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來勢洶洶

  兩條訊息的內容近似，都是提醒趙淮中，有妖族分別在兩地集結。

  觀其氣象，不久之後可能會對楚地，秦境同時發起攻擊。

  趙淮中略作思索，將照骨鏡收回，轉而取出了崑崙鏡。

  他將法力送入鏡內，鏡子裡清光如水，吞吐氣機，緩緩倒映出妖墟的情景。

  隨著趙淮中的力量不斷提高，這次的崑崙鏡不僅映現出了妖墟，且撥開了妖墟外圍的妖氣，照映出妖墟深處的部分畫面。

  鏡子裡出現了一座有些朦朧的洞窟。

  那洞窟像是在妖墟深處，地表開裂所形成，面積龐大，深不可測。

  其內幽暗無垠，但時而會有妖光閃爍。

  每當有妖光浮現，便有眾多妖族被推送到洞窟外。

  有人類亦有獸類形態，外表各異，數量眾多。

  趙淮中嘗試著調整崑崙鏡，探查洞窟更深處的情景，但看見的只有無邊的黑暗。洞窟內部仿佛沒有盡頭，廣袤的驚人。

  鏡子裡的畫面，很快就消失了，只剩下微微流轉的清光。

  趙淮中收起崑崙鏡，蹙眉忖道：那妖墟深處的洞窟，似乎是一個特殊的上古洞天，妖族在其中沉睡，甦醒後被釋放出來，與人族爭搶生存空間。

  趙淮中遂從小葫蘆里，將紫銅殿內得到的四座銅山拿了出來。

  仙台柱的傀儡篇，記載著一種需要凝聚九州之銅，來煉製的特殊傀儡。

  只是所需青銅之多匪夷所思。

  眼下四座神山，仍不夠煉製其中之一。

  「仙台柱上說，這種傀儡力量磅礴，能托舉天地而行，結合季末找到的幾條地脈銅礦，或許可以嘗試煉製出一具…」趙淮中嘀咕。

  次日。

  大秦以西，崑崙山某處，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有妖氣升空。

  那妖氣體積龐大，遮天蔽日，將周邊天地盡數籠罩其下。

  空中，魔天和血珀，並肩而立。

  「魔天，我這就趕去秦地，看你我誰能先破了人族城池。」

  血珀掃視魔天及其身後站立的幾名部眾，眼神落在魔天身畔，穿彩色長裙，艷麗多姿的驪姬身上：「若我先破秦，此番我妖族出世，妖軍就要以我為主，且魔天你要將驪姬送我。

  若你先破楚，我從此不與你爭妖軍統帥之位，甘願聽你號令，如何？」

  驪姬臉色微變，想要說話，但是被魔天揮手阻止。

  他眼神冰冷的審視血珀，道：「統帥之位是妖主所命，豈是你我能夠決定？

  至於驪姬…等你破了人族城池再說。」

  血珀眼中旋動的四個瞳孔分合，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忽然分化妖光，率麾下部眾往東急速遠去：「妖軍統帥之位，吾自會去找妖主討要。你讓驪姬也做好準備…」

  妖氣演化的雲層上，驪姬看向魔天：

  「魔天統帥，你曾承諾過，不會強迫我…」

  魔天冷淡道：「你看守妖墟多年，比我們都早甦醒，當知人類各國形勢，血珀沒有破秦的能力。」

  驪姬猶豫道：「但血珀的種族天賦，能借用其出身的血河，催生血雨，侵蝕萬物，天下少有防禦能抵擋他的血雨侵蝕。

  他的術法用來攻城，勢必威力倍增。」

  魔天面無表情：「你放心，即便他能攻破秦人防線，我亦有辦法應對，不會將你交出去。」

  話落同樣駕馭妖氣，往楚地出發。

  血珀所駕妖光飛行奇速，身後站著他麾下的黃瞳等妖王。

  他們從崑崙山出來，一路往東，偶爾會發現廢棄的人族聚居之處。

  秦境以西，崑崙山以東的範圍，亦有零散的人類聚居地，住著部分古羌族，或四處游騎活動的古月氏等族，往南偏移稍許，還有不少南夷人。

  這些部族勢力交錯，大多還稱不上國家。

  近來妖族東出，沿路居住的大部分人族棲居之地，都已經遷移，以避妖族鋒芒。

  血珀等人前行中，俯瞰下方，但見大地綿延，山巒起伏，草木蔥鬱。

  偶爾能看見曾有人族居住的痕跡。

  他在空中飛行，臉上神色冰冷，波瀾不驚，一改之前在魔天面前時的囂張跋扈。

  他露出思索神色道：

  「據說當今人族各國，以秦兵鋒最盛，令魔天旬月未能破城，想來必有其特異之處。

  黃瞳，你對現在的人族有多少了解？」

  他身後的黃瞳垂首應道：「吾甦醒不久，對秦亦無多少了解。」

  「只不過魔天自負才智，卻是看低了大王，不知大王另有所持，此番必叫其敗在大王手中。」

  血珀笑了笑，取出一個猩紅色的葫蘆。

  葫蘆開啟，妖氣瀰漫，放出一頭似蛟非蛟，鱗片翠綠如盾甲，體量龐大的妖獸。

  這妖獸背上生有多對兒肉翅，頭顱猙獰，頸部纏繞著數條青銅鎖鏈。它身上骨刺凸起，出現後周邊妖氣劇增，遮天蔽日。

  血珀等眾妖紛紛來到妖獸頭頂。

  其扇翅飛行，高空中風雷呼嘯，急速往遠處行去。

  三日後，秦境以西百里。

  妖族大軍駐紮地。

  無數妖族，以妖氣演化出一座城郭。

  從妖墟源源趕來的妖眾，紛紛入城，持續擴大著妖城的規模。

  血珀趕來後，立即催動座下妖獸，往秦境邊城靠近，以觀察秦軍兵鋒和城池的布防。

  不久之後，血珀又讓一支妖軍攻城，趁機查看秦軍應對之法和守城器械的威力。

  下方兩軍正在廝殺時，血珀忽然從口中吐出一道妖光，如同光柱，轟向秦軍駐防的城池。

  轟隆！

  炸雷般的巨響。

  城池上方，浮現出交錯密布的一條條法陣紋理，抵禦血珀的攻勢。

  妖獸背上，血珀冷笑了一聲，瞳孔微微收縮，盯著下方城池浮現的陣紋，並未繼續出手。

  傍晚，他返回了妖軍駐紮的妖城，詢問左右：

  「人族城池凝聚天地之力，布下陣力體系作為防護，又以軍陣共聚其力，在我妖族衝擊下，居然能不落下風。」

  黃瞳也去旁觀了下午攻城戰的過程：

  「怪不得魔天旬月未能破城，比之上古時期，人族確是變化不小。」

  「大王可有破城之策？」

  血珀從容道：「我與魔天賭鬥時，其實已經知道人族城池不易攻破，只是裝作醒來不久，以迷惑魔天，讓他自詡得計。

  關於攻破人族城池，我自有把握。

  只等各部趕來匯合，便能一舉破城。」

  黃瞳等眾妖皆露出喜色：「那大王早些歇息。」隨後告退離開。

  這座妖族棲身的妖城，建築皆是妖力幻化，時間雖短，卻氣象瑰麗，寬闊恢弘宛若仙魔居所。

  等黃瞳眾人退走，血珀張開嘴，從口中吐出一件法寶，拿在手裡仔細端詳：

  「吾沉睡前，這件寶貝便落在了吾手裡，待妖軍齊聚，就以此物破開人族城池…」

  ————

  夜色深沉。

  趙國HD。

  趙偃身死，其子趙遷繼任為趙王。

  深宮內，年僅二十出頭的趙遷，眼神陰鬱的坐在寢殿裡。

  他的臉色蒼白，眼瞼也像其父趙偃一樣，有些泛青。

  他面前站著兩個人。

  其中一人體型瘦小，目光靈活，是郭開。

  另一個身著儒服，內里披甲，眼神平靜，是李牧。

  趙遷接手大趙後，連日來都在惶恐中度過。

  其父就是在這座宮殿裡被殺的，他住在這裡，時常感覺不安。

  「寡人聽說，妖族正在攻擊秦人西線，可是真的？」趙遷沙啞著聲音問。

  「臣已多次派人探查，不會有錯。」郭開道。

  「攻的好，就讓秦人和妖族廝殺，相互消耗。」

  趙遷將目光轉向李牧：「若是趁妖族攻秦，我軍西進，有無把握能破秦？」

  李牧道：「妖族與秦人之戰，事關我人族存亡。

  此時攻秦，必遭天下人所譴。」

  趙遷凝視李牧：「但若不趁此時攻秦，等秦抵住妖族攻勢，難道要坐等秦人再來襲我大趙？」

  「臣會竭力護衛大趙，保護大王周全。」李牧肅容道。

  趙遷緩緩道：「先王被秦主所殺時，怎不見你誓死保護先王？」

  郭開亦道：「臣也認為應當攻秦，此為難得的良機。」

  李牧：「王翦所率七萬精銳，就駐紮在武城，嚴防我軍異動。

  且燕人還在攻趙，仍未退兵，若再與秦開戰，我大趙亦將和秦一樣，兩面受敵，只需稍有差錯，便是潰敗難挽的局面。」

  趙遷道：「魏與我大趙相互依存，聯合魏軍一起攻秦，李將軍以為可行否？」

  李牧沉默了半晌：「大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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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寂寥，皎月如水。

  大秦腹地，咸陽上方的高空中，悄然出現一道身影。

  她站在雲端，尖俏雪白的下巴，狐媚妖嬈的桃花眼開闔，背後毛茸茸的尾巴愜意擺動，凝神注視著下方的咸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