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封禪顯聖【求訂求票】

  封禪祭天地，有著特定的順序和禮儀：

  常規步驟是先要迎神，爐內升起煙火，表達將人間敬天之願景，傳於上天的寓意。

  之後要對諸神行三跪九拜禮。

  還要向天神、祖宗進獻玉、帛等祭祀禮器。

  包括進俎（zu），就是用一種專門的器物，放置五畜等肉類，意思是請老天爺乾飯，大家聯絡下感情。

  如是諸般禮節，過程繁瑣，且要皇帝親自三拜九叩。

  但趙淮中把這些步驟簡化了。

  他不是準備正經祭天的，舉行大典的根本目的是昭告天下，秦統一六國，坐鎮神州，威服四方。

  為什麼要邀請諸多部族齊聚咸陽？

  是要藉機展示大秦的兵鋒，武力，國力，威懾所有部族，進一步確立統治地位。

  所以這次大典不亞於打仗交鋒，為的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趙淮中之前和姜姞說，自己是來裝逼的，並不純是戲言。

  不僅要裝一下，還要裝的讓別人害怕，以後只有自己能裝，而別人不敢裝，這是一種實力的體現。

  當封禪大典開始，鄒衍現身，誦讀封禪祭文結束，趙淮中便在城樓上揮手，示意秦軍演練兵鋒。

  鏘！

  在沒有任何口令口號的情況下，以萬計的秦軍突然在同一時間動作，揮動長戈。

  咸陽城外，甲冑震鳴，兵戈鏗鏘，整齊劃一的動作，帶來的是金戈鐵馬的兇悍氣勢。

  城頭上，有受邀來觀禮的西南部族，皆是神色肅然。

  如今的秦軍，其兵戈殺伐之術，是趙淮中親自以離魂九戈為框架，進行簡化，融入了秦軍技擊當中。

  當十方秦軍揮戈，橫掃直劈，其呈現出來的氣勢，所向睥睨，精銳盡顯。

  城樓兩側，觀禮的各家部族心思各異，但神色間的震驚顯而易見。

  觀禮的人群中，就包括夜郎國主，羌、夷之主等西南各族，各部首領。

  在脖頸高昂，和秦人一樣穿著一身黑色華服的夜郎國主身畔，站著一個膚色古銅的中年壯漢。

  他是西南鉞族的首領。

  此時其矚目秦軍，眼神炯炯，對身畔的夜郎國主道：「怪不得國主力邀我等入秦觀禮。

  就是為了讓吾等過來看這秦人的兵鋒？」

  夜郎國主保持著下巴微仰的姿勢，斜著眼睛橫了一眼身畔：「本國主早就看穿一切，包括你等心思。

  你索托不過是想仰仗我西南地利，假意降秦，秦來則示弱，秦去則一切如常。

  吾曾說過，若惹惱了秦人會釀成大禍，你當時不信，現在親見秦軍兵威，感覺如何？」

  體型壯碩的鉞族首領坦然道：「秦人兵鋒，確非吾等所能及…」

  這就屬於秦軍顯聖成功。

  軍力是國力最直觀的體現，秦軍的力量有目共睹。

  見過其力，就要考慮與其對壘的後果。

  鉞族首領又扭頭看了眼城牆上方：「那位秦王，真有傳說中那麼強？」

  夜郎國主將下巴仰的更高：「此番入秦，本國主不信你沒派人提前打探過，關於人皇的消息。

  據吾所知，秦王修行之深，已不是吾等所能眺望揣測。

  你應該知道，本國主一生自負，向來不服從任何人，但吾為何要一力主張我西南各族，投效大秦？」

  你那不是自負，是自大……鉞族首領沉吟片刻，捧哏道：「因為秦王？」

  「正是，前年吾亦曾來咸陽，並且得秦王召見，當面請教了關於修行之事。」

  夜郎國主面上的孤傲之色終於稍稍收斂，頸子也略微放低：

  「吾苦修三十餘載的夜郎狂言術，秦王當時只不過看了吾一眼，便看穿氣機在吾體內的運轉方式，並且指出了狂言術的優劣。

  吾得秦王指點，回去參悟兩年方有所得，這次來秦之前，剛做過一次突破。

  前年與我同來大秦的各族首領，皆趁機問過秦王修行事。

  羌族首領學習二十餘年的種族秘術，秦王上手就是最高的第九層。

  羌族首領此前反對降秦最為激烈，你以為近年他為何一改態度，帶頭入秦？」

  身畔的鉞族之主露出思索神色，但眼神里滿滿的全是懷疑，顯然並未全信。

  這話要是別人說，或許還有幾分可信度。

  但夜郎國主因為修習狂言術，天生就願意吹牛逼，是西南各族都知道的事情，鉞族首領嚴重懷疑夜郎國主是在幫秦王吹牛逼，故而不敢深信。

  就在這時，秦軍的兵鋒展示結束。

  按步驟，接下來該是趙淮中親自祭天，進行封禪之禮。

  儀式開始。

  趙淮中從城頭邁步跨出。

  就在他跨出步履的這一瞬，周邊山河如同在倒退一般，浮光掠影，斗轉星移。

  天地像是恍惚了一下，等到重新穩定下來，觀禮的人群無法抑制的出現了躁動。

  短短的剎那間，咸陽城如同被挪移到了另一方天地。

  周圍的一切都變了，觸目所見，遠近儘是巍峨的高山，聳立入雲。

  秦王施展神通，挪過來一座座大山？

  包括趙淮中身後的呂不韋，王翦，尉繚等人，亦是滿心震撼。

  這是傳說中仙魔搬運天地，顛倒乾坤的手段？

  「泰山！

  大王將咸陽挪到了泰山當中，還是將泰山挪到了咸陽？」

  連呂不韋這麼鎮定的人，也忍不住露出驚駭之色。

  鄒衍在一旁撫須道：「都不是，這是咫尺千里的神通，秦王出手，封壓收禁了泰山和咸陽之間的距離，所以吾等感覺兩地比鄰，實則它們的距離並沒變。

  只是秦王的力量暫時收壓了虛空，讓我等感覺兩者像是挨在一起，觸目可見。」

  此時，就見趙淮中從城樓上邁步，卻是來到了泰山之巔。

  在咸陽城南，登泰山以封禪！

  趙淮中只對著蒼穹略微躬身，旋即從咸陽宮內，引出一股仙台柱的氣息。

  有一道仙台柱的虛影，出現在泰山之巔。

  同一刻，地面上浮現出五色神光，一座古祭壇若隱若現。

  整個大地震動，接引群星之力，和那一晚齊王建召喚古祭壇出世的變化，如出一撤。

  趙淮中伸手抓攝，似乎從泰山的五色祭壇內，攝取出了某種氣機，收納到雙袖之中。

  不過其速度極快，旁觀者卻是無人看清他從泰山祭壇里，抓取出來的是什麼。

  當趙淮中再次邁步，從山上下來，便回到了咸陽城頭。

  虛空中的某種力量緩緩散去，泰山在倏忽間倒退遠去，在所有人的視線當中消失。

  其他異象也隨同隱沒。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泰山被攝取過來，而後又放了回去。

  趙淮中展現的過程，算是人前顯聖的極致了。

  但凡參加過這次秦王封禪大典的人，一輩子也別想忘記今日所見。

  對鉞族等西南各族首領造成的衝擊可想而知。

  接下來才是正經的祭祀儀式，由鄒衍主持，禮樂聲聲，鳴金奏鼓，祭告天地。

  秦人宗室，群臣依次行祭天之禮。

  一直持續到中午，整個過程才結束。

  接下來受邀觀禮的人，集體轉移到咸陽宮後殿入宴。

  但所有人都沒什麼心情吃，念頭裡仍充斥著趙淮中登泰山時的情景，翻轉乾坤。

  不過趙淮中自儀式結束後，就沒再露面。

  此前女神仙和荀子等人，跟著白澤，跑到崑崙山去探查崑崙秘境。

  今日上午才返回。

  天空。

  截教道場。

  「情況如何，那崑崙秘境什麼模樣？」趙淮中問。

  女神仙一身藕荷色長裙，身姿飄逸：「本來想把崑崙秘境牽引回來，進去才發現崑崙秘境只能依附崑崙地脈而存在。

  那秘境內，萬物破敗凋零，似乎經歷過一場浩劫。只剩下稍許氣運未散，眼下已經在崑崙山內重新開了入口，隨時可以出入。

  找到的最有價值之物，是一小截靈根。

  你拿去問問神農家的，看能不能重新培育。

  這截靈根和崑崙秘境的根基相連，若非白澤，是不可能找到的。」

  姒櫻取出一截暗褐色，如同枯死的樹根般，尺許長的東西，遞給趙淮中。

  「這截靈根有可能是傳說中的蟠桃靈根，否則不會和崑崙秘境的根基相連。」

  趙淮中應了一聲，將其收起。

  他從姒櫻這裡離開，落回咸陽宮，卻是再次來到宗廟石殿，進入浮空殿，按原路來到那座仙台之上，看向通往仙宮，斷裂的前路。

  他昨日從這裡離開後，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進入仙台宮闕。

  剛才的封禪大典，以仙台柱導引召喚泰山的古祭壇，就是為了趁機攝取古祭台的氣息。

  泰山的古祭壇，是目前發現，唯一和仙台體系有關聯的地方。

  趙淮中當時從泰山的祭壇內，抓取出一縷五色光，以及其中蘊含的泰山地脈之氣。

  此外，還有一宗異常變化。

  就是當他攝取那祭壇氣息入手後，之前獻祭得到的玉鑰上，有符號發出微光，將古祭台內收攝的氣息，吸收到了玉鑰內。

  此後玉鑰一直在發光！

  這時趙淮中便將玉鑰取出，以法力融入其中，進行推動。

  但見其表面有一枚枚咒文符號脫落，有些符號上，竟然浮現出泰山古祭壇的虛影。

  那玉鑰上的符號，落在地上，頓時和斷裂的仙台前路交融，光曦流轉。

  泰山祭台，果然與仙台體系，有密切關聯。

  地面上也浮現出諸多陣紋，和玉鑰的符號彼此交織……斷裂的前路居然在彌合。

  地面上白霧消失，生成玉石般的質地，緩緩填平了通往仙宮的道路。

  泰山的古祭壇和玉鑰相合，就能接續進入仙宮的道路。

  怪不得一直有傳說，泰山是通天之地…連通的是仙台天宮！

  這麼順利就補全了進入仙宮的道路，趙淮中自己也是略感意外，細想想，又覺得理所應當。

  獻祭得到的玉鑰，是其中的關鍵。

  它正發出縷縷光暈，仿佛在催促趙淮中進入前方的仙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