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懷疑的因子

  月升說，那個住在小南山峰頂的人，不是她想的葉問天，這一點，藍雲早有所料，葉問天只是人家的分身，一個上古的大仙，連冠幕都可以舍下七個分身，他都不知道有多少分身，從葉問天回歸本位起，她就明白，他可能永遠也不存在了。

  「藍雲，說句不敬的話，祖師她是仙人，水月境天，只是一個小世界，遠遠無法跟人家比，為了宗門強大，我們曾做過什麼，你就算沒有參與，心裡也是明白的，」成寶兒咬牙，「我們可以在你剛回來，就利用你，想拔除宗門的暗探，雖然這件事，與你傷害不大，可若你不去冰封崖閉關，也會把你推到風口浪尖上。……以我們的情份，我們都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更何況，你在祖師眼裡，就跟我們看那些鍊氣小修士一般，你明白我們的意思吧。」

  「我明白，」藍雲點頭，此時她心性平和得不行，不就是說，她在水月仙子的眼裡，是個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多謝各位師伯師姐的關心。」

  華如一聲長嘆，「私心下，林晴可以為你，在鬼哭崖同生共死，王敏也可以拿命幫你，在我們眼中，哪怕平時打殺得再狠，也是在外面，可彼此互托後輩的同門，……藍雲，雖然我說，要你不要怪我們，怪我們對你起太多貪婪之心，有些過份，可我還要說，站在宗門的公心，和我們的私心下，對你，其實是兩種矛盾的心情。」

  「一邊是宗門，希望你能帶回大把機緣，沒你的大把機緣，宗門不可能發展這麼快。一邊是我們自己，同門修道一千多年，哪怕你常不在宗門，可我們修煉的很多東西，都與你息息相關，林晴無數次的打劫你，我想你也明白，她是怕你機緣太盛，遭天妒。」

  「可不管公心也好，私心也好，有一點都很重要，就是希望你也能平平安安，你已經是渡劫修士了，以你的戰力，這一界，在你的劍陣之下，只怕沒人能逃脫。水月祖師幾次讓我們不要管你和姓葉的事，可她現在，親自管了。

  那人住到小南山頂，水月祖師親自為他說項，這件事，怎麼看怎麼詭異，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原本我是想幫你卜上一卦的，只是我們渡劫修士，被天道索定，幾次占卜，都是混沌一片。

  現在，我也不求其他，你天生對危險有種莫名感應，那就尊崇本心，要是真得危險，就像木童說得，有多遠，跑多遠吧，以你的本事，到哪都可以修行，沒了宗門之累，你可能過得還要適意一些。」

  說到這裡，華如有些沮喪，卻還是強打了精神，「你有千變面具，哪怕將來飛升仙界，仙界的小世界眾多，什麼時間，修到金仙了，再什麼時候出來，到得那時，那人再多本事，想要用修為壓制你，也是千難萬難。」

  「而且到那時，我們也可以再助你一臂之力，不會再像現在這樣，什麼都幫不了你。」王敏從來就覺得，她在外面既然活得自在些，最好永遠不要再回宗門，回了宗門，大家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天天為為宗門，為各自峰頭，殫精竭慮，她在一旁修閒自在。

  她們說得，藍雲又何嘗不知道，只是她現在有了更好的選擇，可以把所有一切危機，甚至一些因果，全都解除掉，順便出出自己躲了無數年的悶氣。

  「你們說得，我都明白，師伯，我說了會考慮三天，可沒說，三天後，一定要去見他。」

  藍雲眨眼的樣子，無辜得很，讓華如愣了一下，才恍然一笑，「嗯，越來越長近了，在祖師面前，也敢耍鬼，算了，看在我們這麼火急火燎，往裡這的份上，把祖師送的仙茶仙釀，給我們嘗嘗。」

  藍雲一拂手，身邊出現四個侍女型的傀儡，兩手連拍間，四個傀儡都不知從哪，拿出玉壺還有靈泉水的，把儲物戒指中，裝著仙靈茶的玉盒拿出來，讓傀儡泡茶。

  「師伯，這兩個傀儡是我親自煉製的，可惜，在外面沒有好材料，這是我煉製為傀儡的步驟，還有心得體會，成師姐拿著，給宗內的煉器師們看看。」

  一枚玉簡，送到成寶兒面前，成寶兒一把拿住，「你這是想搶傀儡宗的生意吧，這玉簡，最後還是你家潘小妹的。」

  整個水月宗，若說煉器水平最高的人，還是潘小妹，月影雖然也行，可她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修煉了，在煉器方面，可是差了潘小妹一大截子。

  「玩玩而已，師姐你要是想搶傀儡宗的生意，一定虧死你，我的一個傀儡造價，結丹期的，比你買傀儡宗的，可要貴上三倍都不止呢。」藍雲好笑解釋一下，免得她真得異想天開，最後虧死了，在家罵她。

  「你你你，」成寶兒手上的玉簡，差點拿不穩，總算看在其中一個傀儡送茶到她面前，沒給扔出去，「你個敗家的祖宗。」

  「沒聽說，能花錢的，都是能掙錢的嗎？」藍雲輕啜一口仙茶，微眯了眼睛，熟悉的味道和口感，顯然這茶是紫衫所制，一想到她被帶到天上去，天天與茶為伴，也不知是羨慕她終能得償所願，天天制茶，還是可憐她，成了茶奴的好。

  不自由，寧勿死。換她的話，她情願一死，也絕對不要成為那些仙界所謂仙人的茶奴。

  「咦，這茶？」林晴瞄了藍雲一眼，她可是打劫了她好幾次，一直到現在，洞府中，還有幾兩沒捨得動，同樣的味道，她如何品不出來。

  「這茶味道真好，」月蓮微眯了眼睛，「跟師妹當年送我們的差不多。」

  「我也覺得很像，」藍雲笑咪咪，知道月蓮多疑了，「當年的北荒禁地，那些靈修，可都被接到仙界去了，聽說，就是祖師親自去接的，想來，這茶，是同一人所制。」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對水月祖師，觀感更為複雜，決定別人生死的時候，她們覺得理所當然，可當她們的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時候，那種感覺，真心得不舒服，今天，水月祖師可以為一些事，答應為相天說項，將來，會不會也因為一些事，把她們當炮灰。

  靈界的水月宗，從無到有，短短一千多年，幾乎就是她們親手打下來的，現在，門下的弟子可以挑大樑，所以她們過幾天退居幕後的安穩日子，這樣的日子畢竟太短，如何能消磨她們一直在血雨中闖出來的敏銳。

  藍雲一直都知道，在坐的人，除了夕顏峰的唐歡，賈露幾個，幾乎每一個，都曾在掌院當過理事弟子，哪一個，都是宗門著力培養出來的人情，哪怕唐歡她們，也因為當年的夕顏峰勢弱，想得遠比別人多些。

  「……原來如此，我特別喜歡這茶，師妹若有多的，再送我點吧！」林晴臉上帶著淡笑，打破樓中突如其來的安靜。

  「我就知道，你是不會放過這些茶的，」藍雲笑笑，林晴無論什麼時候，反應都是超速啊，神識一探，把水月仙子給她的儲物戒指里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一個又一個的標籤，除了仙茶仙釀，還有五十來個乾坤玉箱，裡面裝得全是各種靈果，「今天我就借花獻佛，與諸位師伯師姐同享祖師帶來的東西。華如師伯，您先請。」

  華如一笑，也知道，她若不取的話，只怕別人是不會取的，水月祖師這次帶來的多，只是很多東西都是一樣的，跟宗門大採購一般，華如幾下一瞧間，心中微沉，已然明白祖師的意思了，也明白藍雲面上帶笑，眸中含怒是為什麼了。

  仙界的東西何其多，仙茶仙釀雖好，可這樣多，明顯沒有跟藍雲換虛空舟誠意，這分明是利用藍雲之手，給宗門得好處呢，身為宗門老祖，要給宗門好處，抬抬手就是，還說什麼，給藍雲的補償，這虛空舟要是她的，祖師給她弄這一出，只怕都得氣炸了肺。

  「呵，想來祖師知道，你在宗門尋寶鼠的身份。」

  華如乾巴巴的話，讓邊上的華月牙疼，這還不如不解釋呢，不過她也奇怪，為什麼祖師會對藍雲這樣，這是明晃晃的不待見啊。

  跟在華如後面一樣選一份，華月決定還是把她的補償給藍雲的好，「這玉簡，是我的一些心得體會，還有對天道的感悟，你沒事的時候，可以看看，也許可以借鑑一二，還有你們，一個個的，別光拿東西，連個回禮都不給啊，把你們的心得體會，還有在外面淘換的玉簡，一人給藍雲來一份。」

  這下藍雲臉上的笑意正常多了，接過她們一個個遞過來的玉簡，「藍雲多謝眾位師伯師姐了。」雖然她們大多都是化神期，可對天道感悟，每個人的都不一樣，借鑑那是肯定的了。只有不停觀察，她們對天道的感悟，才能印證她在仙靈境時，那種好像化身天道時，無法言說的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