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沾邊

2023-10-23 12:21:26 作者: 劍如蛟
  「取你們的龜殼和血肉用來煉器煉丹嗎?」

  「不錯。因為我們吞月鰲族生於三十三天的核心海域。這裡的規則以及力量的重壓加混亂對我們根本不影響,可以說天生就適應。所以那些截教中人追求「打破常規」時最是喜歡用我們的龜殼血肉作為煉製的引子。

  煉丹還有煉器便是我族命運的遭重點。」

  說起這些來,鰲勛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它如今很可能已經是世上最後一隻吞月鰲族了。生死也在別人的掌心。如今能活命就行,別的它已經沒在乎了。也在乎不過來。

  張硯心裡一動,似乎覺得自己應該是摸到了什麼關鍵。

  「你的意思是說用你們的龜甲和血肉可以煉製一些「打破常規」的法器和丹藥,什麼「常規」?是指正常的規則力量嗎?」

  「閣下猜得不錯。就是打破拆解正常規則力量的法寶以及丹藥。但具體的煉製手段我們是不曉得的。」

  「拆解正常規則嗎?」張硯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雖然感覺到了自己應該是在「岔路」上又尋到了一條新的路子。但目前聽起來似乎離他最終所想的方向還很遠。

  鰲勛則是不明白。在它看來張硯應該聽到它所說的關於吞月鰲族的特質之後感到驚奇甚至表現出貪婪才對。可沒想過對方居然是死人臉上微微皺了皺眉。是因為不曉得截教的煉製手段所以皺眉的嗎?

  這不怪鰲勛不懂,在它的理解里正常規則力量用的人太多了,就如闡教和人教的弟子就是那樣。而截教弟子崇尚的「打破」和「更改」則更顯威力和出其不意。照理說張硯應該嚮往而不是「皺眉」。唯一解釋就是「求而不得」。

  可實際上鰲勛的想法與張硯的真實所想完全相悖。

  好半晌之後張硯才又道:「伱們一族生於這種環境對於混亂規則也最適應,為何要反向用於打破?正向的用來維繫這種混亂深挖混亂中的秩序不是更合適嗎?這方面你可曾聽那些解教弟子說過?」

  張硯不是截教弟子,他也不會去追尋屬於截教的非主流手段。他在乎的東西根本就不是截教弟子所走的方向。

  被張硯這麼一問,鰲勛連忙點頭,說道:「一聽就知道閣下也是懂煉器的。的確,我們吞月鰲族的特質並不是「拆」而是「載」。混亂中生,混亂中長,自然更適應混亂,而不是當引子去「拆」那些正常的規則。

  哎,只不過截教的路數怪異。最終害得我族也慘遭荼毒。」

  「如此的話我問你,你可能尋到你族人遺骸?骨血不談,龜殼怕是千萬年都不會腐朽的吧?可能尋到?」

  鰲勛聞言哪能不明白?在張硯聊起這個問題之初它就有這個心理準備了。如今也不慌,點了點頭。回道:「我族在這海底有族中墓地。只有我族知曉,就算當初通天聖人也沒察覺。一直都是我族的年長者逝去歸處。那裡應該有我族前輩留下來的龜甲遺骸。我能幫閣下取來一些。

  不過閣下要發血誓,承諾今後不再取我性命,閣下以為如何?」

  面對鰲勛的討價還價張硯並不意外。換作他處在對方的情況也必然會想盡辦法給自己爭取儘可能多的保障。而且如果對方所說的「族中墓地」是真的,真瞞住了聖人通天,那只可能那處族地更是早於聖人通天來到這三十三天前便存在了。應該是此片海域真正的隱秘角落。

  況且鰲勛拿的是自家先祖遺骸。雖然畜生不至於「忠孝」之說,但既有墓地必然因此也有傳統。將先輩遺骸拿出來肯定是有悖於傳統的事情。稱大逆不道也不為過,換一個更好的待遇,一個活命的保證,很合理。

  只不過要求雖然合理,但落在張硯的身上就顯得有些可笑。

  所謂血誓,其實全名應該叫「心魔血誓」。是對著自己的本心而發的誓言,會因為特殊的手法銘刻進自己的道心深處以後不能更改也無法消除。一旦違背的誓言,那麼在下一次渡劫時,甚至是每一個緊要的修行關頭時都會被由此而生的魔障所擾,甚至渡劫時引動天魔乘虛而入身死道消。

  可以說血誓是修士和仙人都不能避免的天然枷鎖,也是一份獲取旁人信任的保障。可問題是張硯與旁人不同,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整理出過自己的道心,一路修行全是看著機緣巧合以及荒天域的幫助練上來的。

  所以道心這玩意兒張硯根本就沒有。

  而依託於道心的血誓就更顯得莫名其妙了。

  不過這些東西張硯是不會對別人說的。更何況如今鰲勛開口求保障,他反正也不會有損失,配合著演一下就行了。

  按照道書里對血誓的介紹,張硯開始施為,嘴裡也念念有詞並且讓邊上鰲勛能夠聽到。「若鰲勛願幫我拿回其先祖遺骸里能用的龜甲且滿足我所需,在之後它不對我動歹意的前提下我亦會善待於它不會殺它。若違此誓,心魔纏身天誅地滅!」

  這誓言一板一眼全都是按照道書里對血誓的描述進行的。不光是鰲勛挑不出半點錯來,就算換個三教里的金仙或者大羅來也同樣不會察覺異常。但事實上這個血誓只是徒有其表罷了,完全沒有根本,也不存在血誓成功的基礎。

  就好比拿清水在石板上寫字,看似留了痕跡,可實際上什麼也留不下來。

  如此也就完全談不上血誓的成立以及後面的掣肘制約了。

  「這樣就可以了吧?」張硯問道。

  「可以了。閣下稍等,我去幫閣下取東西來!」鰲勛那猙獰的獸頭上似乎滿是笑意。有了血誓打底,它此時的心總算是安穩了下來。然後扭頭就潛了下去,履行自己的諾言去了。

  而張硯留在海面上,遠眺鰲島的方向。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鰲勛巨大的身軀從海面下冒了出來。龐然大物的舉動總是動靜極大。更別說這次它的身後還用法力拖著一隻同樣巨大的龜殼。不,那龜殼比鰲勛的個頭還要大上一圈!

  這龜殼應該就是鰲勛先祖的遺骸了。

  「閣下,東西拿來了。擔心你不夠用所以選了最大的一塊。您看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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