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另一條龍

  「共找到四條地下礦脈，還有一座上古洞天殘跡，可惜已破碎不可用。」季末匯報導。

  洞天福地，分為後天祭煉，和天然形成兩種，若損毀破敗後，氣機外泄，便只剩殘骸。

  趙淮中略感意外，大秦地下還埋著一個破敗的洞天。

  「損毀的很嚴重？」

  「是，已經無法接續修復，只剩殘片。」

  季末回應：「倒是發現的幾處礦脈，其中有一條地心綠銅礦，埋在地下深處，該礦質稀有少見，是祭煉仙兵法器需要添加之物。

  吾墨家一脈有秘術，可將地心銅礦開採出來，為秦所用。」

  「善。」趙淮中頷首。

  至於那個破敗洞天，即便只剩殘骸，同樣有不小的價值，可資利用。

  季末退走後，趙淮中將國運社稷圖祭了出去。

  社稷圖顯化開來，從咸陽宮上方，往北飛走，直到秦境偏北的一座山巒區域，才懸停下來。

  圖卷拉伸，有如天幕，光輝流轉，照耀下方山巒。

  地面上，土浪翻湧，一座座玄黃色，與尋常泥土顏色不同，近乎小山大的土塊，陸續破土而出，被社稷圖收入其中。

  隨後，地脈之下，又有一道道厚重氣機上升，亦被社稷圖收走。

  地脈下被攝取出來的東西，便是殘破洞天的遺蹟。

  周圍山巒動盪，野獸奔走。

  還有一隻大鳥從山脈中飛起，被社稷圖的光芒一轉，兜頭裝入其中。

  那蒼鷹模樣的大鳥茫然不知已經換了天地，跌進社稷圖內，繼續扇翅飛翔。

  咸陽宮。

  下午。

  收回社稷圖後，趙淮中發現圖裡的大鳥，心忖這裡邊已經衍生出了存放生靈的空間。

  他想了想，伸手收攝，咸陽宮後方的獸欄里，有一頭老牛，還有另一隻長頸彩翼的飛鳥。

  兩者都是他成就三境聖人時，跨越山水而來，希望得到聖人點化。

  此時趙淮中將它們也轉入社稷圖，圖中的一股氣運澆築，兩隻異獸頓時安穩下來，在圖中築巢棲身。

  此二獸得了國運社稷圖的滋養，翌日必能有所成長。

  趙淮中收起社稷圖，下午事情不多，他早早便回到了武英殿。

  殿外的院子裡，小妹子趙盈正被頸子前伸，一臉兇悍的大公雞七彩追的到處跑，慌不擇路，但嘴裡咯咯直笑，滿臉喜色。

  見到趙淮中，她立即飛奔過來，躲在他身後對大公雞做鬼臉。

  趙淮中帶著趙盈，進入武英殿。

  殿內，姜姞正在招呼客人。

  原韓人王姬，也就是公主韓月來訪。

  這位韓人的落魄公主，最近經常來武英殿，拜訪姜姞。

  而姜姞在深宮之中待得煩悶，倆人近來多有走動，關係好像不錯。

  「大王。」

  燕浣紗也在殿內，和姜姞，韓月，三人同時起身給趙淮中施禮。

  六月下旬，酷暑將至。

  燕浣紗身穿紫色羅紗裙，裙擺隨風輕輕搖曳。

  姜姞是一襲帶有淡金色玄鳥紋的月白裙裝，韓月則是杏色長裙。

  三女皆是妝容精緻，人比花嬌，卻各有不同，是三種氣質迥異的美人。

  姜姞是那種臉上找不出半點瑕疵，容貌傾城的女子。她成為大秦王后，更是貴氣逼人。而她嬌艷嫵媚的一面，則只有趙淮中見過。

  燕浣紗除了花容月貌，熊大偉岸的特點，人也很聰慧，卻不外顯，將自己的精明都內斂了起來。

  又因為是舞姬出身，她的身體柔韌性極好，一人能抵數人用，什麼姿勢都能輕鬆解鎖，內媚處也是只有趙淮中知道。

  韓月亦是不可多得的美貌女子，身段嬌俏玲瓏。

  但具體如何趙淮中就不知道了，畢竟底細深淺都沒接觸過。

  眼前三個千嬌百媚的女子，讓趙淮中莫名想起「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的句子。

  這是李白給西施捧哏做的詩，讚美西施的花容月貌。

  趙淮中回來以後，韓月就變的有些拘謹，不久便起身告退。

  她走後，趙淮中帶著妻妾，還有妹子趙盈，晚食吃的是火鍋。

  群星升空，皎月如水。

  寢殿。

  姜姞沐浴後，夫妻倆在榻上討論長生之道，間歇的時候，趙淮中問姜姞：「類似神農氏這樣的古老氏族，都有洞天傳承下來嗎？」

  姜姞嗯了一聲，俏吟吟的應道：

  「我神農氏的洞天之地，是神農始祖採集天地之氣祭煉留下來的。

  當時是遠古時期，天地氣息變化無常，災禍不斷，洪水泛濫。

  建造一方小洞天，是為了在其中種植糧食藥草。」

  「後世天地氣機變化，不如古時充盈，我神農氏的洞天之地也受到影響，已經關閉了多年，倒是近幾年天地氣息增長，洞天才得以重新開啟。

  去年祖翁他們又開始在其中播種。」

  ————

  妖墟。

  氣象瑰麗的妖宮主殿。

  妖主端坐在中央王座之上。

  她左下手坐著一身猩紅戰袍，身形偉岸的妖族統帥魔天。

  在魔天對面，以異獸頭顱打造的高背椅子上，坐著另一個體型壯碩，穿一身黃褐甲冑，目中妖光吞吐的大妖。

  這名大妖身高近丈，便是新晉甦醒的大妖王血珀。

  他坐在那裡，身後有一座法相幻化浮現，其中有一條血色長河，旋轉流淌。

  那河中枯骨無數，人妖掙扎嘶吼，但轉眼就被血河吞沒。

  血珀身畔還坐著另一個牛魔王般的巨妖，一身黑甲，目中同樣有妖光吞吐，異象在身後浮現，卻是一座汪洋大海。

  一條黑背白腹的大魚在海洋中游曳，時而展開飛翼，在海上飛翔，有傲遊天地之勢。

  此妖名曰太倉，傳說擁有遠古神獸太倉之魚的血脈，亦是妖族上古妖王，力量強橫。

  這兩個大妖，都是甦醒不久，但在上古時期凶名顯赫，曾縱橫天地。

  之前甦醒的另一黃瞳妖王，正恭敬的站在大妖血珀身後。

  上古時期，他是血珀麾下副將，共同統帥血珀部妖眾，鎮壓諸多種族。

  而妖墟內最早甦醒的看守者驪姬，妖族大尊等妖王，則依次坐在魔天下首。

  妖墟接連解封，大妖紛紛出世。

  妖族的力量，正在逐漸恢復上古的鼎盛時期。

  「想不到妖墟千年解封，我等重新出世，人族依然掌管著這方天地。」

  大妖太倉聲音雄渾，震動妖族大殿。

  血珀眼睛中居然有四個細小的瞳孔，在緩緩旋動。他看向魔天，臉上露出嘲諷之色：「我醒來便聽黃瞳說，魔天你久攻人類國度而不下，且折損不少。

  你的統帥之位，吾在上古時便覺得不符其實。

  若由吾來統御妖眾，旬月內必可攻破人族防線，掠食人族眾生。」

  魔天淡定道：「你在上古時，與我爭統帥之位，不過是我手下敗將，沉睡醒來，信口胡言的本事倒是不見蛻化。

  那人類之國，有多位聖人，兵將皆非弱者，且如今人族有軍陣之術，三教九流，修行者眾，配合諸多軍械，建城以守，並非你認知中上古時期的種族交鋒，全靠力量正面搏殺。

  連吾都無法攻破，你血珀更是差之遠矣。」

  妖族個體強橫，但歷來內鬥，彼此爭鋒。

  他們更講究強存弱亡之道，誰力量強誰就更有地位。

  所以力量強橫的大妖，彼此之間互撕是常事，都想證明自己力量更勝一籌，一言不合就互吐芬芳。

  魔天目光森然，道：「那秦人國度之主，乃三境聖人。」

  血珀哂道：「吾未沉睡前，也不知吞吃過多少人族聖人。

  聖人在吾眼中不過是血食，三境聖人也只是強壯些的食物。」

  又傲然道：「在這宇內洪荒，別說是聖人，便是人族仙魔出世，吾亦殺之。我血珀縱橫天地，從無不敢為，不敢作之事。」

  魔天失笑道：「那秦人國主，是用四年時間成就的三境聖人，妖主與其交鋒也被他收走了一尊分身，不知比你血珀如何？」

  「嘎…」

  血珀吹的正舒服，聲音驀然而止，木了片刻才道：「四年成就三境聖人，吾不信。」

  妖主蹙眉道：「你二人不要再吵了。」

  「即日起，以血珀為首，攻人族楚地，以魔天為首，攻人族秦地。

  兩部妖眾，兵分兩路，誰先攻破人類國度，本妖主有重賞。」

  血珀霍然起身：「妖主，吾要和魔天互換陣列，由吾來攻秦，讓魔天去攻楚。」

  魔天也冷笑起身：「也好，我看你幾時能攻破秦人防線。」

  ————

  姜姞已經睡了。

  趙淮中卻是披衣而起，來到書房，迎著窗外的月光星輝，盤坐溫養體內力量。

  當他閉上眼睛，體內便有仙魔之力外溢，黑龍騰空而出。

  恍惚間，那黑龍開口咆哮，口中氣息如長河，竟有另一條紫光繚繞的龍影，從其體內分化出來。

  這是一條紫氣澆築形成的龍影，為氣運所化之龍，與趙淮中以法力所化黑龍，兩為一體。

  一黑一紫，兩條神龍在虛空中盤繞吞吐天地之力。

  不久之後，二者又合二為一，重新隱入趙淮中體內。

  半個時辰後，趙淮中停了雄渾無匹的法力運轉，睜開眼睛。

  照骨鏡震動，傳來兩條訊息，一條來自秦地西境邊城，另一條來自楚地的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