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無心

  「失傳？」

  「正是！」悟緣點點頭，「定神掌此門功法為我寺十八神功之一，其也並非是照著秘籍就能練成的。想要練出那特殊的附著勁力，必須由師父在其體內種下一顆'種子'，才算得入門。」

  「好處是保密性高，旁人不可能偷學得去。壞處同樣明顯，便是極易失傳！很不幸, 因為定神掌修煉難度大，更要考驗弟子品性，因此在寺內往往都是單傳。而且，上一個練的此功者，就是我地藏院的上任首座，虛空大師！」

  「白馬神僧之首, 虛空大德？」林文艷道, 臉上閃過一絲異色。

  「不錯。」悟緣點點頭。

  「白馬神僧之首？」

  「白馬寺當年一共有十二位虛字輩的高僧大德。這十二位高僧，無論是武功，還是佛性，都是天下一等一的高人哪！而虛空大師正是十二人之中的大師兄，可是後來。」於正清突然頓住，抬頭看了一眼悟緣和尚，似乎有什麼無法言語之事。

  悟緣衝著於正清點點頭，卻是朗聲道：「其實早在一百多年前，虛空大師就已經叛寺而逃！」

  「什麼？叛寺！」葉修文幾人驚道。作為十二神僧之首，其地位比起主持也不低。這樣的人物居然會背叛拋棄他生活修煉一輩子的寺廟，做出為全天下人都不齒的事情，實在匪夷所思。

  反觀於正清三人卻波瀾不驚，似乎對於這些陳年往事早已知曉。葉修文心中生疑，對於這種天大的醜聞，白馬寺也應當封鎖消息，自家屋子裡處理才是，怎似乎搞的人盡皆知？難道是後來又生出了變端？

  「其實, 當初虛空師伯到底是為何叛出白馬寺，小僧至今也不清楚。再其叛寺後的一段時間裡，寺中對其確實是實行了消息封鎖。可是在七十年前, 卻突然有一個年輕和尚找上門來！」

  「那和尚喚做無心。」悟緣輕聲道出一個名字。

  時隔數十年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於正清三人臉色微變。尤其是林文艷，她年歲最長，已經一百六十多歲，當年那場動亂她可是親身參與過。

  「無心啊！」林文艷眼前似乎又浮現出那個如妖似魔般的俊美和尚，「那人當真是天地之精，萬物之寵！」

  「七十年前，無心突然帶著虛空大師的佛骨舍利登上寺門。」悟緣和尚輕聲講述著當年事情的始末。

  「無心自稱是虛空大師的弟子，他希望能夠將大師的舍利子皈依白馬寺的佛骨塔中。作為本寺神僧，本應該是理所應當。可是虛空大師，畢竟是已被寺廟除名的叛僧！」

  「適逢年底臘月，大雪封山。無心跪在寺外七天七夜，他說死後能重新回到白馬寺，是他師父虛空大師的畢生心愿。當時九大首座聯名懇請虛懷主持網開一面，可是主持他卻閉門不見，堅持不許。」

  葉修文印象中的虛懷，乃是一個赤誠童心，宛如頑童的老和尚，怎麼會如此對待與自己一同長大親密無間的虛空和尚？

  七十年前，臘月二十八，天地蒼茫。白馬寺外一個雪堆突然消融，露出一名身形單薄，長相卻妖俊的年輕和尚，五體投地跪伏在白馬寺山門外。

  和尚慢慢爬起，一身漿洗髮白的白布僧衣，僧衣很是單薄，上面打滿了布丁。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個紫金盒，無心面露蒼涼，「師父，徒兒無能，連您死前唯一的心愿都無法達成。」

  無心望著眼前高貴華麗的白馬寺寺門，看著這個師父從小生活的地方。若不是因為自己，師父他現在可能依舊是白馬寺的地藏院首座，江湖上聲名赫赫的神僧大德吧。

  可是為了救自己，師父他拋棄了顯赫的聲明地位，甚至叛出了生他養他的寺廟。想到師父坐化前，看向東方的那一聲嘆息，無心心中突然湧起無限的殺怒。

  「只聞白馬寺心懷仁義，對於天下蒼生一視同仁，甚至對一隻螻蟻都心懷憐憫。」無心聲音不大，卻傳遍整個白馬寺，「可這樣一個滿口仁義道德，殺身成仁的寶剎名寺，對待自己的親人卻最是狠毒！」

  葉修文幾人眼前，似乎浮現出無心怒喝時的絕望與憤怒。

  「哎，一場大戰就此爆發。」悟緣嘆息一聲道，「那無心和尚當時不過三十來歲，可居然已是煉神大成，三花聚頂的修為！其資質之妖孽，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

  「這樣的修為，在當時年輕一代中絕無敵手！而且那無心和尚體質極為神異，不但愈戰愈勇不知疲累，甚至在受傷時反而能發揮出更強的力量！更可怕的是，無心和尚不但得到虛空大師諸多武學真傳，甚至練成了寺內千年來無人練成的金剛不壞神功！」

  「拼個重傷下，直接將寺中一百零八伏魔大陣都破去！」悟緣嘆道，幾人聽聞皆是面露驚容。

  少林寺一百零八伏魔大陣，乃是其一等一的陣法手段，不但能夠消融敵人的力量，陣中每一人都能發揮出集合百零八人的力量之和，極為強大。

  悟緣和尚繼續說道，「那無心和尚越戰越強，如妖似魔，甚至隱隱有墮落入魔之像！虛懷主持終究是親自出手，施展雷霆手段欲將其鎮壓！」

  「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面對主持的鎮壓，那無心和尚竟然以重傷之軀臨危突破，以煉神破返虛！」

  「什麼！臨陣突破？這不是小說故事裡才有的橋段嗎！」秦公耀震驚道。

  每一次修為境界的突破，都是需要全神貫注，小心對待的。修為的突破，就代表著生命層次的進化。

  而煉神突破返虛，更是一種躍遷！

  以重傷之體，妄圖突破修為，打破生命枷鎖，簡直是自尋死路。

  「不錯，當時所有人都以為那無心和尚是打算激發潛能，行得魚死網破！可他卻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做到了！」

  「嗯？突破返虛，不是說需要附神寶器的嗎？那無心和尚以何物附神？」葉修文好奇道。

  聽到這個問題，悟緣和尚眼角微跳，一直平靜的聲音翻起波動，「無心和尚以其師父虛空大師的舍利子，當做附神寶器，突破至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