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第一局，棋逢對手

  主席台上，遺境學院女學員胡娟彈身而起，離地三米多高，隨後落在中央比試場地。

  明霄宇淡淡一笑，向前走出。

  「真不想欺負女人。」

  任局長在背後沉聲道：「明少爺不要大意，我剛打聽到，對方是中陸學院一年級期末比試第四十二名。」

  明霄宇聳肩，眼神卻變得專注起來。

  只是眸底深處，隱隱飄過一絲複雜。

  不知覺間，他已經開始把自己代入進這座地面高中參賽選手的角色之中。

  看台上，突然有觀眾發出驚呼：「我知道他是誰了。我剛才看到一個很火的直播，直播上說他是明將軍的弟弟！也是聯邦今年很有實力的新秀之一。」

  沒過多久，這個消息仿佛一陣颶風颳過大半片看台。

  「明將軍？網上傳說一直在邊界抗擊自由城邦的明鶴團明將軍嗎？還真有這麼一個人啊？」

  「聽說是一名宗師，她弟弟肯定也是天才！」

  「太好了！這場比試我們二中就指望他了！」

  周越也聽到了附近看台上的議論。

  明將軍的明鶴團，以及她們抗擊自由城市的種種事跡，距離和平的聯邦地面城市十分遙遠，主流媒體也從來不去報導，可在網絡上卻能找到一些相關新聞。

  雖然僅有小篇幅的報導，甚至隻言片語，卻也引人遐想。

  周越猜到小明會有來歷，卻沒想到，小明同學竟和那位大名鼎鼎的明鶴團首領扯上關係。

  「不要大意，勝歸。」

  周越語氣肅然。

  明霄宇腳步一滯，沒有回頭，沉聲道：「放心，勝歸。」

  第一場比試開始。

  全場安靜下來。

  陳文曦和王國軍分別檢查完用於隔絕五官的特殊材質頭盔，隨後給明霄宇和胡娟戴上。

  視力、聽力、嗅覺甚至臉部肌膚的觸感全都已經被頭盔封鎖屏蔽。

  兩人所剩下的，就只有屬於念修者最純粹也是最基本的感應力。

  緊接著，大屏幕上開始隨機浮現出一組接一組的座位號。

  每組會同時出現兩個座位號碼。

  代表這兩個座位上的觀眾，需要起身調換座位，以配合這場比試。

  從開始到結束，屏幕上一共出現了80組座位號。

  總共160個座位號。

  在全場所有人的公正監督下，被選中座位號的160名觀眾，按照屏幕上出現的對應座位號碼，以及時間順序，依次開始調換座位。

  這一切進行時，包括周越、夏天天在內的集訓隊成員們，全都背對著看台，閉上眼睛，嘗試著去感應。

  可很快，集訓隊成員們紛紛睜開眼睛，面露苦澀。

  這實在太難了！

  比周越破紀錄的［念息辨水］還要難上許多倍！

  首先，選手需要純憑感應力，感應出看台上一共調換了多少組座位。

  接下來是最難的部分，不僅是要感應出全部座位的位置，還要原封不動的還原每一組中相互調換的兩個座位號。

  無法看，無法聽，全程都只能單憑感應。

  簡直就是超神一般的難度。

  短短十分鐘不到，160名被隨機抽選到的觀眾已經完成了座位的調換。

  而明霄宇和胡娟也接到了各自的比賽面板。

  按照規定，他們依舊不能摘掉頭盔，只能通過控制面板進行現場座位的辨識與還原。

  而結果將會呈現在大屏幕上。

  正當現場觀眾都以為兩人需要一段時間進行準備時，明霄宇和胡娟已經開始在面板上飛快操作起來。

  一秒鐘後，大屏幕兩邊，兩人的答題區域中，同時浮現出了一組相同的數字。

  19和65。

  看台上爆發出一陣驚呼。

  這兩個座位上的觀眾更是滿臉激動。

  他們正是十分鐘前第一組進行座位調換的觀眾。

  這第一組，明霄宇和胡娟都答對了！

  緊接著…… 24和46。

  37和55。

  78和23。

  11和67。

  ……

  明霄宇和胡娟兩人幾乎是以同樣快的速度，在面板上進行著座位號碼的還原。

  現場也從充滿驚呼聲變成了鴉雀無聲，一雙雙眼睛裡充滿著震撼。

  兩人的還原速度快得驚人，幾乎是不假思索，在一秒鐘內給出了答案。

  不僅如此，兩人還是按照之前大屏幕上出現座位號碼的順序，原封不動地進行著還原！

  而在此基礎上，兩人竟然都還保持著超高的準確率。

  到目前為止，兩人同樣都已還原了三十五組座位。

  給出的答案也都一模一樣。

  誰也沒有出錯。

  周越眸底不時閃過一道道光影，口中默念。

  一旁的夏天天眼神複雜。

  她自然看出來周越也是在進行著座位號碼的還原。

  同樣的事情，她剛剛也在做，可惜還原到第二十五組時，就已經感應混亂，前後顛倒，頭腦沉重，難以為繼。

  而周越看起來還沒有遇到障礙。

  好強大的感應力。

  絲毫不輸明霄宇和遺境學院的女選手呢。

  夏天天暗暗佩服。

  就在這時，周越停止默念，眸底的光影驅散，雙眼恢復清明。

  緊接著，胡娟和明霄宇也完成了全部進行過調換的觀眾座位的還原。

  兩人都感應出了80組變動過的座位。

  每一組所對應的兩個座位號，也都完全一致。

  也就是說，兩人這項比試，完成結果一模一樣。

  要錯一起錯，要對一起對。

  夏天天卻沒有去看兩名選手。

  她遲疑片刻，來到周越身前，低聲問道：「周越，你感應的結果是怎樣？」

  周越轉過身，看了眼屏幕：「和他們一樣。」

  夏天天暗鬆口氣，心中對周越愈發欽佩。

  可不知為何，她只覺得周越的表情略有些沉重。

  隨著明霄宇和胡娟摘下頭盔。

  現場再度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第五排的周父周母也在大聲叫好，心裡十分高興，場下的可是來自家連吃過兩頓飯的小明同學。

  兒子雖然沒有著重介紹過小明的身份，可一看這大個子就知道很厲害。

  「明霄宇好厲害！」

  「居然打平了。」

  「對方可是遺境學院的正式學員啊！這該怎麼吹？」

  「吹爆了啊！」

  無論現場看台，集訓隊成員，還是林花花的網絡平台上，所有人都驚訝於明霄宇近乎完美的表現，贊聲如潮。

  這場比試過程，兩名選手全程安靜，可從頭到尾都充滿緊張與激烈。

  明霄宇雖頂著明將軍天才弟弟的頭銜，然而畢竟還沒進入遺境學院，能和一名遺境學院的正式學員在感應力上戰成平手，足以自傲。

  然而除了周越等寥寥幾人外，現場的觀眾、集訓隊成員們，都沒有發現明霄宇滲血般微微泛紅的眸子。

  這時，陳文曦走上主席台。

  「我來宣布第一場比試結果。」

  「結果是，遺境學院，胡娟勝。」

  所有人都愣住。

  緊接著噓聲四起。

  有來自四周看台上的，也有來自林花花直播間的。

  集訓隊隊員們包括夏天天在內也都義憤填膺，想要抗議，就見不遠處的周越朝他們微微搖頭。

  集訓隊隊員們全都安靜了下來。

  不知從何時起，周越儼然成為了集訓隊中主心骨一般的存在，哪怕是夏天天也不例外。

  明霄宇自己也沒抗議，二話不說，轉身走了回來。

  經過周越時，明霄宇停下腳步，臉色僵硬。

  周越拍了拍他的肩：「慢了她0.5秒。」

  明霄宇陰沉著臉，眸子通紅，半晌方才低聲道：「我知道。」

  直到這時，主席台上的陳文曦才開始解釋：「感應力比試，最重要的是精準度。這兩位選手還原的現場座位數目，以及每組座位號，全都正確，精確度百分之百。那麼接下來，就只能從速度上判斷勝負。」

  在陳文曦手持面板操作下，現場大屏幕進行了現場錄像的讀秒回放。

  通過一幀幀的慢放，現場觀眾這時才發現，看似同時完成比試的兩人，其實也有先後順序。

  只不過相差時間很短，也就一秒左右。

  陳文曦道：「胡娟先於明霄宇完成比試。在完成速度上，比明霄宇快了0.5秒。所以，胡娟毫無疑問獲勝。」

  現場的南河市二中師生家長們逐漸恢復安靜。

  陰霾逐漸籠罩向四周看台。

  一道道擔憂的目光落向那三名高中生。

  明霄宇縱然惜敗，那也是敗了。

  接下來的留給南河市二中的機會還有多少呢？

  「該死啊！」

  背對著看台，明霄宇猛地一拳揮出。

  嘭！

  他這裹挾全力發泄的一拳還沒接近牆壁就被另一隻手掌輕輕抓住，動彈不得。

  明霄宇莫名地瞥了眼周越。

  他知道周越的體能素質很強，可沒想到竟能完全壓制住自己。

  周越鬆開手：「你還是輕敵了。」

  「我……」明霄宇面頰泛紅。

  周越突然笑笑：「本來還指望三戰全勝，因為你這個不靠譜的傢伙，現在只能二比一了。」

  聽著周越輕鬆的口氣，明霄宇心情卻愈發沉重。

  如果胡娟是個男人，同樣的水準，哪怕再高一點，自己肯定能贏。

  可偏偏，她是個女的。

  該死！自己被那個恐怖的姐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操練出的心病依舊還沒有消失！

  與此同時，背對著兩人的夏天天原本就很僵硬的身體難以覺察地一顫。

  仔細看去，她雪白的脖頸後側，已經沁出些許細小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