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生命意識

  黑索塔巫師學院，格林記憶最深刻的地方，有三處。

  其一，是格林巫師學徒期間自己的小屋實驗室，這一點毋庸置疑；其二，是學院靠近寶石海方向後門的破舊石碑，刻有：「給我以無盡知識，我便以自身為支點，撬動無盡世界」警言；其三，便是黑索塔第七十九層了。

  黑索塔，一共有一百零一層。

  從第八層到第八十層，都是學院巫師居住的地方，地位相對較低的巫師，合居在塔內面積較大的下層，而高級巫師則單獨占據著靠近頂層之地。

  作為黑索塔巫師學院中，地位僅次於石劍院長的佩爾阿諾斯導師，整個黑索塔第七十九層十餘間大型實驗室，都是其私有領地。

  …………

  經過短暫登記後，格林目送這隻貓頭鷹學院守護者離開了自己視線。

  果然……

  所謂的學院守護者，不過時偉大聖痕巫師靡下一支靈魂奴隸種群而已。

  沒有直奔目的地飛行，格林漫步於記憶里熟悉的校園中，一邊觀望著四周，一邊努力搜尋著記憶中的影子，似乎兩百多年的歲月洗禮，這座巫師學院並沒有發生太大變化。

  零零散散路過的巫師學徒們，經過一輪輪殘酷篩選廝殺，已經有了暗巫師的幾分雛形影子，防備心與獨自性極強，滿眼的冷酷幽光。

  不斷有巫師學徒露出詫異之色，恭敬的停在路邊給格林行禮，等格林緩緩離去後才再次行動。

  也難怪，學院中的暗巫師，幾乎很難見到像格林這般「悠閒」的了。

  緩緩踏步，格林默默來到了自己曾經居住的小屋實驗室門前，此時的這座實驗室大門，早已換上了另一個魔法禁制，屋子裡隱隱傳出陌生的氣息。

  「希望，你能夠在這所小屋中，完成屬於自己的巫師啟蒙階段。」

  格林竟然默默對小屋中的主人祝福後，真理之面下雙眼再也沒有留戀，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破敗之塔前，格林停了一會兒，卻只是感受到一股自然之力的排斥。

  這是黑索塔聖痕巫師留下的自然之力絕對控制，似乎是在告訴後來的正式巫師，禁止進入。

  院子裡的雜草依舊是那麼高，大白天的，卻感覺裡面陰風陣陣，格外冷清，仿佛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一樣。

  「黑索塔聖痕巫師，比起墓之言聖痕巫師，似乎要強大很多……」

  雖然對于格林來說，所有聖痕巫師都是不可直視的偉大存在，就仿佛巫師學徒仰視著一級巫師和三級巫師一樣。

  但內心來說，根據佩爾阿諾斯導師所述，黑索塔聖痕巫師乃是一位整個巫師世界也少有的六級聖痕大巫師，再加上破敗之塔精神力具化的一些感受……

  雖然根據書籍描述說，聖痕巫師之間等級的差距已經不再代表絕對力量，但是的格林感覺，恐怕墓之言聖痕巫師與黑索塔聖痕巫師之間的差距，已經形成某種代差了！

  駐足片刻後，格林再次向前走去，來到了曾經的血帆聯盟總部。

  看著來來往往的巫師學徒在這裡聚集，並且建築物形象有了很大改變，格林真理之面下露出欣慰：「看來，血帆聯盟這個組織的傳承，已經成功在黑索塔巫師學院保留下來了。」

  拉菲小屋、賓漢遜小屋、羅賓小屋，格林都發現了陌生人氣息，唯獨約克莉安娜小屋，雖然裡面沒有人，但格林竟然感受到了一股記憶中模糊而熟悉的氣息！

  格林的獵鼻，確確實實聞到了約克莉安娜氣息！

  巫師學徒只能夠在巫師學院停留一百年，之後巫師學院就會委託老輩巫師學徒進行地方職守任務，每十年一次挑選合格的新一屆巫師學徒送往巫師學院。

  因此這些熟悉好友的小屋中，即使沒有他們的氣息，格林也不敢斷定他們就沒有晉級正式巫師，徹底死亡。

  至少來說，就算沒有晉級正式巫師，如果他們中伴生蟲是「螟」的話，根據年齡推算，也許還有最後的二、三十年歲月時光，格林或許還能見到最後一面也說不定。

  可是約克莉安娜的小屋，竟然有她近期留下的氣息，難道說……

  她已經成功晉級了正式巫師，並留在了黑索塔巫師學院內任教？

  格林實在有些不敢置信。

  當初，那個一直在哥哥照顧下才得以倖存、並且把自己所有巫術都轉為輔助性的單純小女孩，竟然自行晉級正式巫師了？

  那麼，拉菲、賓漢遜、羅賓他們……

  狠狠甩了甩頭，格林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決，不急於這一兩天了。

  這般想著，格林漸漸沉住氣息，徑直走向了學院中心的高聳黑索塔。

  雖然黑索塔一層的魔法道具店面位置有了很大改動，但格林還是很快就找到了胖子當年所在的那個店鋪，輕輕走了進去。

  「尊敬的巫師大人，您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嗎？」

  這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身材十分飽滿，眼窩凹陷，鼻樑很高，此時看見了一位陌生巫師走進店鋪，快步主動過來接待，波浪卷的棕黑色長髮散落。

  「嘎嘎，少爺、是她嗎？是她嗎？」

  八哥插嘴問到，期待的看著格林，在肩膀上跳來跳去。

  沒有理會八哥，也不管女孩偷偷欣賞這隻漂亮胖八哥的渴望目光，格林環視了一圈店面後，注意到櫃檯位置上的愛神維納斯香劑，沉聲問道：「你是紫金香家族的？」

  女孩嚇了一跳，望著格林，小心翼翼回答道：「是。」

  「嗯。」

  格林點了點頭後，說出了一句讓小女孩心驚肉跳的話：「迪根呢？」

  「呃……祖父他，在九十五年前已經在家族內香閣逝世，大人您，認識家祖？」小女孩眼皮直跳，看來這位陌生的巫師大人，已經至少有一百五十年沒有來過這裡了，因為他的祖父是一百五十年前回到家族腹地的。

  「哦……那個胖子，已經死去一百五十年了嗎。」

  低不可聞喃喃自語了一句後，格林看了女孩一眼，卻沒有看見曾經胖子的半分影子，默默點了點頭後，轉身離去。

  也許，那些熟悉的夥伴們，也都已經像這個胖子一樣，在自己沒有任何信息的「短暫歲月」中死去了吧。

  黑索塔八層的看守傀儡，早已記住格林的靈魂氣息，並沒有阻攔。

  並不打算提前用水晶通訊告知導師，用飛行的方式，格林很快飛到了黑索塔第七十九層，靜靜的來到佩爾阿諾斯導師門前。

  有些忐忑，格林悉心整理了一下巫師袍，使其更整潔一些，穩住呼吸，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煥發的樣子，這才「咚、咚、咚」的敲了門。

  「誰啊？」

  稍稍一會兒後，「嘎吱」一聲，大門打開。

  看著這張仿佛縫合皮球的熟悉臉龐，嘴角叼著一根牙籤，無比親切的氣息，格林完全激動了起來，正要興奮的說些什麼，卻……

  「哦，你回來了啊。」

  佩爾阿諾斯雖然喜悅，卻沒有格林想像中的那麼大的驚訝，這讓格林早已準備好的擁抱化為了愕然。

  「呃……導師，我回來你不驚訝？」

  對於這位亦師亦父的導師，格林滿心疑惑，走進熟悉的屋子後趕忙追問著。

  佩爾阿諾斯坐在沙發上，聽見格林這般詢問，反倒是愕然問道：「不是才兩百多年麼，才送走兩批學生而已，算算時間你要是沒死在異域世界也差不多該回來了，我驚訝什麼？」

  稍稍愣了一會兒，佩爾阿諾斯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這是生命意識還沒有徹底晉級正式巫師，把感知時間的長短停留在巫師學徒與正式巫師之間了。沒有關係，等你把巫師學徒期間的情感糾纏都解決了，生命意識就會升華了，也就會成為一名真真正正的正式巫師了。」

  說著，佩爾阿諾斯遞過來一杯熱茶，漂香濃郁。

  「呃……好像是吧。」格林接過茶，訕訕說著。

  突然，另一個實驗室房間門口傳來了一個驚喜叫聲：「喲！格林回來了，你肩膀這是……啊！還給我帶回來一份野味？」

  格林愕然看著緩緩走過來的黑貓，雙眼幽綠，舌頭狠狠舔了一圈自己嘴巴，緊緊盯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嘎？」

  格林肩膀上，八哥東看看、西望望，小尾巴一翹一翹的，疑惑道：「野……野味！？」

  第三更了喲，節操加一，平息下眾位的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