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們拜堂吧！

  阿呆正盯著書發呆。

  冷不丁被人從車裡拉出來！

  它臉上浮起怒意，博大的胸肌向外鼓脹正要發作，抬起頭卻看見一雙悲天憫人的眸子。

  阿呆愣了愣。

  是那個能和自己說話的人類少年！

  咦，他怎麼一下變得這麼深沉？

  叮！寵物會客室再度上線！

  周越發出深深的嘆息，秒變憂鬱王子，四十五度角斜視天空，眼神滄桑，幽幽道：「你那三個問題，我至少能回答出兩個。你想聽嗎？」

  南海水猿再度一愣，隨後點頭。

  「好！」周越飛快轉身，指向店裡的胖子：「你把終極任務告訴我！和他簽訂夥伴契約！我就告訴你答案！」

  南海水猿翻了個白眼……切，你當阿呆我傻啊，我可不是那麼好忽悠的。

  「也罷，為了表達誠意，我就先告訴你第一個問題的答案，你是誰。」周越收回目光，緩緩道：「聽好了，在很久之前，東勝神洲海東傲來小國之界，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仙石……」

  ……打住！

  周越才講了個西遊記的開頭就被水猿阿呆冷笑著打斷……你以為我沒讀過《大聖取經傳》？你想告訴我我和悟空賢者一樣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原以為你會有點意思，沒想到也這麼庸俗，真是白白浪費了你能與我交流的天賦。

  周越有些意外。

  這位看書都能拿反的阿呆，居然看過《西遊記》？

  不，在猿猴的世界《西遊記》叫《大聖取經傳》？

  幸好周越早有準備，微笑著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可事實上，這個故事並非完全杜撰。我，可以向你證明。」

  鯤之觀想術……去吧，太古世界！

  周越閉上眼睛，瞬間穿越回到了鯤的洞府。

  他昨晚又試驗了好幾回，發現即便二叉不在身邊，自己依舊能夠穿越。

  而無論二叉在哪，它也會同時穿越。

  周越找到蝦兵蟹將，讓它們打聽最近海域中有沒有什麼不太尋常的事情。

  蝦兵蟹將很快回來稟報，鯤之域西南有一條體長三百多米的雙角海蛇因為最近又長身體了，所以有些狂妄，已經有一個月沒有上繳血食了。

  大膽！

  周越瞪圓鯤眼，當即率領一幫手下，殺向海蛇洞府。

  一番鏖戰，殺氣騰騰，腥風血雨，被鯤按在地上摩擦的海蛇幾次求饒都被周越拒絕。

  直到一天後，周越感覺身上的血腥氣息積攢得差不多了，這才接受了海蛇的投降。

  可憐的海蛇嚇得直接把自己領地上的所有好吃的都獻給了周越。

  附近幾片領土上臣屬於鯤的海獸有些也暗藏異心，可今日一戰讓它們都收起了貳心，也算是周越的意外收穫。

  鯤之觀想術……回家！

  周越睜開雙眼，就見阿呆正一臉困惑地盯著自己。

  周越嘴角緩緩浮起一絲冷笑，下一秒，來自萬萬年前太古深海鯤霸主的殺伐霸意奔涌而出，席捲向對面的南海水猿。

  南海水猿身軀狂顫，驚恐地看著周越，擺出防守姿態，不斷向後退去。

  身軀幅度之大，連西裝撕裂都不自覺。

  它原本就精通心猿感應之神通，感應力在四大戰鬥種族中排名第一，清晰地感應到周越眼底殘留的那股來自古老荒莽世界中的血腥念息。

  店裡逛悠的史清轉頭望來。

  周越見好就收，慢慢地將鯤的氣息逐漸隱藏入精神意念深處。

  他昨晚每次穿越太古世界，都會呆上十天半月，想要抓緊時間過渡掉幼鯤漫長無聊的生長期，順便和二叉傳音聊天。

  神神叨叨的黑貓以為發現周越的秘密，尾隨其後。

  然而每次周越回來，都會將黑貓嚇得皮毛炸開，如臨大敵。

  通過對黑貓的拷問周越得知，每次他消失再出現後，身上總會多出一股古老蒼莽的神秘念息。

  周越自然不會對黑貓透露什麼，他心裡清楚，那定是太古幼鯤的念息。

  此時面對阿呆，周越一臉高深莫測：「阿呆，現在你可明白？」

  南海水猿喘著粗氣，死死盯著周越，眼神驚悚、畏懼、警惕、古怪……最終只剩驚疑與好奇。

  ……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有一法，能神遊諸天，可縱橫萬界。適才，我只是去了一趟你所來自的世界，也是大聖取經的真實世界。」周越終於放出了憋了許久的真正大招。

  ……你真的很特別。特別能忽悠。

  南海水猿臉上浮起深思，再抬起頭時，它突然笑了……要不，咱們簽訂契約吧？

  「啊？」

  周越愣住，隨後怦然心動。

  京城黑貓會掌法，道家青鶴能控雷，佛門神象擅念咒，南海水猿有神通。

  他對四大種族並不算特別了解，可全球生物課上包括網上的種種流言，都間接證實了四大戰鬥種族在奇蹟生靈世界中不凡的地位。

  如果能擁有一頭南海水猿……等等，打住，我怎麼能撬這土豪胖子的牆角呢？

  綠人者人恆綠之，更何況這還是一頭無趣的哲學猿！

  沒等周越說什麼，南海水猿輕嘆一聲……罷了，胖子這兩年雖然頹廢，可對我也算不錯，本身也是華亞聯邦罕見的天才。

  ……我和胖子簽訂契約後，還能再見到你嗎？

  ……相比那三個問題，我現在對於你剛才去的世界更感興趣。

  周越避開阿呆肉麻兮兮的目光，低咳一聲：「好像成為我的線人後，你就可以隨時通過寵物會客室，與我進行聯繫。就像那條狗。」

  ……狗？線人？算了，再說吧。咦，你這麼能忽悠，倒是挺適合飛天一脈。飛天一脈是我們南海水猿中唯一進化出翅翼的一脈，也是數量最少同時戰鬥力最強的一脈。

  周越看著一臉微笑的阿呆，總感覺它故意隱瞞了什麼。

  「咳咳，你到底願不願意和他簽約？」

  ……本猿可以和胖子簽訂契約，不過有個條件，就當是給他布置的終極考核吧。

  周越長舒口氣，終於搞定！

  可接下來當他聽到阿呆的終極考核內容後，表情再度凝固。

  喂，不是吧？

  ……

  史清在店裡來回踱步，有意沒去看外面周越和阿呆。

  兩年了。

  自己從名傳中陸的天才，一落千丈，淪落為被嘲笑的對象，說到底也都是因為阿呆。

  阿呆這一脈是遺境學院十大未解謎團之一。

  它們這一血脈雖然存在某種天生缺陷，比如長時間發呆，不合群，極難控御等等，可卻隱藏著某個驚人秘密，能在特定時侯釋放出超乎想像的能力。

  眾所周知，與四大種族簽訂契約就已經很難，更別說南海水猿中的阿呆一脈。

  也因此，與阿呆一脈簽約成為遺境學院十大最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之一。

  那年史清還沒這麼瘦。

  初入學院，光環無數，英氣勃發，死不信邪，選擇挑戰這一任務。

  結果就是他被這項任務耽誤了兩年，被許多同期生超越。

  就比如宋語心那個傻白甜，初入學院時略遜於他，如今已是同期前十的強者。

  即便加入小隊外出任務他也只能充當輔助，大多數時侯被安排放風。

  他表面無所謂，實則煎熬。

  被折磨了兩年，英年早瘦，史清內心早已不抱希望。

  否則他也不會把最後一次簽約的希望交到一名高中生手上。

  為此他還被宋語心罵了半天。

  他正想著，那名高中生已經走過來。

  阿呆低頭跟在高中生身後。

  史清心跳驟然加快。

  可當他看清楚周越臉上尷尬的表情時，心頭一沉，隨即苦笑，還是失敗了。

  周越大聲道：「搞定，我已經破解出了阿呆對你的終極考驗。」

  史清一怔，半信半疑問：「真的？」

  「當然。」

  周越轉身拍了拍阿呆的肩膀，阿呆回以燦爛笑容。

  看到這一幕，史清心跳再度加快，本已絕望的心底升騰起一絲希冀，顫聲問道：「任務是什麼？」

  周越道：「你們拜堂吧。」

  「拜……啊？」史清猛地愣住，表情變了又變，隨後紅著臉有些扭捏地看向阿呆，就見水猿阿呆也是一臉懵比。

  「呸呸，口誤，不好意思……你們結拜吧。」周越解釋道：「阿呆對你的終極考驗就是從此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它覺得用我們人類自古原始的方式更鄭重，比夥伴契約更有意義。」

  史清長舒口氣，這終極考驗雖然簡單，可倒也符合阿呆的風格。

  南海水猿則複雜地打量起史清。

  在周越的引導下，史清和南海水猿在乖乖寵物寄養店中央面對面站著。

  「一拜……兩拜……三拜！好了，你們從此以後就是兄弟了。記住要哥倆好。」周越一邊拿手機錄著視頻一邊高興地說道。

  史清無奈地瞥了眼周越。這傢伙難道那天拍完陳文華後就上癮了，變成攝影狂魔了嗎？

  就在這時，南海水猿突然盤膝，懸浮於半空，閉上猿眼。

  半空中，一道鏈圈從無到有，憑空生成，隨後繞圓，最終連接成了一圈完整的契約鏈。

  史清愣住。

  漸漸的，他臉上浮起狂喜，眼圈卻微微泛紅，身體更是難以自禁地輕輕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