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3章 觸碰禁忌

  說話的同時，蘇莫炎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

  眾人聞言，都將目光投向他，想要聽聽蘇莫炎到底是想到了什麼。

  「據我寰初聖地的古籍記載，在陰陽蒙昧時代，也就是天地初開的時候，世間誕生出的生靈無盡強大！那時候，秩序未顯，法則未定，生靈修行的境界，與後來的九大境界並非完全一致，而是有著一些出入！」

  蘇莫炎目光鄭重嚴肅了起來，緩緩而道：「據說在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不朽和坐忘這兩個境界，它們只是一個境界，叫做『虛道』！不過後來，隨著更多的生靈誕生，這虛道之境很難達成，於是便是分化成了斬真和不朽，進而傳承萬古，亘古未變！」

  聽著他的話，在場的諸多強者再次感到了驚愕。

  他們沒有人聽說過此種說法，不過以寰初聖地的底蘊，傳承了萬古歲月，這些記載想必也並非造假，況且也沒有那個必要！

  「不朽和坐忘是同一個境界，名為『虛道』，恐怕這個境界，也只有那些最為強大的存在，才能夠達到吧！」

  諸人心裡莫不作如是想法，對於那浩瀚的陰陽蒙昧時代，生出了嚮往之情。

  既然不朽和坐忘是後來才拆分的兩個境界，那當時能夠踏足「虛道」的，絕對一群可怕到了極點的存在，當世無人能及！

  而正是因為後來之人無法達到，才導致這個境界分化了開來！

  「虛道……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境界？」

  蕭雲挑了挑眉頭，對著蘇莫炎問道。

  所有人聽到這個問題，都同時豎起了耳朵，眼光灼灼地看著蘇莫炎，想要聽他如何是說。

  「虛道境界，乃是傳說中的境界！我們都知道，在斬真之境時需要掌握某一項完整的原始法則衍生形態，而在不朽境界，就是要將這些法則力量進行融合，進而掌握法則本源之力！而在遠古之時，最開始誕生出的那些生靈強大到了可怕之地，那時候天地間法則秩序未全，隨著探索法則的建立過程，掌握起來比當世要容易得多，所以身懷四大原始法則之力者雖然不多，但也絕對不少！」

  蘇莫炎說著，視線再次看向了遠空之中的那紫袍青年，很久之後才收回，繼續道：「在虛道境界，生靈一旦掌握了全部的四大原始法則，就不必如不朽境界一般進行融合，可以直接追溯法則本源，進而探索大道的痕跡！」

  「直到後來，天地之間法則全部展露，秩序層層穩固，生靈的修煉也受到了巨大的影響，再也不具有那般得天獨厚的條件，所有人都要受到天地力量的束縛，修煉起來也必須層層遞進，虛道境界再也無人達到，因此才被拆分開來！」

  蘇莫炎說著，不夠是感到有些嘆息起來。

  隨著他這麼一番說辭，眾人心裡極度駭然的同時，也是全部明白了過來。

  也就是說，在遠古陰陽蒙昧時代，天地法則秩序構築過程中誕生的生靈，可以更加容易地掌握四大原始法則，不說所有人都能夠做到這一點，但可以做到的，絕對不少！

  而四大原始法則是什麼？那是大道化生之物，代表了天地間至高無上的存在！

  換句話說，在斬真之境掌握了四大原始法則之後，再往後一步，便可以直接摸索大道軌跡，探尋那最深刻的天地法理！

  「那麼那禹清神皇此刻……」

  有強者駭然地開口，後半句話不曾說完，但每個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那紫袍青年，難道真的是達到了傳說中的「虛道」境界？

  若真如此，那就太可怕了！

  只有不朽境界強者才能夠追溯的大道本源，他如今竟然有能力去摸索了嗎？

  這樣的話，那他在突破之後到底會強到什麼樣的地步？

  「這禹清神皇太可怕了，他此番若成功突破，豈不是將成為三十三天有數的強者？」

  有人如是而道，帶著濃烈的震撼之情。

  「對於虛道境界我也所知不多，寰初聖地的古籍記載也並不詳盡！不過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這個虛道境界不能夠以如今的不朽和坐忘兩個境界來衡量！以我估計，禹清神皇突破之後，一定是遠遠地強於一般的不朽之境，但距離坐忘之境還非常遙遠！但若其日後突破了虛道，必將強於坐忘第三境望穿輪迴境界的強者！」

  蘇莫炎抿了抿嘴，這樣說道。

  他繼續向周圍的眾人做著一些解釋，所說的都是心中的猜想，與古籍記載無關！

  隨著他的解釋，諸人心裡也極為認同，對於虛道境界更加的明朗起來。

  這個傳說中的境界，跨度絕對漫長，四大原始法則不斷的交織融合之下，恐怖難道也要遠遠強於不朽境界的法則融合！

  而若是杜少甫真正突破之後，絕對比一般的不朽強者要厲害太多，無法以常理度之！

  「三十三天存在無數年，除了遠古的那些強者之外，從未聽聞有人以四大原始法則同時超脫！這杜少甫，將來必將超越無數先賢，屹立於三十三天巔峰啊！」

  許多人感嘆著，心底的驚濤駭浪如何也壓抑不住！

  「咱們如今，豈非是要見證一番歷史性的時刻！」

  有人喃喃著開口，看向那紫袍青年的眼神之中，都蘊含著說之不盡的敬畏與崇拜！

  他們都是來自各大勢力的最強子弟，人人桀傲，自命不凡，但今日在那年輕的禹清神皇光輝壓蓋之下，不得不放下內心裡深刻的傲然之氣！

  「由他坐神皇之位，豈愁禹清神國不能夠崛起，神國內的各大勢力如何能不崛起！」

  張浩然和滕遠山此刻心裡的震撼難以言表，他們相信，只要是杜少甫成長起來，禹清神國必然能夠站在三十三天最高之處，不會比那些遠古大族差！

  「三十三天，要沸騰了啊！」

  蕭雲木然地開口，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杜少甫的方向，整個人仿佛是麻木了一般！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注視著遠空的紫袍青年，想要見證這一番奇蹟的誕生！

  畢竟，這絕對算得上是亘古未有之事，必將令三十三天所有生靈為之瘋狂！

  也就是在他們的視線中，杜少甫頭頂的那輪光圈神環依舊是不停地旋轉著，釋放出恐怖的氣息！

  在那裡，有著法則在交織，有著道韻在蒸騰，有萬物在演化，有秩序在編織……

  那所有景象，與世間一切相關，但又超出於世間所有！

  這般情景一切持續，很久很久都不曾消散，眾人也就這麼站立在遠方靜靜觀看著，這時候誰都沒有心思再去探索神魔戰境。

  「法則本源在演化……」

  大約再次過去一年的時間過後，蕭雲輕輕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他能夠感知到，在杜少甫上空的神環里，法則本源之力在構築成形，雖未完滿，但卻是確確實實在演化出來。

  「還有大道之力亦是升騰！」

  池遠林咽了口唾沫，輕聲說道。

  作為斬真圓滿之境的強者，又是見識過自家坐忘之境老祖的氣息，自然能夠感覺到那神環中，有著道韻在流轉，超脫世間凡物！

  「我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蘇莫炎突然激動地出聲了，幾乎是驚呼了起來。

  所有人都將目光再次投向了他，欲要聽到他後面的話語。

  「原來如此！四大原始法則本就是大道衍化而來，不朽強者追尋法則本源，進而摸索大道痕跡，這是一個過程！只不過禹清神皇同時掌握了四大原始法則，所以在這些法則之力融合之中，便產生了一絲道韻！」

  蘇莫炎驚嘆不已，興奮地說道。

  「的確如此！那麼他現在，就是同時領悟法則本源和大道本源嗎？」

  一位強者不解，說出了這樣的疑惑。

  「不！」

  蘇莫炎當即否認，道：「對於一般的強者來說，不朽境界和坐忘境界是兩個過程，猶如順藤摸瓜一般，先是掌握法則本源，進而探尋大道本源！但禹清神皇不一樣，他以四大原始法則之力相互融合，在這個過程中，道韻是自然而然產生的，根本不需要去刻意追溯大道！說白了，只要他追尋到了最終的法則本源，那他離真正的大道，也只差一步之遙了！」

  他這樣一說，眾人再次明白了過來。

  那意思就是，別人需要兩個過程去完成的事情，杜少甫只需要一個過程！

  法則本源本就是大道演化而來，當四大原始法則之力朝著本源之力凝聚的時候，道韻便會自然產生出來！

  到得最後，法則本源之力臻至圓滿的時候，道韻也必將達到巔峰之地！

  在那樣的境界裡，距離真正的大道，確實算得上是觸手可及了！

  想到了這些，諸人無不是艷羨不已，為杜少甫的境遇而感到熱血滾滾！

  大道啊，那至高無上的存在，是所有人嚮往之地！

  此時此刻，所有人心靈深處的想法，豈是簡簡單單的「羨慕」二字能夠概述？

  但誰都清楚，他們是羨慕不來的！

  不光是他們，三十三天萬古以來數之不盡的生靈，都無法羨慕！

  那是個人的造化，需要變態到極致的悟性和豐厚到不能想像的機緣，如此諸般的造詣，才能夠成就這樣的境遇！

  「快看，有變化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激動的指著遠處的紫袍身影說道。

  根本不需要他的提醒，諸多強者早就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那邊發生的新情況。

  只見杜少甫上空之處，那輪神環光芒越來越是明烈，恍若矅日當空，明徹萬里！

  整個神魔戰境都幾乎被照亮，地面赤黑色的土地里，有著液體滲透而出，散發著猩紅之光！

  而緊接著，光圈神環中的氣息開始沸騰，不停地跳動著！

  「嗤啦……」

  突然，蒼穹被一條明光撕裂，迅若疾雷，悍然劈落，直襲杜少甫而去！

  「轟隆……」

  與之同時，又是一聲巨響盪開，如是重捶擊天鼓，悶聲震徹八方，令天宇炸碎，讓大地沉淪！

  「嗡嗡嗡……」

  繼而，一陣可怕的嗡鳴憑空產生，好似至高神靈駕馭的車輪碾過虛空，攜帶著震撼人心的力量！

  所有強者在這一刻，心臟好像突然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攥了起來，艱於呼吸，似乎馬上就要斷氣一般感受！

  在他們的目光中，杜少甫的周空出現一條條形態各異的波紋，將他的身軀包裹起來，看上去就像是一條條長鞭在旋舞，向著杜少甫抽擊，那道可怕的雷電亦是劈斬而下，即將將之擊中！

  「天罰道紋！這是天罰道紋！快退！快！」

  蘇莫炎看著這一幕，驀地臉色大變，繼而瘋狂大喝了起來，震徹長空。

  喝聲還未落下，他整個人就已經激射而出，向著後方極速逃遁而去，惶惶如喪家之犬。

  其他人很多不明就理，但也不敢有絲毫的猶豫，立即跟了上去！

  作為無上常融天最強勢力的最強弟子，蘇莫炎的見識要超出很多人，他的話沒有人敢不正視！

  「聖子，什麼是天罰道紋？」

  張浩然心中惴惴不安，但還是忍不住開口，朝著蕭雲問道。

  他來自於禹清神國的一方強大勢力，但對於這天罰道紋卻是從未聽說！

  蕭雲臉色蒼白到了極點，全力奔逃之中，還是舔了舔嘴唇，顫聲道：「傳說中，在坐忘境界的時候，每突破一個境界，都會招致災劫，會有大道之力碾殺！而這災劫，就是天罰道紋所組成，據說是攜帶著大道的力量！」

  他一邊飛速而逃，一邊向身邊的張浩然和滕遠山解釋著。

  「大道，是這世間最至高無上的存在，那種力量是生靈所不允許觸碰的，乃是禁忌！但修煉之路到得最終，本就是為了追尋至高無上，肯定會觸碰到大道！也正因此，在坐忘境界，非但要承受這個境界最為艱難的修行，突破的時候，還要抗衡天罰道紋加身，只有將之抗衡下來，才能夠達到更高一層！

  而杜兄弟這時候雖然並非在坐忘之境，但那虛道境界應該是更加逆天，所以才會引出禁忌，大道要以天罰道紋將之滅殺！他附近很大一片區域，都將成為禁地，如果我們在那裡呆下去，恐怕到時候死得連個骨頭茬子都不會剩下！」

  蕭雲語氣非常快速，將自己所知道的都告知了二人。

  聽到他的話，滕遠山和張浩然神色都萬分緊張了起來，不自覺地回頭看了一眼，但卻被蕭雲一把拽走，速度再次飆升了幾分！

  「天罰道紋……觸碰到了禁忌……大道自行滅殺……」

  滕遠山口中喃喃著，為杜少甫深刻地感到擔憂起來。

  光是聽著蕭雲所說的話，就讓他感覺毛骨悚然，有著無邊的驚駭之情迅速升起。

  大道，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不容觸碰，不容褻瀆！

  想要突破的話，就必須承受天罰道紋加身，唯有將之抗衡下來，才可能穩固立足！

  「神皇……一定要抗衡下來啊！」

  張浩然忍住回首去望的衝動，悶頭逃竄著。

  既然是天罰道紋，達到坐忘之境，或者是傳說中的虛道之境才會具有的，那絕對可怕，很有可能連坐忘之境或虛道境界的強者都難以抵擋得住！

  若是杜少甫抗衡不下的話，那結果……

  「杜兄弟，這一切還是只能靠你自己了……」

  蕭雲露出了苦笑，心裡也是默默而語。

  以他的實力，根本無法去做什麼，只能默默地祈禱一番！

  眾人逃得極快，頭也不回。

  一路上，蘇莫炎、池遠林、連彩雲、蕭雲等人一次次發出長嘯，提醒著沿途的其他強者，讓眾人快速逃走，以免受到涉及，死於非命！

  一時間，整個神魔戰境之中雞飛狗跳一般，所有人都發了瘋一般逃跑，想要離得杜少甫越遠越好！

  但就是這樣的情況之下，卻是有著一批人馬與眾不同，他們並不逃走，反而是朝杜少甫所在的方位衝去！

  「杜少甫已經在突破了，如何抗下這禁忌天罰，那我們就真的制他不住了！」

  在這批人馬的前方，沈言當先疾掠，渾身釋放出兇悍的氣勢，目光不停地閃動。

  其身後，一位位長相奇特的生物跟隨，數量怕是有著不下於三百！

  這些生物多為人形，有些渾身長滿骨刺，有些遍布鱗甲，有些身軀魁梧，頭生雙角，皆是魔族的特徵！

  最重要的是，這三百多的魔族強者，個個氣息強大，最弱之人，都有著不朽一重天的實力，可謂是一支恐怖的小型隊伍！

  「快！加速前進，一定要趕在他抗衡下來之前阻止他！趁著他對抗天罰的機會，將之擊殺！」

  東離赤凰沉聲開口，對著身後的大片身影喝道。

  「就算死去再多的人，也必須要阻止他突破！」

  沈言狠狠地咬著牙，速度已經施展到了極限之地！

  他不敢有絲毫拖延，只想帶著身後的強者去展開襲殺，即便是付出諸多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們想要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讓杜少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