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早知道

  「……其他的好像都很正常，只是初音師姐大婚的那天，早上葉問天讓人送來，他從西極藍山城特意帶回的一點青梅靈酒，說是初音師姐喝了，就當是回了家一般，初音師姐當時很感動，就把那幾兩靈酒喝下，可是沒等五息，就毒發了，是三絕毒之一的化水，師姐臨死的時候，還是不敢相信，最後還是林師姐，送她走的。」

  三絕毒之化水，凡中之中，必須在一刻鐘內身死，要不然，神魂也會隨身體一起化成水，中了化水之毒的人，同樣無法奪舍重生，只有早入輪迴一途。

  匪夷所思的夢，讓大殿裡幾個人一齊愣住，等她們反應過來，齊齊看向地上的天離卦，九死一生，恨得林晴差點吐血。

  「葉問天為什麼要這麼做？」華嚴怎麼也想不通，「初音活著，對他只有好處，而無一絲不利，就算他不喜歡她，只憑初音將來對他的好處，他也沒理由，去殺她才對。」

  「不知道，我，我就是夢到，林師姐親手了結初音師姐性命時，駭醒的，後來的一次入夢，也是這樣，不管我怎麼想看到後面，都不行。」水靈兒渾身發顫，那樣的夢，要不是連夢兩次，打死她也不會相信。

  「不管是不是真是葉問天動的手，我們都不能坐以待斃，夕顏老祖，當年可是元後時自盡的。」成寶兒看看還處在憤怒中的林晴，「初音也告訴你們，她的歷世之死，基本都是身邊親近之人所為，只憑這些，我們就不能不防。」

  「就算我們現在去告訴她，她也不會相信的。」王敏對藍雲最近的樣子，很是了解，那樣幸福的笑，她從來沒從她臉上看到過。

  「離明天早上還有好幾個時辰，我去盯葉問天，王敏，你們盯著藍雲，不要讓她吃任何葉問天送來的東西。」林晴眸中殺機隱現，如果葉問天真憋什麼壞水，她不介意，直接了結他，哪怕以後藍雲不明真相，跟她斷絕關係也罷，也總比水靈兒夢中，她親手了結她來得好。

  「這樣沒用，就算你們防得了一時，也防不了一世，有些事情，不管藍雲相不相信，你們都應該告訴她，她對殺氣敏感，葉問天做為她的枕邊人，如果對她有殺意的話，她不應該不知道，靈兒的夢，並沒有做完，現在還不能完全肯定，就是葉問天的問題，或者是有什麼人，想借，葉問天之手，來要藍雲的命，也未可知。」華嚴看她們幾個，因為與藍雲的情份，做事縮手縮腳，給了一個最中肯的意見。

  「師伯說的事，只是現在，天離卦再現，無論如何，這兩天，我們不能有一點差錯，這件事，只怕還要請華如師伯和華月師伯她們一起出面了。」成寶兒直覺只憑她們幾個，可能力量太小。

  「一會我親自跟華如師姐說。」華嚴站起來，成寶兒也打開禁制，紫竹林方向，突然傳來一陣轟笑聲，就是站在不遠處的南宮晶，也朝著紫竹林，面露笑意。

  「晶兒，什麼事？」華嚴隨口問出。

  「回師祖，是葉前輩，特意從藍山城，找到以前藍家釀的青梅靈酒，現在送過去，讓初音師叔喝呢。」南宮晶沒想到那個沒什麼特色的男人，會這麼細心，怪不得初音師叔，會為他傾心不已。

  「你說什麼，青梅靈酒？」殿中的幾人，一齊聽見，迅速出來。

  「你確定是葉問天送過來的，送酒來的人呢？」成寶兒沒管紫竹林那裡，王敏和林晴，水靈兒都過去了，現在最主要的是抓住那個送酒來的人，找到幕後黑手。

  南宮晶很少看到成寶兒有如此嚴肅的時候，「送酒來的人，就是葉師叔自己。」

  成寶兒面色一變，華嚴頭也不回地往華如那裡去，如果事情，真是葉問天所為，那他只怕就不是只對藍雲一人出手了。

  成寶兒也迅速回大殿，開了整個水月宮的陣法，從現在開始，水月宮，只能進，不能出了。

  紫竹林里，藍雲從小小的酒葫蘆里，倒出一杯泛著淡淡青梅香氣的靈酒來，看向葉問天， 周圍人的笑鬧，此時好像都不在她眼裡，能喝到家族當年釀的靈酒，雖然味道可能不怎的，可總是一份心。

  面上帶笑，心中苦澀，端起的酒杯，似有千斤重，「要不，還有一點，你也陪我一塊喝。」藍雲輕搖了一下酒葫蘆，看著離她差不多兩米的葉問天，裡面應該可以再倒一杯出來。

  葉問天的淡笑，始終如一，「不用，你喝吧。」

  「謝謝，謝謝你對我的用心。」藍雲垂下雙眸，掩飾要滴下的眼淚，終於緩緩舉起酒杯，往嘴邊送。

  右眼余光中，看到他的手，輕抖了一下，可是畢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藍雲眉心再次一跳，這次她抬起頭來，定定看著葉問天，想從他眼中看出什麼，可是他的表情如一，淡淡的笑容里，滿是寵溺，跟以前毫無二致。

  藍雲再次苦笑了一下，這杯靈酒，正要往嘴中送，就聽一聲『叮』音傳來，玉杯已碎，靈酒撒在桌上。

  「這酒不能喝。」進來的王敏，林晴二人，滿面寒霜，盯著葉問天。

  隨後進來的水靈兒，目光卻緊盯著撒在白玉桌上的靈酒，往儲物袋一拍，一隻小小的靈兔，出現在手中，雖然是死的，可總是血肉，迅速沾上那靈酒。

  從她們進來，到那隻死兔子沾上靈酒，總共的時間，不過三息，藍雲本想說什麼，可是葉問天突然沉下的面容，讓她把話，吞在肚裡。

  『滋滋滋！』連聲的響動間，那隻本來水靈兒準備燒烤的兔子，先沾上靈酒的地方，開始化水。

  所有看著的人，一齊後退，「這是三絕毒的化水。」其中一位師姐，駭然抬頭，看向葉問天。

  紫竹林中，所有水月宗的人，齊齊盯住葉問天，等待他的解釋。

  葉問天的淡笑始終如一，好像那靈酒就不是他帶來的，剛剛要喝下靈酒的人，也不是他明天就要娶的，「藍雲，你要我的解釋嗎？」

  藍雲嘴角扯了好幾下，讓旁邊看的林晴都替她急，好半天，才聽她說出三個字，「為什麼？」

  聲音里的顫抖和不甘，讓王敏和林晴心中同時一沉，兩人相視間，已經明了，這人只怕早就知道葉問天想要殺她，要不然，決不會只問這三個字的。

  「哈，哈哈哈，你問我為什麼，我以為你早知道，你這麼聰明，不是早就知道了，既然知道，為什麼還喝？」

  雖然葉問天的笑容始終沒變，可是林中，水月宗離他近的人，一齊後退，同時看向藍雲的目光中，也充滿了不解，他們明明明天，就要舉行雙修大典了啊。

  藍雲掙開王敏拉著的手，艱難組織詞彙，「葉問天，我喜歡你，這三個月，你應該可以看出來，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我，我有機緣，我身上有萬年靈藥，有補天石，有悟道茶，有靈晶，有很多上古功法，我們在一起，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為什麼，你明明知道，還是要殺我。」

  「呵呵，你對殺氣敏感，從第一天開始就知道了吧，這麼說，這三個月，你每天都在等著我殺你，是不是。」葉問天的話，尤其讓林晴她們接受不了。

  「是，整整九十一天，我每過一天，就開心一天，你一天天的沒有殺我，我本想，明天就是大婚之日，這麼長時間你都沒動手，再也捨不得動手了。」藍雲眼中含淚，面上帶笑，「為什麼，我是活生生的人，是你的枕邊人，我是煉器宗師，是自然陣道宗師，我不缺修煉資源，不會拖累你，我活著，帶給你的利益更多，給我一個殺我的理由。」

  「殺你的理由？」葉問天面上的笑容終於淡下，「你到北歸的主要目的是什麼，不要告訴我，就是找我。」

  藍雲嘴角噙出一絲苦笑，「我害怕，害怕你越走越遠，再也不會回來，想趁你還沒走遠的時候，拉住你，可是看樣子，我早遲了，遲了幾十年。」說到這裡，頓了頓，「我聽千語宗的白承遠說，曾在七情門遺址看到過你，想著到了北歸，無論如何也要去七情山看看。」

  葉問天再笑，「你還是那麼聰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還問我為什麼嗎？」

  「我要問，哪怕我喝下這化水，也要問出來，否則死不瞑目，」藍雲拿起桌上的葫蘆，「你為了一部功法，一次次地置我於死地，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該叫你什麼，慕容景天，路正天，葉問天，還是其他什麼天？」

  「呵，這一世，我叫葉問天。」葉問天雖然面容普通，可是這句話的氣勢，卻讓一些膽氣稍弱的人，再次後退了一步，「你還記得，當初在青雲山脈，你臨走的時候，才問我的名字嗎，那時候，你問我，『天也能問嗎？』其實那時，就已經預示了今天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