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新聖回府

  「越青奉師命入秦，見過秦王和新晉聖人！」

  鄒衍的弟子也開口介紹自己，聲音軟糯，話罷上前遞給趙淮中一卷竹簡，正是鄒衍的手書。

  李斯也遞出一卷竹簡道：「我師荀子，除了手書，還讓我送來一匹聖人坐騎，此坐騎受聖人教化，已經通靈，恰可匹配新聖。」

  聖人之間要互相送小禮物嗎……趙淮中思忖。

  荀子送的坐騎應該很有些特異之處，趙淮中決定一會去看看。

  見李斯二人已經交代完了要說的話，趙淮中擺擺手，讓兩人下去。

  李斯心下略感失望，他此番入秦，除了送信，還想謀個好出身。

  所謂習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就是這個意思。

  不管你有多少才華，最好的出路總歸要輔助明主，成就偉業，千古留名。

  李斯此時已經看出唯獨大秦統一有望，所以對於此番來見大秦儲君頗多寄予，視為人生中最重要的機會。

  然而趙淮中話都沒多問一句，對他這個荀子門徒也沒多看重的樣子，只在進門時掃了他一眼，讓李斯滿腹的才華沒有半點施展的機會，故而略感失望。

  不過他很快就壓下了心裡的情緒，不動聲色的躬身告退。

  越青也在施禮後，轉身去了。

  兩人走後，趙淮中先展開荀子的竹卷，入目的筆墨蒼勁中正，共千餘言。

  荀子除了對趙淮中成為聖人表達了喜悅，還提及翌日若趙淮中成為秦人之主，希望他能推行禮法並重的理念。

  不過他只是一種建議，一帶而過，並未贅述。

  又提到李斯有治世之才，希望趙淮中允他留在大秦。

  荀子的幾個弟子與他自己的理念並不完全一致，他教授弟子，是因人而異，發揮每個人的才華，而不是一師傳徒，全都一個模樣。

  由此可見荀子之才，確達宗師之境，兼容並蓄，百家爭鳴。

  荀子還在信里和趙淮中探討了人族修行，為人民開悟啟智之事。

  信中最可貴的是給趙淮中送來了荀子以儒家精義，研究所得的一門儒家聖術。

  荀子言，此術能誅除邪妄，和趙淮中的立志之語，正好相互呼應。

  趙淮中凝神觀看竹簡上的儒家之術，興趣漸濃。

  當即按信中所言，推動自身力量，幾次呼吸時間後，他體內氣息外延，手中便出現一柄浩然正氣所化法力之劍。

  劍中蘊含著一種明心見性，一往無前的氣勢，聖光吞吐。

  劍成之時，一道青光化作劍形，從咸陽宮內直衝霄漢。

  咸陽宮外，剛走出來的李斯和越青雙雙生出感應，回頭看去，便見到咸陽宮上方沖霄的光柱。

  兩人同時露出無法抑制的震撼神色。

  荀子的聖人劍，秦儲這麼快就學會了…越青想。

  「師尊把他以浩然正氣所養的儒劍術，傳給了大秦儲君。」

  李斯心下宛若驚濤駭浪在起伏，念頭閃爍：「居然有人能這麼快學會聖人儒劍！」

  咸陽宮內，趙淮中又展開鄒衍的信。

  信中，鄒衍談到了自己的五德始終說，以其批註，大秦尚水，註定將代周之火而行人間王權。

  鄒衍其人又被稱作鄒子，在天文術數，陰陽五行方面，是古今少有的大家。

  他以陰陽五行，天文術數之道推演周天，對許多事情都有預見之能。

  他在竹卷中還言道，以星辰位數推演，大秦儲君名字中當有政字，方能與國運相符，掌人族之氣運。

  趙淮中看信卷時，並未避諱莊襄王，畢竟是聖人書信，莊襄王也很感興趣。

  爺倆一起看聖人手書。

  莊襄王見到鄒衍給自家兒子批字，十分高興，道：

  「據聞在臨淄，有六國往來者無數，皆登門拜訪，求懇鄒衍大家為其批字，但無一人獲允，齊人王族宗室亦不例外。

  想不到鄒大家千里送信，會為淮兒你批字，當真難得。

  政，那你今後的字便叫政如何？」

  兜兜轉轉，這不又轉回來了嗎…趙淮中，字政，趙政…

  趙淮中笑了笑，鄒衍的書信中還提到了越青，言其乃是門下最小幼徒，但已得自己真傳。

  希望趙淮中能扶持越青在咸陽落腳，將陰陽五德始終學說發揚光大，為人族傳播他這一脈的教化。

  後續鄒衍還會安排更多門下弟子入秦。

  成聖者的著眼點似乎已經跳出六國之爭，門戶之見，從更宏觀的角度看問題，更看重的是人族興盛，荀子的信中也提到了傳播教化，為民開悟啟智…趙淮中思忖。

  繼續往下看，鄒衍在竹卷最後，還批註說越青命格特殊，極為尊貴，與趙淮中命格頗為相合。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趙淮中暗忖鄒衍倒是個妙人，送信之餘，捧哏也捧的不帶半點菸火氣。

  他看過竹簡後也給鄒衍回了一封信，會遣人送到大齊，同樣也備了自己的一份禮物給鄒衍。

  至於荀子，已在來信中言明自己離齊而去，目前居無定所，日後若有落腳處，當再通知趙淮中。

  大家算是成了筆友，以後都在聖人圈裡混。

  趙淮中看完了兩封聖人手書，從莊襄王的書房出來，已是天色將暗的時間。

  他剛離開咸陽宮，就聽到一聲招呼，扭頭看過去，是李斯正等在宮門外。

  這傢伙果然功利之心很重…趙淮中閃過一個念頭。

  李斯手裡還牽了一匹馬，走到近處，躬身道：「這便是我師贈與儲君的聖人坐騎，李斯特在此等候相贈。」

  趙淮中看向那匹馬：「好漂亮的馬兒！」

  那是一匹白馬，驕傲的就像一個小公主，通體沒有一絲雜色，毛皮像緞子一樣光亮。

  它的體型很高挑，四腿修長，馬眼仿佛山澗的清泉一樣，乾淨無瑕，宛若寶石般通透。

  趙淮中在打量它，它也斜著馬眼打量未來的主人，確是靈性很高的樣子。

  不像趙淮中家裡的法刑獸，是個粗胚，馬臉上全是沒文化的野蠻模樣。

  趙淮中心想以後出去巡視公幹就騎法刑獸，裝逼的時候就騎白馬當個王子，也挺好的。

  李斯道：「這馬兒通靈，在聖人坐下兩年，聆聽教化，擁有諸多神通，若非師尊格外看重儲君，怕是捨不得將它送人。」

  趙淮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李斯：「我給呂相國寫了封信，舉薦你去相國府任職。」

  李斯恭敬接過，心下難免驚異於趙淮中的才智。

  他此來最大的目的就是留在大秦，這位儲君似乎早就看出他心中所想，連書信都提前寫好了？

  他猜到我會再來找他…

  同時李斯又有些失望，因為趙淮中沒有親自留他在身邊謀事，而是將他推給了呂不韋。

  固有歷史中，李斯就是先入呂不韋門下成為食客謀臣，而後才一步步走入大秦中樞。

  趙淮中也準備先將李斯送入呂不韋手下冷落兩年，觀其心性，然後才考慮要不要用李斯。

  夕陽晚墜。

  六月的咸陽，空氣里浮動著暖洋洋的氣息。

  趙淮中在離開將近半月後，重歸儲君府。

  燕浣紗一襲淡黃衣裙，裙角飛揚的帶領一眾僕從，早早的迎了出來，嫵媚精緻的臉上儘是喜色。

  她見到趙淮中便盈盈跪倒：「奴見過新聖人。」

  「起來吧，今晚讓你見識一下新聖人帶回來的器物。」趙淮中旁若無人道。

  燕浣紗不知想到什麼，唰的一下滿臉通紅，連晶瑩的耳輪也燒起來般赤紅，卻是羞答答的頷首回應，溫順討喜，秀色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