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第二戰場

  「有黑無常、谷夫人，外加［新家務活二貓組］在，毀去商家一個秘密實驗基地，並不算難事。」

  「這一戰的關鍵，在於後續輿論。商家此時或許還沉浸在盟友秦家幫忙抓獲了商婉君的『喜悅』中。」

  「根本還沒有意識到，今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周越這番話，自然是對首席智囊官二叉說。

  已經蹲坐在周越腳邊的黃恢宏煞有介事般點著頭。

  二叉有趣的目光從黃恢宏身上收回，隨後道：「今晚最致命的武器，就是主人剛才所說的『輿論戰』。主人，你說這樣的武器，能不能用在太……那個世界？」

  周越讚賞地看了眼二叉，雖然二叉的塊頭不大，腦洞卻是不小。然而……

  斟酌片刻，周越有些委婉地勸說道：「人類之所以在乎名聲，是因為有了道德之觀，建立了禮儀秩序。可是那個世界……」

  正躲在兩隻面碗後，悄悄吃著面的二叉眼睛突然一亮，快速吸掉用犄角叉出的麵條，接口道：「主人果然有先見之明，二叉總算明白了主人當年的良苦用心！」

  周越：？？？

  就聽二叉繼續說道：

  「主人所創的『霸主王侯』這些等級名稱，經過我們蟲族這幾十年的傳播，已在大荒廣泛流傳開來。

  甚至就連不少侯級、王級的遺種凶獸，也都知道是一位高深莫測的『北冥鯤神』前輩，開創了這等晉級之路。

  主人這些年所營造的，就是太……那個世界的規則秩序！

  而掌握那方輿論者，便是北冥鯤神！」

  二叉說完，滿懷崇敬地朝向周越匍身而拜。

  黃恢宏煞有介事地認真聽著，時而點頭，時而微笑……他倆究竟在說啥？為什麼本汪一個字都聽不懂？可千萬別讓老闆看出來本汪在不懂裝懂！

  二叉的恭維一如既往受用。

  周越表面雲淡風輕，心中卻有些汗顏。

  他在太古建立等級秩序，原本只是為了方便衡量實力，壓根沒想那麼多。

  誰會知道，自己竟能在蟲族留下一個「北冥鯤神」的威名，並隨著妖蟲之口，傳遍太古大荒。

  思緒只在太古發散了一小會，很快又回到了現實之中的北島區。

  周越的精神視野再度切換成黑無常的視野，所見之處，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有戰鬥人員的屍體，也有巨蠍的屍體。

  黑無常和新家務活二貓組殺得興起。

  尤其是豹頭，全然忘記了周越的囑咐，無論遇到什麼，都恨不得用它那雙鐵爪全部撕扯粉碎。

  這個時候，谷夫人的存在便顯得尤為重要。

  她施展飛行念術，小心翼翼地尾隨在二貓一豹的身後，一邊躲避著三頭非凡種釋放出的恐怖破壞力，一邊不斷釋放念力，保護著這間秘密實驗室中的證物。

  「組織……真不愧仙人之名。」

  谷夫人表情複雜，心中充滿了感慨。

  年輕時候，就已經失去簽約資格的自己，竟有一天也能和奇蹟生靈並肩作戰，並且是兩頭京城黑貓和一頭不知名的混生黑豹。

  這種感覺如同夢幻。

  若非目睹了培養皿中那些奇蹟生靈的器官組織，她的心情一定能比現在還要好上十倍。

  「哼，這個商家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公然違反人類公約，簡直可惡至極！組織幹得好！」

  此時的谷夫人心中，再無被組織用作「棋子」的不滿。

  她以棋子之身，卻能得償所願，夢寐以求。

  她雖暗中行事，可卻是光明磊落，誅殺邪穢。

  這一晚，她仿佛又找回了年輕時那個對未來尚且充滿希冀的自己。

  湖畔麵館，周越收回視野。

  「不錯，戰鬥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順利。」

  「過不了多久，商家就會發覺異常。」

  「他們那邊，也該開始行動了。」

  周越看向黃恢宏。

  黃恢宏會意，肅然蹲坐，額頭的聽風印記微微發光，閉目豎耳，猶在夜聽風語。

  「老闆，收到二號靈狐匯報，城政大廳的男人已經開始行動。」

  「三號靈狐匯報，偵探師協會的那個女人已經準備就緒。」

  「四號靈狐匯報，聯邦生物調查局的人馬，也已達到北島郊外。」

  周越隨手摸了摸黃恢宏的腦袋：「今晚第二幕好戲，要開場了。」

  不遠處，幫會的小伙們談笑風生，啃著羊排，吹起老牛。

  年輕氣盛的他們，此時正一個接著一個拍著胸脯吹噓自己與商家某位客卿或是子弟關係有多鐵，又或者某天某地與某位大人物攀談過，盡情顯示著他們在北島區的人脈關係。

  平日裡遇到這種吹局向來當仁不讓的葛老三，今晚卻異常沉默。

  他一邊點頭附和著旁邊的同伴，一邊偷偷瞥向窗邊神情淡然的灰袍青年，以及那條閉目豎耳的大黃狗。

  腦海中不斷回閃過鸚鵡酒館門前，那隻拍飛商家客卿的黃色爪子，以及秒殺了黑焰巨蠍的土黃色身影。

  再次看向那條平平無奇、老實巴交的大黃狗，葛老三隻覺心中慎得發慌。

  ……

  深夜，城政大廳的某間辦公室燈光還亮著。

  中年女子打著哈欠，路過這間辦公室，不由停下腳步。

  「咦，小馮，這麼晚了，還沒回去？」

  辦公室中，年輕男子的目光從面板投影前移開，立馬站起身，十分有禮貌的朝中年女子笑道：「我還有一些舊資料沒有整理完。黃姐，你怎麼這麼晚才走？」

  女子抿嘴一笑：「什麼黃姐，我這年紀，你應該喊阿姨才對。我啊，反正早回去也沒事做。」

  馮勇德撓了撓後腦勺：「阿姨？我一直以為黃姐才三十出頭。」

  「呵呵，你這眼神也夠差啊，我都快五十了。」女子戲謔道，臉上笑容更盛。

  她走出兩步，再度停下，回頭打量了眼重新坐回面板前的年輕人，暗暗點頭……這個新調來檔案室的優秀畢業生倒是很沉得住氣嘛。

  聽說他之前負責學院新生公館，因為某些眾所周知的原因，考評極高，提前三年達到了晉升標準，原本有望在今年年底破格提拔，可到頭來，卻被商家橫插一腳，不僅擼走了那個晉升名額，還通過關係，直接將他發配到了最沒前途的檔案室。

  城政大廳的檔案室，說白了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地方。

  日常工作只是整理歷史文檔和一些並不重要的資料，就算幹上十年八年，也幾乎不可能獲得升遷考評的積分。

  然而被調到這裡後，馮勇德似乎並沒有氣餒，每日早來晚歸，用心整理著文件資料。

  檔案室的老人們都笑他只是做做樣子，撐不了幾天。

  可直到今天，已經大半個月過去，他依舊如此。

  並且看起來，他應該還會繼續堅持下去。

  這個年輕人倒是不錯，低調，穩重，不屈不撓，又有恆心，就算得罪了商家那又如何。

  中年女子忽然開口：「小馮，你還沒有女朋友吧？」

  馮勇德怔了怔，隨後羞澀一笑：「多謝阿姨關心，我還沒考慮過這方面問題。」

  中年女子笑笑沒再多說。

  馮勇德無暇去思索這名來歷頗有些特殊的三轉境老檔案管理員的弦外之音，臉上的笑容維持了大約十秒鐘，隨後繼續在系統論壇中操作起來。

  今晚是公子對商家的宣戰之夜。

  也是自己的復仇之時。

  要不是商家撕破臉皮後的刻意打壓，自己也不會淪落到這一鳥不拉屎的檔案室。

  學院派知道自己曾經投靠過商家，自然也不會在這時施以援手。

  曾經左右逢源風頭無兩的自己，竟然淪落到孤立無援的地步。

  好在公子並沒有放棄自己，不僅提供了許多隱秘的信息情報，就比如適才那名中年女子的真實身份，還賜予了自己親手報仇的機會。

  當然，檔案室也非毫無可取之處。

  它的最大作用，就是幫助系統彌補檢查一些沒有錄入的歷史檔案。

  這個年頭，沒有錄入的歷史檔案已經越來越少。

  不過，總有極少數檔案記錄，因為人為原因，沒能錄入系統。

  就比如，宗師後裔商家，曾在北島區秘密建立的兩間倉庫、一間飛車修理廠和一間垃圾處理廠。

  而馮勇德所做的，只不過是在幾天前，「無意中」發現了這一不起眼的檔案信息，本著負責的精神，將商家的這一信息重新錄入系統資料庫。

  直到了今晚，他再以另一個匿名身份，無意中在系統資料庫中發現了這一信息，隨手發布到了論壇上。

  由於是夜晚，論壇上的帖子還少，他的匿名發帖並沒有被立即覆蓋。

  雖說這個時間發帖，顯得有些刻意，明顯是故意針對商家。

  不過公子那邊說了，無妨。

  所謂陽謀就是……即便被識破，也無法破解，只能幹瞪著眼睛受死。

  「我這一環，算是完成了。接下來，該輪到陳文曦老師那邊了。這位新晉的偵探女神，日子可比我舒服多嘍……商無痕，商家，這些都是你們欠我的。」

  馮勇德伸了個懶腰，臉上浮起一抹陰冷，隨後突然想到什麼。

  「咦，對了，那個阿姨幹嘛問我有沒有女朋友？」

  「公子之前給的情報中說，這位三轉境阿姨是宗師後裔胡家的四姨太，娘家還是首都後裔。因為太閒了才來檔案室找個活打發時間。」

  「難不成，她正巧還有一個漂亮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