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天水國的「小公主」

  千仞雪的出現讓亞桑無比欣喜，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位散發著溫柔聖光的女天使比一臉冰霜的佐助要好說話得多。

  艾麗也來到了千仞雪的身邊，她直勾勾地盯著千仞雪那精緻且辨識度超高的臉龐，半天不肯挪動一分。

  千仞雪看著呆呆的艾麗，笑道：「艾麗，你喜歡上我了麼？」

  亞桑聽到艾麗二字，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女孩，驚訝地說道：「沒想到我還能有幸見到黑日之女。」

  「我不喜歡那個稱呼！」艾麗雙腮鼓起，賭氣道。

  「別介意姑娘，我可沒那麼迂腐，我非常討厭那些所謂的智者。」亞桑見局面已經穩住，於是招了招手，其身後的隨行官員會意，令那些士兵將箱子都抬了上來。

  「這些是我對諸位的心意。」亞桑單手一讓，那些箱子通通被打開，一時間寶光四射，各種珍奇出現在眾人面前。

  「聊聊孩子的事吧。」千仞雪看著亞桑，說道。

  ……

  城堡的某處房間裡，只有伊芙，佐助，千仞雪，亞桑四個人。

  艾麗無聊地躲在門外，試圖偷聽。

  伊芙是早就知道天水國那點破事的，因此當亞桑艱難地將那些細節講出來的時候，伊芙並沒有多大觸動。

  而千仞雪，佐助以及在門外的艾麗聽了，卻是各自心驚。

  千仞雪讚嘆亞桑的勇氣，憐憫那嬰孩的恐怖命運。

  佐助則認為亞桑過於自私，為了他的私慾一次性害了兩個人，甚至還放任他那已經成為食人魔的孩子繼續做惡，以他國王的身份，這明顯不負責任。

  艾麗則是單純地震驚，年僅十六歲的她還無法在短時間內消化這麼爆炸的新聞！

  「可惜我們對詛咒一竅不通。」佐助直接說道。

  「但至少你們能與之相見並活著回來，對麼？」亞桑一臉痛苦地說道，「我的那些臣子，他們背著我僱人去暗殺我的孩子，他們還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都知道，我還知道，那些為了錢進去的傢伙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

  「我希望你能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是我出手，我不見得會手下留情。」佐助說道。

  說完這話，佐助的大腿就被千仞雪狠狠捏了一下，顯然，千仞雪已經被亞桑和雅嬋的愛情故事給打動了，已經下定決心要幫他了。

  「如果連你們都做不到，這個世上恐怕也沒人能做到了！」亞桑言辭懇切地說道，「如果可以，請讓他變回正常的模樣，如果這一點做不到，就……就請你們幫我結束他的痛苦吧！我對不起他！」

  「現在說這種話還言之過早。」千仞雪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孩子帶出來！」

  佐助嘆了一口氣，千仞雪恢復樣貌後，連帶著信心也回來了，這樣的漂亮話可謂是信手拈來。

  千仞雪見佐助看著自己，微微一笑道：「你不就喜歡我這點麼？」

  佐助見伊芙一直沒有說話，於是問道：「你對這事有什麼看法麼？」

  伊芙聽到佐助問起，隨後將臉轉向了亞桑。

  亞桑為了拯救自己的孩子，自然也曾找過在魔法研究方面頗有建樹女術士集會所，只不過那時候的女術士們還充滿著對這個世界的憤恨，沒人願意出手相助。

  這也是天水王室與女術士集會所關係冰冷的原因，女術士集會所不願意插手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她們獨立於亂世已經是拼盡全力了。

  自然，高傲的王室在吃了閉門羹後也不會再給女術士集會所拋來任何橄欖枝了。

  「伊芙不會讓她的姑娘們去冒險。」亞桑找了個牽強的理由，解釋道。

  佐助和千仞雪離開了房間，她們準備在第二天就前往天水國都為亞桑解決這樁心事。

  「你覺得我只是一時意氣就答應了亞桑麼？」千仞雪颳了一下佐助的鼻子，說道，「你可別忘了，我才是天斗的國王！」

  「你是為了緩和王室與女術士集會所的關係，是麼？」佐助問道。

  千仞雪握住了一旁的艾麗的手，說道：「只要我們幫亞桑解決了這樁事情，這裡的王室就能與女術士集會所和平共處了吧？應該也不會再有人找艾麗的麻煩了？這樣我們就可以放心地離開了。」

  房間裡，亞桑叫住了正要起身離開的伊芙。

  「伊芙閣下，請稍等！」亞桑臉色有些難看，他問道，「說生出這樣的孩子是因為我娶了我妹妹的那些謠言裡，有多少真實成分？」

  伊芙沉默了一會，說道：「不太多。有咒語就有施咒者。但是我想，你和你妹妹的結合或許是那個人施咒的理由，從而導致了今天的局面。」

  亞桑嘆了口氣，雙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說道：「和我想的一樣。某些智者也這麼說過，雖然他們不是一致認同。伊芙，這些東西是從何而來的呢？這些咒語？魔法？如果沒有他們，我現在該是多麼地幸福？」

  「陛下，這世上有諸多奧妙，永無窮盡，所以對於未知的東西還是保持敬畏之心比較好。」伊芙說道，「而且，就算沒有咒語和魔法，你的孩子多半也不會幸福。」

  回到房間，千仞雪立刻撲到了佐助的身上，將其狠狠地壓到了床上，隨後便是如火般地熱吻。仿佛她心中的那團火焰已經壓抑了數萬年之久。

  千仞雪握住佐助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放，讓他用力地撫摸自己的臉頰，說道：「我終於又回來了。」

  「你一直都在。」佐助說道。

  「這五個字聽起來很浪漫，但不是我想要的。」千仞雪修長的雙腿夾住了佐助的腰，說道。

  她想要佐助的回應。

  佐助伸出食指摸了一下千仞雪的眉毛，隨後反過來起身與千仞雪調換了位置。

  正當佐助朝著千仞雪嬌艷欲滴的雙唇吻下去的時候，千仞雪卻用一根手指按住了佐助的嘴唇。

  「艾麗來找過你，對不對？」千仞雪問道。

  「這很重要麼？」佐助問道。

  「沒什麼，雖然你只是做了你應該做的，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很開心！」千仞雪說完，伸出手捧住了佐助的面頰，助其吻了下來。

  昏暗的燈火中，佐助回應了千仞雪的熱情。

  ……

  第二天，千仞雪和佐助辭別了伊芙，跟著亞桑的隊伍向著天水都城出發。

  一路上，亞桑發現千仞雪表里如一，完全對得起她天使般的外表。儘管佐助待人沒有那麼熱情，但是能與千仞雪結合，想必也不會是什麼壞人。

  想到這裡，亞桑心中的喜悅更甚，他總算有機會見到自己和妹妹的孩子了，他總算能夠在夢中告慰妹妹的亡魂了。

  「知道嗎，滿朝文武都覺得你們是惡魔般的存在呢！這次回去可要好好打一打那群老頑固的臉了！我帶回來的是一個天使和她的守護神！」亞桑滿臉驕傲地說道，在他心中，這是上天對他勇氣的嘉獎！

  如果自己沒有鼓起勇氣來面對這兩名所謂的侵入者，怎麼會有這樣偉大的收穫呢？

  「說起這件事，還是不要過分張揚得好。」千仞雪微微一笑，說道。

  千仞雪這一笑，引得所有看到的人都呆住了，亞桑年已四十有餘，對女人的興趣早已大不如前，因此心中只有敬畏，不敢有半分褻瀆的意思。

  如果是十九歲的亞桑，即便是立刻被千仞雪身旁的佐助千刀萬剮，也一定要對著千仞雪一訴衷腸的。

  亞桑雖然有些憋得慌，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一切謹遵天使女神的教誨！」

  短短兩天的時間，足夠傾覆一個國家。

  亞瑟沒有響應那些臣子的攛掇，但也沒有將那些臣子告發給歸來的亞桑。

  亞桑在千仞雪的叮囑下，沒有大肆宣揚二人的到來，而那些大臣看著自己的國王歸來，他不說話，也沒人敢去問。

  但是紙包不住火，隨行那麼多人，天使女神到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低調？

  很快諸多大臣都知道了侵入者的到來，一時間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不長眼地惹到這兩位手眼通天的大神。

  正當那些大臣紛紛派出探子打探情報時，千仞雪和佐助已經來到了那食人魔嬰孩所在的城堡。

  遠遠望去，那城堡上方似乎有一團散不開的烏雲，整座城堡呈現出一片死寂。

  「到了晚上，他就會發出聲音。」亞桑陰沉著臉道，「那聲音，就好像在責備我，控訴著什麼！我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我聽到那聲音，我就能感受到我孩子的痛苦！」

  千仞雪嘆了口氣，說道：「雖然不太合適，但我還是想問下，他是位王子還是公主？」

  「公主！」亞桑篤定地說道。

  「不是說沒人活著出來過麼？」佐助問道。

  「這是父親的直覺，我夢到過她！」亞桑說道。

  佐助見亞桑的臉色微變，說道：「那一定是個噩夢吧？」

  「那麼，我們現在進去，然後等到這位小公主出來，要麼醫好她，要麼把她制服了帶出來見你？」千仞雪問道。

  「準確地說，她已經不小了。如果不能醫好的話，就不要讓她在痛苦中掙扎了吧！」亞桑說道。

  「我不會殺她的，我一定會治好她！」千仞雪說完，拉著佐助，一起飛進了城堡。

  儘管城堡是個禁地，但是千仞雪和佐助這兩道人影還是過於顯眼，讓一些不該看到的人，也看到了。

  儘管現在是白天，城堡中卻依舊是一片黑暗。

  剛進來，千仞雪就咳嗽了兩聲，這裡的地板軟綿綿的，因為它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佐助單手一揮，所有的灰塵如游龍般順著窗口飛了出去，然後回歸塵土，整座城堡瞬間乾乾淨淨，露出頗有年份的牆壁和地面。

  千仞雪的身上泛起白色的光芒，就像一個不刺眼的大燈泡一樣，照亮了周圍。

  不愧是為王后所建築的城堡，儘管這麼多年過去，這裡面的家具依舊沒有腐爛。

  千仞雪走到牆邊，上面掛著一副巨大的油畫，畫上面一個帶著王冠的男子正與一個身著白色長裙的美麗女子深情注視，十分地浪漫，但畫的上半部分，天空之上卻是電閃雷鳴，傾盆血雨。

  這樣的反差真是頗具藝術性。

  「這就是亞桑和雅嬋成婚時所畫麼？」千仞雪雙眼失神道，「即便如此，他還是把這幅畫掛在房間裡，應該是想向雅嬋證明什麼吧？」

  佐助來到千仞雪身邊，說道：「也有一種可能，他怕自己愛得不夠堅定，所以留下這幅畫警示自己。」

  千仞雪聽到這話，不滿地用手指戳了一下佐助，說道：「你呀！」

  「辦正事吧」佐助說完，雙眼便泛起了金光，開始掃描這座城堡。

  「亞桑不是說這位小公主白天不出來麼？」千仞雪一邊翻看那些家具上擺放的油畫，一邊說道。

  「我可沒打算等她出來。」佐助說著，開始向著樓梯走去，千仞雪見狀連忙跟上。

  左拐右拐，二人來到了一個昏暗的密室前。

  一股腐臭味迎面而來，千仞雪眉頭微皺道：「你這個清潔工做得不稱職啊！」

  佐助說道：「就是這裡了，這個房間裡面，有活物氣息。這個味道是人肉的味道，不會錯了。」

  「看來小公主加餐了。」千仞雪看著地上那些斷肢，說道。

  佐助沒有打算走進這間密室，畢竟那狹小的空間和腐臭的味道太過折磨人。

  只見佐助單手一握，一樽巨大的石棺從密室中被挪了出來，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這是墓室！」千仞雪睜大了眼睛道。

  佐助點了點頭，說道：「沒錯，裡面有很多屍體，但只有兩幅棺材，其中一副，躺著的應該就是雅嬋了。」

  千仞雪看著佐助挪出來的這幅石棺，說道：「所以這幅棺材裡的，就是那個會吃人的小公主了？」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用公主這個稱謂比較好，畢竟，一個吃人的怪物，其形象應該和公主不太搭邊。」佐助說完，心念一動，推開了石棺的蓋子。

  隨著蓋子被挪開，首先印入二人眼帘的是一對巨大的蝙蝠翅膀，隨後便有一雙青色的乾瘦爪子攀上了石棺邊緣，一個乾枯的嬰孩腦袋露了出來，張開了一張比例極為誇張的血盆大口，裡面長滿了凌亂的尖牙。

  像是睡到一半被人吵醒，這位「小公主」的起床氣顯然不小，她衝著這兩個闖入城堡的傢伙發出了悠長的嘶鳴，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隨後她飛出了石棺，露出了她完整的的樣貌。

  只見她粗短的脖子上長著一顆小得不成比例的腦袋，上面長滿了糾結骯髒的紅色毛髮。她的眼睛像野獸那樣在黑夜中閃閃發亮，一對耳朵尖尖地，極其地詭異。

  更誇張的是她的身體，她的肚子跟個啤酒桶似的，四肢卻是又干又瘦，似乎營養不太均衡。

  她在墓穴內憤怒地嚎叫起來，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

  這直刺骨髓的嚎叫聲讓佐助和千仞雪都微微吃了一驚，並非他們覺得眼前的這位公主有多麼可怕，而是他們從未感受過如此純粹與濃烈的恨意和怒氣。

  「可憐的孩子，願光明之神拯救你。」千仞雪的手上亮起了白色和金色交錯的光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