉規則了嗎？

  顧寒默繼續說道：「整個宇宙，可分為三個部分：真宇宙，虛宇宙，無序之疆！——真宇宙，只有一座世界；而虛宇宙內，卻有無數億萬座世界！虛宇宙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就好比是『投影』！真宇宙中的一塊石頭，投影到虛宇宙，可能就變成了無盡混沌……」

  「這……」徐銘怔了好久。

  好不容易，徐銘才艱難而不敢置信地問：「你的意思是……無盡混沌中的一切，都只是幻象？」

  就好比是一場放映的電影。

  「對！」顧寒默道，「你是虛幻的，這個世界是虛幻的，整個無盡混沌也是虛幻的！就連現在，你看到的我，也是虛幻的！」

  「這……」徐銘有些難以接受、難以理解；甚至對自己的存在產生懷疑——我到底是存在，還是根本不存在？

  「正因虛幻，所以，甚至有時候，整個無盡混沌的歷史，都可以直接篡改！」顧寒默又道，「比如你應該已經去過上一混沌時代了吧？我能在你身上，感受到穿梭『時光長河』後的氣息！——你所去的上一混沌時代，和真正的上一混沌時代，是完全不一樣的歷史！就是因為，虛幻的世界裡，過去很容易被扭曲！」

  看到別人是否穿越過時光長河，就連界主都不可能做到！

  但在顧寒默眼裡，徐銘就好像是剛從河裡上來，身上還有「河水」未乾。

  「不過……」顧寒默繼續說道，「你所穿越的時光長河，只能叫作『時光虛河』！唯有真宇宙的時光長河，才能稱作是『時光真河』！」

  顧寒默說的這些話，又讓徐銘懵逼了好久，才有些迷茫地問：「那……我存在嗎？」

  徐銘已經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真實存在，還是只是一段虛假的幻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