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家賊黑貓，攤牌

  翌日，清晨5點10分。

  周越枯坐在床頭，抱著枕頭，頭髮糟亂，雙眼無神，嘴唇囁嚅。

  在他身旁放著三隻空瓶子。

  也不知是否和穿越太古有關，周越昨晚睡眠質量異常的好，早上四點半就醒來，並且神采奕奕，毫無倦意。

  簡單洗漱後，周越想起胖史哥的話，決定嘗試一下鯤之觀想術。

  可他萬萬沒想到，無論如何嘗試，都沒有辦法開啟鯤之觀想術。

  他明明記得，鯤之觀想術是他的血脈技能，根本不需要修煉，心裡一想，便能直接使用啊。

  想到觀想術與體能液之間的聯繫，周越取出了一瓶體能液。

  喝了一口，沒反應。

  喝了兩口，還是沒有用。

  喝了三口，咦，怎麼有些甜咪咪的？味道居然真不錯呢！

  喝到後來，周越已經忘記手裡是一瓶價值超過百萬聯邦幣的珍貴藥液。

  ……

  此時他正對三個空瓶子發呆，啃著手指，咬著嘴唇，揪著頭髮，心裡不斷滴著血。

  三瓶有價無市的體能液！

  這可是不止十間寵物店門面的錢啊！

  就這樣被自己當成糖水喝完了？？？

  獨角仙不知何時爬到瓶口，叉角向前頂去，想要鑽進瓶子。

  黑貓後腳帶著金翅蛇和珠穆鳥來到床尾，三對小眼睛直勾勾盯著對面抱枕後臉色發白的少年。

  叮！

  寵物會客室上線。

  金翅蛇：黑爺，燒飯工今天這是怎麼了？

  珠穆鳥：奇怪，燒飯工今天居然不睡懶覺了？我昨晚偷偷前調的鬧鐘都還沒響呢。他怎麼還不去給我們燒飯？

  黑貓：你們兩個小傢伙懂什麼，愚蠢的燒飯工又幹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金翅蛇：黑爺黑爺，燒飯工又幹了什麼傻事？咦，他怎麼在看我？難道他聽到我們說話了？

  珠穆鳥：你走開，愚蠢的人類怎麼可能聽懂我們的話。咦，他好像也在看我哎。難道他真聽到了？

  黑貓：你們兩個傻瓜。罷了，黑爺我告訴你們一件事，燒飯工手上有好東西，就是那幾隻瓶子。裡面的藥液能幫我們進化，可惜被他當飲料喝光了。不過另外六瓶也不錯，你們每天偷偷舔上一點，他絕對發現不了的。

  金翅蛇：就像我趁他上學偷喝的那瓶歐米伽—3精華液嗎？

  珠穆鳥：還有我趁他睡覺偷喝的冰箱裡的那些昂貴果汁！

  床頭的周越不知何時已經丟下枕頭，爬到黑貓、金翅蛇和珠穆鳥面前。

  金翅蛇：好可怕，燒飯工在幹嘛？把臉湊這麼近。

  珠穆鳥：他不會真聽到了吧？燒飯工的鼻孔就靠著我的翼手哎，我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了，阿蛇你說我要不要摳一下？

  黑貓：兩個小白痴，人類怎麼可能聽懂我們說話。這樣吧，還用老套路，一，二，三……賣萌！」

  周越盯著三個同時賣起萌來一臉純真可愛的小傢伙，突然笑了，笑得無比陰沉。

  燒飯工？

  歐米伽—3精華液？

  昂貴果汁？

  我說怎麼感覺一直不夠用，這周的進貨開銷直接超出預算，害我差點吃土。

  現在居然還打起念力液和體能液的主意了？

  於是，在黑貓失望的目光中，周越將六瓶念力液全部裝進了書包。

  這黑貓已是乖乖寵物寄養店的的老主顧了，流水的寵物，鐵打的京城黑貓，沒想到竟是個家賊。

  既然被我發現了，接下來有的是機會慢慢算帳。

  周越並沒選擇暴露，不動聲色地退出寵物會客室。

  ……

  南河市二中，高三年級教室外的學生儲物櫃前。

  「阿越，昨天你沒和我們去看海獅表演真是太可惜了！你知道我昨天看到了什麼？」

  「不就是大海獅嗎。」

  「當然不是。是一個36D大波妹！」

  「別聽殷辰亮瞎說。周越你昨天幸好沒來，不然就要和我們一起丟人了。」

  名叫殷辰亮的是一個滿臉青春痘的精瘦少年，也是周越同桌。

  王園和陳新也在，他們三人平時和周越走得都很近。

  這時，另外幾名同學走了過來。

  王園眼尖，招手道：「劉超！」

  劉超看到是周越幾人，很勉強點了點頭，隨後繼續和身旁的幾名同學談笑風聲。

  王園還想再說就被陳新攔住。

  「別喊了，他上個月交大運，據說念力值已經達到兩位數，很有希望參加選拔賽，和我們再也走不到一起了。」陳新的語氣有些低沉。

  殷辰亮沒有注意到陳新的語氣，大大咧咧喊道：「劉超，苟富貴莫相忘啊！」

  劉超表情微窘，他身旁幾名同學紛紛發出笑聲。

  其中一名戴著黑框眼鏡，略顯老沉的同學笑道：「劉超，你看看，以前的朋友都來提前抱大腿了。」

  劉超的表情愈發尷尬：「班長你別開我玩笑了。我和他們關係其實一般。」

  劉超的聲音不大，可殷辰亮、王園、陳新全都聽見，臉色瞬間變了。

  這時，周越開口了：「開個玩笑你們還當真了。誰要抱劉超大腿？全是腳氣噁心不？」

  劉超有些尷尬，也有一絲惱怒。

  殷辰亮、王園和陳新紛紛笑了起來，王園更是豎起大拇指。

  副班長徐帆掃過周越，黑框眼鏡後閃過一絲戲謔，拍了拍劉超的肩膀，「就算你進不了遺境學院，日後也是城市精英，那些只能混跡社會培訓班的庸人想抱你大腿也抱不上。因為你們根本不在一個世界。」

  另一名同學也道：「走吧，今天第一節課會確定最終參加選拔賽的名額。劉超，展示你天賦的機會到了。」

  劉超眼中仿佛有什麼被點亮，輕蔑地看了眼周越四人，跟在楊帆一幫人身後走進入教室。

  高三七班有六名同學已經擁有參加選拔賽的資格。

  副班長徐帆就是其中之一，全班念力值第二，僅次於趙雅然。

  而後來說話的那名同學是秦曉陽，上次當堂檢念力值測達到了18，緊隨徐帆之後，是這個精英學生圈裡的二號人物。

  「真噁心。沒想到他是這種人！」

  殷辰亮啐了一口，轉頭看去，就見王園、陳新臉色都很難看，周越倒是平靜，自顧自整理儲物櫃。

  四人中殷辰亮家境最好，將來文化大學畢業後也有底氣。

  王園、陳新和周越一樣，都是出身普通家庭，文化成績班級中游，努力一點也就本二線。

  最關鍵的是，他們的念力值都只在1上下，缺少家庭背景，在這個時代註定只能碌碌終生。

  殷辰亮撓了撓頭，粗線條的他也不知道此時該說什麼。

  他老爸是市生物調查局裡的一個文職領導，自己也算是個小官二代吧。

  距離第一節課還有五分鐘，大多數同學都已走進教室。

  一道裊裊娉娉的身影向周越走來。

  櫻桃紅底色的緊身體能服將趙雅然發育得已經很不錯的身材曲線完美襯托出來，雪白的肌膚如白玉羊脂，白皙美麗的臉龐更是讓趙雅然成為全班最靚麗的那條風景線。

  只是今天她的氣色不太好，臉色略顯蒼白，黑眼圈也有些重。

  趙雅然走到周越面前：「讓一個女孩等了你一天，是很不紳士的行為。更別說放這個女孩鴿子了。」

  王園和陳新都愣住。

  女神趙雅然等了周越一天，還被周越放了鴿子？我們這是活在夢裡嗎？

  殷辰亮看了眼周越，隨後推著王園陳新走向教室。

  高三七班其餘的同學看見趙雅然和周越在一起紛紛露出不解之色，在他們看來，兩人私下根本不該有交集，尤其是男同學，目光隱透驚訝與羨慕。

  這幾個月里趙雅然和周越私下來往頻繁，可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全班除了周越同桌殷辰亮外，再沒有同學察覺。

  等到所有人都走進教室，趙雅然看向周越：「你為什麼不回我信息？」

  周越鎖上儲物櫃櫃門，轉過身：「你好像問錯問題了。」

  趙雅然微怔：「什麼意思？」

  周越道：「是我不回你信息重要，還是一頭劍術風螳螂重要？」

  趙雅然目光猛然收縮，心中卻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她前天早上視頻通話時感覺沒錯。

  周越的確變了！

  和之前在自己面前輕聲細語缺乏自信的少年相比，眼前的周越完全是另一個人。

  趙雅然也只是稍稍分神，很快注意力集中回當下，試探道：「我知道你很擔心小劍，我也害怕……」

  周越直接打斷：」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和陳廷嘉不是已經找到小劍了嗎？」

  趙雅然心頭劇震，眼中浮起難以置信。

  她身體僵硬，面頰一片火辣，有種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全部扒光的窘迫與羞恥。

  她和陳廷嘉保密工作這麼到位，居然還被周越發現了……難道他早就知道，卻一直不說破。

  那自己在他眼裡又算什麼？小丑還是猴戲？

  半晌，趙雅然硬著頭皮道：「你告訴我小劍為什麼會生病，它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會轉給你20萬聯邦幣，就當是補償。無論對於你個人，還是你家庭，這都是一筆巨款。你甚至能夠在畢業後就開一家自己的寵物店。」

  周越自然知道小劍那是在進化休眠。

  他也沒有必要向趙雅然解釋，轉身就走，邊走邊嘀咕，「一頭超凡種會生病？儂腦子瓦特了吧？」

  直到周越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都沒有回頭。

  「不對，他明知道小劍在我這，卻沒有和我要。難不成……他的精神出了什麼問題？」

  趙雅然表情變幻，眼神複雜。

  「念力值2.2，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像兩條不可能交匯的平行線。我拖到現在，已經夠對得起你，你還想要怎樣？」

  趙雅然走後沒多久，一名扎著馬尾的英氣女生從旁邊的女洗手間裡走出，表情無奈。

  「好狗血的對話。我真不是故意偷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