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7章 被抹去的族群

  腳步沉重，二代巫師之王來到永恆天空之城核心空間，看著那個孤零零身影。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能詳細敘述嗎？」

  二代巫師之王看著普米羅修斯金屬魔方真體竟相隔孩子般，蜷縮成一團不住顫抖著，那般恐懼的樣子，心痛極了。

  雖然說成就二代巫師之王后，初代巫師之王臨行前描述那般種種荒誕恐懼，想要將自己隱藏起來的意向，他也模糊的有所感觸，但也僅僅是模糊間的感應罷了，甚至不能判斷是否真實，就像孩童時期懷疑床下有鬼，在遙遠未知之地有一處童話世界等著自己。

  啜泣聲難以自已。

  當二代巫師之王看到普米羅修斯的表情後，徹底震呆在原地，三隻眼睛久久難以反應過來，此刻普米羅修斯實在像極一個找不到回家路途的走失孩子，已經被無邊無際恐懼徹底淹沒。

  「導，導師……」

  二代巫師之王見此，快步走到普米羅修斯身前，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全身心呵護著他。

  看到這位讓無比驕傲的傑出弟子此刻竟然變得如此，二代巫師之王的心都快要碎了，竭盡所能安慰著普米羅修斯，痛聲道：「不論發生了什麼，我都與你同在，巫師世界都與你同在！」

  「我，我……」

  普米羅修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軟弱。

  仿佛孩童時期睡醒後無緣無故的悲傷哭泣，格林在維度盡頭發現了命運之音也是如此，將人性中最軟弱的一面展露無遺，每個巨人的心裡，都住著一個童年時期遭受恐懼時無助的小不點。

  「我看到了，又好像沒有看到，無法形容那種感覺，很多人在用我們難以理解的方式窺探著我們，為他們提供生活業餘的樂趣。我們的一舉一動，我們的每一次實驗，我們所謂的隱私秘密，都在那些窺探下展露無遺，征討不朽，我們是那般的可憐可笑，暴露在眾目睽睽下卻不自知，自我感覺良好的做著一件又一件事。」

  普米羅修斯越是說著，便是痛苦恐懼，泣聲咆哮道：「導師，你說我們究竟是什麼！」

  二代巫師之王無法理解此刻普米羅修斯近乎於神經病般的恐懼，低沉安慰道：「我們是巫師，探究無盡世界真理奧義的巫師，如果有一天，未來巫師們在探索真理奧義之路上找到了你感受到的那些東西，一定會打敗他們，就像這些曾經戰勝過我們的無相古魔。」

  「不，那不一樣，導師你還沒有明白嗎？」

  普米羅修斯扶著二代巫師之王，抿住嘴唇，一字一句道：「黑巫王建立黑域前的話、安東尼奧的最後一個沙漏、上任六環真靈巫師的恐懼，初代巫師之王離開前的傾訴，還有現在的我！導師你還不願意承認嗎，我們的真理奧義之路只是那些高緯度生物的玩笑，我們只是一群活在玩笑中的玩偶，我們什麼都不是！」

  二代巫師之王鬆開了普米羅修斯，目光也不再與普米羅修斯對視。

  「作為巫師世界歷史最為悠久的真靈巫師之一，雖然在真理探索上的成就遠不及你們，道理我都懂。」

  平靜話語，讓身後的普米羅修斯微微怔住，看向前身作出逃避姿態的導師，普米羅修斯難以理解道：「那為什麼導師你仍舊這般平靜？我們只是一群活在透明罐子裡的蛐蛐，供那些罐子外面生物享樂戲弄的蛐蛐啊！」

  「恩。」

  二代巫師之王接著道：「從黑巫王、安東尼奧到六環真靈巫師、初代巫師，再到現在的你，你好好想一想，探索到真理奧義盡頭的你們都成了什麼，變成了一個個世人不能理解的瘋子。是，關於無盡世界盒子理論巫師世界很早就出現了，但那又怎麼樣，我們就要因此活在恐懼中嗎？」

  緊握拳頭，二代巫師之王接著道：「我不知道無盡世界究竟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個盒子，我們都只是高緯度生物裝在盒子裡的玩偶，供他們享樂的蛐蛐，但我知道，我們看到親人離別時會痛苦，我們失敗後會屈辱，我們會因為不平等待遇而憤怒，億億萬萬小巫師們每天都要吃飯睡覺，這就夠了，我們是真實存在的！也許我們真的是被更高緯度生物所創造，但在我們被創造出的那一刻起，我們便有了屬於自己的生命，有了存在的意義！」

  呼……

  一口氣說了這般多，二代巫師之王還從未與自己的弟子這般爭論過，他的聰明才智要遠勝於自己，雄才大略自己遠遠不及，所以一般而言，二代巫師之王更願意聽他安排訴說，很少這般與其爭論。

  普米羅修斯怔怔的看著二代巫師之王，這番話，讓他似乎看到了另一個天地，正在從死結中解脫。

  「說吧，既然已經感受到了它們，你也應該能夠感受到自己被無盡世界維度次元的排斥，還能在這裡停留多久，有什麼打算？」

  二代巫師之王話語間，已然對普米羅修斯判了死刑，計算著倒計時。

  「我的意識在警告我，隱匿會讓我活得更長久一些，但獵魔遠征巫師需要我，我絕不能就此半途而廢，放棄此次獵魔遠征計劃，去遵循本能隱匿。如果這樣下去，至多五百年，我就會被這個維度次元強行排擠出去。」

  說著，普米羅修斯痛苦道：「在我能夠感受到它們的時候，就已經在對這個維度次元平衡造成破壞，而如今我又將這些平衡破壞告訴了導師，導師如果相信，也終將走到我這一步，被排斥出這個維度次元盒子。我也終於明白那些一夜間無端消失強大族群的原因所在了，那些統治者們肆無忌憚宣揚著維度次元奧秘，讓所有人都堅定不移相信更高緯度生物們在窺探著它們，所以最終被排擠出這個維度次元，導師你決不能將這件事傳播出去！」

  哼哼一笑，二代巫師之王卻道：「誰說我相信了？就像很多神秘追的存在方式一樣，不相信即不存在，說實話，我從不相信盒子理論、命運理論，我相信恆久時間終究會為我們找到解決問題的最終辦法，所以別指望我會去宣揚這個理論，為巫師帶來什麼滅族災禍。」

  寬慰解釋後，二代巫師之王一聲嘆息，又道：「五百年嗎？聯繫初代巫師之王吧，看他有沒有什麼決斷，還有探索上古巫師世界群落的事，也只有麻煩他了。」

  「恩。」

  應了一聲，話雖這般說，普米羅修斯卻終究無法從那般的恐懼中真正解脫出來，此刻也似乎下定了決心般，緊咬牙道：「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一定會把五環也帶上，他不該存在於這個世上，不該出現在巫師之中，安東尼奧沒有低走五環是他最大的失誤！」

  …………

  PS：今天兩更，早點更新，月初求張月票支持，新卷開篇，末卷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