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門下行走

  仙人組織……咳咳，也就是自己。

  能夠分得全球一半的契約名額。

  乍一聽似乎很牛，充滿了和三大聯邦平起平坐的意味。

  可周越卻明白，靈界委員會不是一個慈善機構，沒有這麼好心。

  光從靈界委員會已知的構成來說，黑貓一族分裂，佛門神象高傲，道家青鶴飄渺，目前唯一有可能站在自己一方的，反而是南海水猿。

  而根據之前刀術風螳螂焰火提供的「情報」，靈界委員會內部分成兩派：親近人類派和遠離人類派。

  所以說，靈界委員會搞出這麼一個對策，是為了利用自己，來制衡人類聯邦？

  周越暗暗搖頭。

  這幫奇蹟生靈的「高層」也真是壞胚，想要假借本國師之手，行牽制聯邦之舉，偏偏又不給實權。

  統籌、招安、分配、調派……這四個詞是通過解讀術破譯出來的。

  靈界委員會的真正用意，大概是這樣：

  給你頭銜，讓你名正言順，卻無法給你「資源」。

  你自己去和奇蹟生靈談判，甚至可以去招安一些「體制」外的奇蹟生靈。

  我們靈界委員會來幫你搞定靈界種族的思想工作，你自己搞定奇蹟生靈個體的思想工作。

  剩下的，將這些奇蹟生靈分配給誰，派遣向何方，是臨時簽約還是正式簽約，都由你自己說得算。

  ……

  說得天花亂墜，可唯獨少了一個重要前提——那就是得有願意投奔你，並且聽從你安排的奇蹟生靈啊。

  所以說白了，就是一個光杆司令。

  周越有些悲觀地想著。

  不過從積極的方面來想，自己被迫創立的這一仙人組織，理論上的確擁有了無限的可能性。

  遙控天下半數契約靈寵，稱得上「仙人」二字。

  「閣下？」

  腦海中迴蕩著谷夫人的聲音。

  周越自然能猜到谷夫人為何會突然不淡定。

  她之前口口聲聲說自己諸事看淡，現在看來，就是扯淡。

  再淡定的念修者，你告訴他能幫他簽約靈寵試試看看？保證天狗原形畢露。

  而修為達到七轉宗師，卻無法擁有契約靈寵者多了去，不差她谷夫人一個。

  周越念力傳音，淡淡道：「當然是真的。」

  谷夫人臉色變幻，欲言又止。

  她因為年輕時的魯莽，而錯過簽約靈寵的三次機會，從此心灰意冷，誰想反而因為放下執念，修為精進迅速，如今更是已達七轉境巔峰。

  這樣的修為實力，即便在滄海學城，也已算是一方高手。

  她隱姓埋名，來到偵探師協會中陸分部，成為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執事，修為只顯示為四轉境。

  或許早被那位高深莫測的宋部長看破，可對方既然不說，她也樂得裝傻，多年來愈發平靜的內心，現如今，卻被眼前的少年與他背後的神秘組織打破。

  可她並不想貿然開這個口。

  一旦說出，局面上便會落入下風。

  更何況，這個少年雖是仙人組織的正式成員，可他在組織中地位如何，自身實力怎樣，擁有多少話語權，都還是未知之數。

  從他的年齡來看，說不定……也只是普通成員吧。

  就在這時，首都沈副部長的面板亮了起來。

  「看，首都回信了。」

  「最好公布出來。」

  「是啊，公布，這樣更有信服力。」

  人群中開始起鬨。

  副部長冷哼一聲，打開面板，將全息投影縮放於只有自己能看見的角度。

  看完之後，沈副部長面無表情，眼底掀起的巨波早在收起面板時就已平息，因而絕大多數中陸分部的偵探師們都沒能看到他眼底疾掠而過的驚駭之色。

  「有事，先告辭。」沈副部長轉過頭，對宋部長道。

  宋部長微笑，問：「關於這次考核……」

  「首都總部改日將會向她發放獎勵，並且通過等級晉升許可。」

  說完，沈副部長匆匆離去。

  人群中響起幾陣歡呼，並沒有持續太久，也沒有此前那種揚眉吐氣的興奮情緒。

  眾人的關注焦點，顯然已然被另一件事情所吸引。

  叮！

  宋部長的面板亮了起來。

  「來了。」

  宋部長微微一笑，正準備將東南分部傳來的信息公示。

  可剛看完前兩句，他臉色陡變，雖然片刻後恢復平靜，可眼底仍然殘留著震驚與駭然。

  最終，他並沒有選擇將傳信公示。

  而是將全息投影壓縮在周圍高層所能看見的一角。

  幾名偵探大師們看著投影中的文字內容，臉色皆變，目光中充滿不可思議。

  「此事，切莫傳出。如果是真的，對於聯邦靈御們的內心打擊，可謂致命。」

  宋部長低聲叮囑眾人道。

  說話之間，他的臉上亦浮出苦澀。

  即便是他，看到傳信中那一行行觸目驚心的文字，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難怪老沈溜得那麼快，這老賊估計有一半是被仙人組織給嚇跑的。

  本以為已經足夠高估了仙人組織，可如今方知，這個神秘幕後組織所呈現出的威能，十不足一，遠非它的真正力量。

  另一邊，谷夫人也是呆若木雞，心中充滿了震撼。

  她視線雖然看不到，可卻能夠通過念術暗中窺探。

  此時在她的精神視野中，正浮現著那一行行令人難以置信的文字。

  「……引出怪獸的，是一名灰袍長發的年輕靈御。」

  「此人來歷神秘，神通廣大，手段更是不可思議，曾獨自一人，單憑念力馭物，抵禦二十多頭亞怪獸。」

  「此人的契約夥伴，是一頭京城黑貓，可這頭京城黑貓卻能以下僭上，擊敗等級更高的京城黑貓。」

  「此人的體能素質，已經超出十級的人類極限，達到大宗師的水準。曾在次空間中，徒手擊敗一頭十一級的混生種鐵甲飛豹。」

  「此人對於奇蹟生靈，似乎有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威壓，除了那頭鐵甲飛豹，其餘的奇蹟生靈面對他都不敢上前，甚至故意拖延怠慢人類夥伴的御術……」

  「而那頭鐵甲飛豹在落敗之後，主動與其人類夥伴解除了契約關係。因為此人的緣故，另一頭京城黑貓，也和其人類夥伴解除契約關係。」

  「而這頭黑貓的人類夥伴，正是軍部李元帥的嫡孫李慕，今年遺境學院七院新生第四，曾被譽為這一代的貓守……」

  傳信中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令她內心震驚，半晌才緩緩平復。

  「一名灰袍長發的年輕靈御……」

  谷夫人腦海中浮現出幾個小時前看到的那一幕。

  一身灰色靈御長袍，以及長過肩膀的頭髮……還是自己親手幫他把頭髮剪短的。

  「不會有錯，傳信中所言之人，就是他！」

  谷夫人抬頭再看去，那名白袍學徒，仙人組織的正牌成員，自己的希望之星……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

  ……

  離開偵探師協會時已近傍晚。

  周越十分豪氣地購買完黃恢宏和豹頭的一月份靈食，徑直回到了貝殼街上的毛氏事務所。

  房東毛飛不在。

  房子似乎也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住過，滿是灰塵，稍顯凌亂。

  「都出來吧。」

  周越手腕翻轉，兩頭恢復原形的黑貓，一前一後跳了出來。

  黑無常自動占據了周越的左肩，居高臨下俯視著表情微微複雜的黑貓起。

  周越也捕捉到了黑貓起眼底深處那絲鬱結和迷惘，暗暗好笑，心知在貓糧樹空間中的幾個小時裡，這位京城黑貓新王的手下大將，定是在「南方新王」手底吃足了苦頭。

  對於起這頭黑貓，周越本著能忽悠就忽悠的精神，最好能忽悠到黑夫長那，兄弟團圓，順便為南方貓國添磚加瓦。

  黑無常後來告訴周越，起這頭小黑貓別看年紀輕，等級低，可天賦潛力卻沒話說。

  只比黑無常高一級，卻能在黑無常只出五分力的情況下支撐這麼久，足以為傲。

  如果忽悠不了，那就只能將它殺掉……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因而只能讓它立馬滾回京城族界。

  畢竟［黑貓王國之南北冷戰］尚未結束，留在自己身邊時間越長，暴露的秘密也就越多。

  緊接著，周越拍了拍寵物寄養艙，小麻團和豹頭先後飛出。

  小麻團自覺地飛落在周越右邊肩頭。

  鐵甲飛豹則變回普通原生黑豹大小，在房子裡好奇踱步起來。

  很顯然它也屬於變形系的奇蹟生靈，擁有飛行能力，不過尚未得到開發。

  關於這頭鐵甲飛豹，周越還沒想好該怎麼處理。

  他暫時不打算增加新的靈寵夥伴。

  可就這麼放它走，又感覺有些可惜，畢竟這是一頭僅次於超凡種的混生種。

  而豹頭自己也表達出想要追隨國師大人一同修行的強烈願望。

  好在周越如今擁有全球一半的契約名額，肩負為仙人組織暴兵的使命，可謂權柄在手，身邊留幾頭門下行走，也算名正言順。

  「咳，咳……」

  黑無常清了清嗓子，昂起身，目閃精光道：「我貓糧樹守護者門下有一規矩，必須用家務活來換取庇護和住所。正所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黑貓起，小豹頭，找到你們的抹布和掃帚，開始幹活吧！」

  黑貓起突然渾身一顫，終於忍不住道：「你……您是黑無常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