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再度相見

  「那是……」

  亞倫遙望著遠處，看著星光洋洋灑灑地飄落而下，心中不免有些悸動。

  圖安提萬的登神儀式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怎麼還有異象？

  是其他人的？

  「唔，改變天象……這得有鉑金階起步的實力，似乎還是個金幣系超凡者……」

  若思奇亞喃喃自語。

  「什麼？」亞倫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卻在這時候視野陡然模糊了起來。

  眼前的一切都在被徹底結構，線條、色彩統統消失在眼前。

  進而，又有無數的色塊從虛空中萌發，飛快地取代著空缺。

  僅僅只是過了數息的時間，眼前的世界就已經截然不同了。

  亞倫下意識地向著身旁看了一眼，他還記得愛麗絲攙扶著他，然而現在身邊卻空無一人。

  「這是……」

  入眼是數不盡的墓碑，從眼前直直蔓延到視線的盡頭。

  天穹依然是眼熟的鉛雲，不知從哪投來的亮光讓這個世界不至於那麼昏暗。

  這裡是阿爾伯特家族的墓地，也是亞倫之前曾經來過的地方。

  「好久不見。」

  從亞倫身後傳來了一個男聲。

  亞倫轉身，卻看見了一張陌生的臉，不由地有些遲疑。

  那人穿著寒酸，像是某個小城鎮的平民。

  亞倫從未見過這張臉，也不知道這人究竟是誰。

  「是我，瑞克。」那人像是知道亞倫在想著什麼，自如地說道：「一點小小的手段，你可以認為是月之塔那些人的升級版本，當然，也只有我們才能使用。」

  月之塔那些人？

  轉世靈童麼……

  「其實呢，我還真沒想到，圖安提萬居然會這麼快動手……」瑞克喃喃自語說道，「本來以為他還能再過段時間的。」

  「無相之火是被你收回去的？」亞倫並不想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畢竟涉及到孫軒和圖安提萬，況且，眼前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

  瑞克笑了笑，輕輕地點頭：「是的，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從若思奇亞那裡，亞倫知道這「無相之火」本就是瑞克的能力，對於瑞克的回應，他也有了心理準備，並不覺得意外。

  只是，進而亞倫就有了新的迷惑。

  「無相之火」分明就是系統所授予的，瑞克怎麼可能有權限能收走？

  瑞克嗤笑一聲，又看穿了他的念頭：「呵……也對，你沒有觸及鉑金階，壓根就不會知道其中的奧秘。」

  旋即，他盯著亞倫，一字一頓地說道：「根本就沒有什麼系統，從一開始就沒有。」

  亞倫悚然一驚。

  從一個土著嘴裡冒出來「系統」這兩個字，著實是有些違和。

  等會，那不是說明……

  「你……你也是穿越者？」

  在這之前，瑞克可是從未向他透露過這個身份。

  一個偽裝成土著的穿越者？

  「這奇怪嗎？」瑞克失笑一聲，朝著周圍揮了揮手，向亞倫展示了這漫山遍野的墳墓，「在這裡躺著的，全都有系統。」

  土裡埋葬的，是阿爾伯特家族的成員。

  也就意味著……

  整個阿爾伯特家族就是穿越者家族！

  「或許將來你會意識到的，阿爾伯特家族的能力著實有些……不講道理。」瑞克繼續說道。

  「畢竟，為什麼身為阿爾伯特家族的成員就可以無條件地動用祖先的力量？

  我可以使用無相之火，也可以動用其餘的符印銘文，任意組合成我想要的能力……」

  隨著他的話語聲，千萬個黑沉沉的墓碑上閃爍著莫名的印記，一個接一個的符印銘文從墓碑中飄飛而出。

  有些墓碑只有兩三個，而有的墓碑卻能飄飛出十餘個。

  一時間，茫茫多的符印銘文已經將亞倫的頭頂徹底遮蔽，甚至蓋過了鉛雲。

  「畢竟在這個魔幻的世界，有太多人先入為主地認為這是可以做到的，畢竟會有無數種解釋，

  血統，印記，儀式……

  但……為什麼只有我們才能做到呢？

  在這個位面，超凡力量源於對世界的理解，為什麼只有阿爾伯特家族才能夠沒有代價地調用其他人現有的力量？

  這個，你想過沒有？」

  亞倫默然。

  「我知道，就算這麼說，你也會習慣性地將其歸結於系統，沒錯，系統的確能解釋這一切。

  畢竟，我們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與生俱來就帶著系統。

  但……系統又是怎麼來的呢？」

  依然是沉默。

  在這寂靜的世界中，沒有多餘的雜音，只有這兩個人的聲音。

  因而，靜默就顯得格外漫長，甚至感覺畫面徹底被凍結。

  「你們，研究了系統？」

  良久，亞倫這才艱澀地開口說道。

  「沒錯，我們，研究了系統。」

  話語平淡，可其中的信息量極大。

  一時間，亞倫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知道你很想問，系統究竟是什麼。

  只是，當你再回過頭來去看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的時候，我想，你大概能猜到幾分。」

  系統，力量體系，超凡能力，理解……

  幾個破碎的詞組湧上心頭，就像是幾塊碎片般悄然拼湊在一起，拼成了一張完整的拼圖。

  天衣無縫。

  「世界意志就是系統，準確來說，世界意志通過系統這種方式讓你順利地接受了設定。」

  瑞克平淡地說道，臉上帶著某種笑意：「畢竟，如果用其他方式插入外掛和金手指的話，總會讓人覺得有些無法接受。」

  說著，他又自嘲般的說了一句：「還是系統好哇。」

  「可，世界意志又是怎麼知道我們能接受系統這樣的設定？」

  「很簡單啊，因為是我們讓世界意志這麼做的。」

  「我們……？」

  「我，還有他們，還包括你。」

  萬千個墓碑無聲地佇立著，像是沉默的觀眾和聽眾。

  亞倫再度環顧四周，看著漫山遍野的墓碑。

  「還沒明白嗎？阿爾伯特家族，始終只有一個人，無論傳遞了多少代，都只有一個人。

  那個人既是你，也是我，也是他們。

  也只有這樣，阿爾伯特家族的人才能無縫使用前人的力量，因為那本身就是他自己的力量。」

  「但為什麼我……」

  「這就是所謂的轉世？」

  亞倫反應極快。

  瑞克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道：「唔，或許，我該和你講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