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魔息

  他仔細研讀起來，發現這小冊子的東西高度凝練，共分為兩部分，前半部分講述的都是呼吸吐納之法，可以說是基礎中的基礎，後半部分則涉及到運功行動的知識，只不過沒有具體的法門，卻是泛泛而論，提綱挈領，總而述之。

  前半部分楊景很快就學會，後半部分卻讓楊景著了迷，一夜未眠，揣摩研讀，自覺很有收穫，喜不自勝，連日裡心頭的陰霾驅散不少，抬頭瞧見天光大放，深吸口氣，隨手運用方才所得，用靈氣將蠟燭吹滅。

  噗！

  燈滅了。

  楊景卻嚇得從座位上站起，他不可思議地瞧著自己的雙手，回味著方才的運功方式，他按照經書中所描述的原則，運行靈氣，不料出來的，卻是魔息。他不敢相信，又試一次，還是魔息！

  他卻不知道，這是因為他的功力足夠高，洞真無常經實乃是參天地造化所著經書，總陰陽二氣，仿天地變化，精深異常，倘若是功力不足者練了，縱然能有一時的爽利，也留下天大隱患，不日即會爆發。

  楊景沒有感到喜悅，第一時間感受到的是痛苦。如今，魔道越來越昌盛，自從李牧雲從秘境離開，便將數十年沉寂的魔道重新復活。但是整個修真界容量是極為有限的，資源一共只有這麼多，如果被魔道的人搶走，那么正道人士自然就會少很多。

  魔道的興盛讓很多人極為痛恨，正魔雙方之間的仇恨簡直可以用車載斗量也不足以形容，自千年前魔道橫空出世，便與正道人士展開一場場大戰，至百年前魔道沉寂為止，雙方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人死在對方手上。

  所以魔道人人喊打，楊景倘若將自己釋放魔息的事情公布出去，肯定會遭到千人唾罵，萬人嫌棄，被打死都是小事，連身邊的人都會受到連累。

  但是無論他以什麼樣的方式催動靈氣，最後展現出來的都是魔息，實在是因為這種運行方式的效率太高了，洞真無常經洞悉了靈氣的所有奧秘，找出效率最高的運行方式，使得他不自覺地使用，短短一兩天時間就能把他根深蒂固運用靈氣的方式轉變，不能說楊景的定力不強，而是因為這種功法確實更好。

  既然這個隱藏的辦法不行，那麼就轉變思路。他按照邏輯的方式去推理，既然靈氣是按照某種方式運行，如果魔息的運行方式是最高效率的，那麼能不能在最終展現上下手，偽裝一層殼呢？

  從理論上來說，無論是魔息也好，靈氣也罷，不過是最終的表現罷了，就好像手機端的ui，無論底層內核究竟是什麼，但其實最終可以製作出相同的ui。

  這個問題很難解決，但楊景下定了決心，他對綠竹交代道：「這幾天我要閉關，遇到了大問題，所以你們幾個人好好修習，如果有什麼解決不掉的事情，及時通知我。另外，你要監督好葉萱。她如果放棄，就隨她去吧。」

  楊景花了十四天時間，終於把這個問題解決掉。這十四天裡他絲毫都沒休息，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思索辦法，這是前人所未有過的事業，艱難無比。他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喝水，當第十四天他終於悟透出來時，綠竹她們差點沒認出來。

  他跟之前的模樣已經大相逕庭。從前的楊景是個翩翩少年，他的衣服總是很平整，頭髮也打理的非常順滑，每天都會用簪子細心地把頭髮紮起來，別的東西他都不怎麼在乎，但簪子他有數十枝。

  而出來時他的頭髮已經徹底散亂，像是個瘋子，頭髮因為沒有處理而變得異常乾澀，板結著，變成一條一條，嘴唇上冒出淡淡的鬍鬚，很淺，遠看著就像臉沒洗乾淨似的。

  「綠竹，我來試試你的修為怎麼樣！」

  楊景抬手緩緩往綠竹身上拍去，起初綠竹覺得詫異，這麼緩慢的掌法，閉著眼都能避開，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她避不開。這掌法猶如附骨之蛆，在半道中仍舊調整著形態，無論綠竹如何閃避，最終還是被拍中。

  綠竹翻個大跟頭，連退好幾步，她不服氣，這段時間她對自己的進步還是挺有信心的，但師父卻跟沒動腳，就是一隻手掌緩緩拍過來她就承受不住，這多少讓她的臉上掛不住。

  她抽出劍，要求再來一次，劍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錢。她一劍飛快刺出，然而越是向前速度就越慢，就好像她刺進海水，前方有看不到的東西在阻擋她前進。楊景伸出手指在劍身上輕輕一彈，咣當劍便落下。

  綠竹手臂發麻不敢置信，但很快就笑起來：「恭喜師父，修為大進。」

  「吳子衿你也試試。」

  吳子衿的修為依舊是輪迴五重，進步得並不是很多，她的修為其實更加對付不了楊景，只是稍微抵抗便已經落敗，不過她已經感覺出來，楊景的修為大為精進。

  但兩個人同樣都很疑惑，楊景的境界並沒有什麼進展，為何會有這麼大的進步呢？楊景只說自己參悟了陰陽法則，所以對靈氣的使用效率更高，卻沒講明白究竟是什麼法則。同時這套法則只是能提升靈氣的使用效率，遠遠沒有達到高度的理論水平。這就是為何那些魔道子弟會這麼厲害的緣故。

  至於葉萱，她艱難地堅持下來。楊景見她如此刻苦，也動了收徒的心思。

  楊景有些後悔的是，吳子衿與綠竹兩個人都接受過自己的灌頂，所以根基很不牢靠。趁著現在還有機會他必須糾正過來。但讓兩個人糾正過來，必須要讓她們重新領悟陰陽法則，楊景把她們兩人加上葉萱同時帶到演武堂中，為她們講解陰陽法則。

  之後又讓她們自行領悟。洞真無常經里的內容在楊景看來，就像數學公式一般簡潔明了，而且又具有不可辯駁的力量，可實際上也是高深至極，只是因為楊景有自創的功法打底，再加上系統加成，所以才能迅速地理解。

  吳子衿她們幾個能領會多少，就看她們的造化。之後，楊景又讓親自修改她們所使用的功法，制定了幾個固定的方法讓她們練習，如果她們能領悟，那麼今後的道路就會一路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