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飛雲武閣

  雲起城武府林立。

  每年，越是接近武府納新，國都的戒備就越森嚴。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搗亂，飛雲國皇族第一個不放過他！

  皇族為何如此重視武府納新？

  很簡單，在這個武道為尊的世界，飛雲國要想長盛不衰，就必須有源源不斷的武道高手接上來。而各大武府招收的天才少年們，將來無疑會成為國家的中流砥柱——但凡皇族稍微有點遠見，就絕不會容許誰在武府納新的時候搗亂。

  按照慣例，國都各大武府納新的第一天，只有飛雲武閣可以招收弟子。等飛雲武閣挑完選完了，這才輪到其他武府「撿破爛」。

  一大清早，偌大的飛雲武閣大門外，就已是人山人海；放眼望去，恐怕不下萬人。而這數萬人里，絕大部分都是「考生」和考生家長。

  考生們如同即將上戰場般緊張，而家長們臉上則充滿了期待。

  每一年，飛雲武閣招收的外閣弟子都有上千，通常是：外練六轉一千名、外練五轉三百名、外練四轉一百名。招收的名額這麼多，前來報名的自然也就多了。

  可即便如此，飛雲武閣也不是這麼容易進的；這第一道門檻就是——天賦！

  外練六轉的考生，年齡限定在十七歲以內；外練五轉限定在十六歲，外練四轉限定在十五歲。天賦能夠達標的，也算是百里挑一了。

  而後，天賦百里挑一的少年們，還要互相競爭，才能最終脫穎而出，成為飛雲武閣的一名外閣弟子！

  可以說，在飛雲武閣，即便只是外閣弟子，都是千里挑一的天才！

  「下面的人都給我聽好了！」飛雲武閣的大門寬逾百米，大門外有著百級台階；喊話的人，便坐在大門正中，「所有考生，趕緊按照昨天報名時登記的號次，到各自的區域去！閒雜人等，一律不得進入考生區域！」

  萬計的考生潮立即涌動了起來，考生家長們紛紛鼓勵：

  「阿黃，一定要好好表現，光宗耀祖，就在今天了！」

  ……

  「阿花，放心，關係爹已經幫你拉好了，對方說了，你只要上去走個過場就可以了！」

  「好的老爹，你找的是哪條關係，夠不夠硬啊？」

  「是廟裡的菩薩！」

  ……

  「阿牛，隨便考，別有壓力，考不好大不了跟我回家放牛！」

  「我靠，我能沒壓力嗎？」

  ……

  徐銘也在考生潮中，一點都不起眼。

  本來，徐鍇是要陪著一起來的，但剛好碰到要出任務，無奈來不了，只能讓徐銘一個人來了。

  「嘿嘿，林木青他們一定不會想到，我居然會來這裡吧！」徐銘今天會出現在這裡，自然是打算成為飛雲武閣的一名外閣弟子，「我留在國都，林木青遲早會對我動手，躲都躲不掉的！可我要是進入飛雲武閣，和他成了同門，那就安全多了——同門相殘的罪名可不輕，我就不信林木青願意背這個罪名；這樣一來，他就不能太明目張胆地對付我了。」

  徐銘有外掛在手，只要給他一些時間，區區林木青，根本不足為懼！而現在，徐銘就在想方設法為自己爭取升級的時間！

  「大門正中坐著的那個，應該就是外閣負責人武高風吧，果然厲害啊！」徐銘的目光偷偷瞥向剛才那喊話之人，「只是坐在那裡隨便一喊，便聲如洪鐘，讓幾萬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他的修為，肯定已經超脫外練，跨入內練了！」

  外練，內練，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境界！

  「嗯？」

  忽然，一道讓徐銘印象無比深刻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林木青！」

  接著，徐銘便看到林木青非常隨意地在武高風身邊坐下，勾肩搭背地不知道在聊些什麼，但顯然兩人關係匪淺。

  「想不到林木青也會來……不過沒事，這麼多考生，他應該是不會看到我的！」

  確實，林木青並沒有注意到徐銘。茫茫幾萬考生中，徐銘一點都不起眼；而且，林木青也完全沒想到，徐銘居然敢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武兄！」林木青笑著道，「長老們對你可真是看重啊，這次納新，又是由你全權負責！」

  「林兄！」武高風雖是外閣的負責人，在飛雲武閣內大小也是個中層幹部，不過面對林木青，卻客氣得很，「只是招收一些外閣弟子罷了，這點小事，長老們自然懶得過問！」

  「話不能這麼說！納新，可是咱飛雲武閣的大事；這一批新弟子裡，肯定會走出不少內閣弟子，甚至說不定還會冒出一兩個親傳弟子來呢！——長老們會把納新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來做，足見對你的信賴！」

  「內閣弟子肯定會有，至於親傳弟子嘛……」武高風搖頭，「一個長老一輩子也就收一兩個親傳弟子，這批新弟子中想冒出一個像林兄你這樣的才俊，難，難，難！」

  這批招收進來的新弟子，以後要是能冒出一個長老親傳來，那對武高風的好處自然不言而喻。不過武高風也知道，這種事情的概率很小。

  「哈哈……」林木青又笑著和武高風互相吹捧了幾句，然後忽然話鋒一轉，「武兄，不知方不方便給兩個名額？」

  「兩個名額？」武高風隨意笑道，「小意思，你一句話的事！」

  「謝了！」林木青沒再多言，區區兩個外閣弟子的名額，的確不算什麼。像林晗，只有外練二轉的修為，不也被林木青操作成了記名弟子——也就是外閣弟子。

  這時，人海外圍略有些吵雜。

  「皇族有人來了！」武高風連站起來，他剛剛收到傳訊。

  「皇族？」林木青也站起來，朝人海外圍看去。

  一般來說，皇族出動，陣仗都是很大的；可這一次，卻沒有看到任何陣仗。

  好一會兒，林木青才在吵雜的中心圈裡，搜索到了皇族的人：「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文帥啊！」

  林木青的語氣非常輕慢，顯然根本不把這個叫文帥的皇族放在眼裡。

  「林兄，還是小聲點吧！不論如何，他都是皇族成員，不好得罪啊！」武高風拿胳膊肘輕輕捅了捅林木青。

  「放心，武兄，我有數的！」林木青跟著武高風，心不甘情不願地迎向了文帥。

  ……

  在飛雲武閣納新即將正式開始的時候，外圍人群稀疏的地方，不知何時多出了兩個人——一個錦衣玉帶、搖著摺扇的花花公子，和他的丫鬟。

  這位花花公子雖然器宇軒昂，但並不怎麼引人注意；相反，他身邊的丫鬟，卻是氣質脫俗，每每有人路過，都會不由多看兩眼。

  但如果是雲起城真正的上層人物看到這兩人，那注意力絕不會是在丫鬟身上；甚至，很多人都不敢多看丫鬟兩眼，生怕得罪了這位花花公子！因為這位花花公子在國都有一個非常響亮的名號——顧府主！

  丫鬟看著前方攢動的人群，有些不耐煩：「我說小……」

  「在家裡隨便你怎麼稱呼我，但在外面，你一定要對我尊重點！」花花公子連打斷道，「萬一被別人聽到，多不好！」

  丫鬟吐了吐舌頭：「是，府主！」

  「這才對嘛！」花花公子顧府主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說府主，這飛雲武閣也太霸道了吧！每次納新，都得等他們挑挑揀揀完了，才輪得到我們蠻荒武府；這樣，我們怎麼招得到好苗子？」丫鬟埋怨道，「搞得現在，我們蠻荒武府還被他們飛雲武閣壓著，甚至很多人都還以為我們不如飛雲武閣呢！」

  「小然，別人怎麼想，是別人的事！」顧府主無所謂道，「再說了，都是些庸才而已，多幾個少幾個，對我們來說沒區別，反倒能省點資源不是！」

  「那你今天還來？」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隨便看看唄，就當逛街好了！而且，萬一真看到什麼天才，我搶也會搶過來的！」

  「天才？」丫鬟秦然不以為意，「就這小地方，能有什麼真正的天才？」

  「小然，這你就錯了！」顧府主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英雄莫問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