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新的開始

  當潘神正停留在珍珠港時，空懸之劍正朝著西北方飛去。

  祂並沒有第一時間返回烏魯克城，因為眼下亞格蘭特王國已經有了一尊現成的神明，那個螻蟻已經不再需要祂了。

  這時候回去，只是在浪費時間。

  況且，既然那個螻蟻能夠布局到如此的程度，那必然他也會提防著祂。

  有沒有神明，那可是兩個概念。

  在如今這個神明紛紛陷入沉睡的年代裡，神明的存在無異於是狼如羊群，一通亂殺。

  眼下，空懸之劍反而不擔心被祂設計的潘神，更擔心這尊神明。

  在潘神的手中，祂尚且還有逃走的機會，就算真的打不過，也大不了陷入沉睡、躲避追殺。

  可要是面對神明……

  哪怕祂是離神明一步之遙的偽神，照樣也只能在幾個呼吸間遭到碾壓。

  別說是逃跑、休眠了，說不定就被徹底殺死。

  偽神和神明之間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此。

  偽神可以被神明殺死，而神明近乎永生不滅。

  畢竟，只要作為神跡的概念載體尚存，哪怕是神壇坍塌、信徒失離，神明依然擁有死而復生的機會。

  空懸之劍這回向西南方向而去，一方面是為了躲避亞格蘭特王國的神明，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要個說法。

  祂這次針對潘神的行動，分明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的結果，幾乎只有極個別人才能知曉。

  甚至，為了掩飾，祂還不惜將參與計劃的絕大多數人都從這個世界上抹除。

  要不是那個叫薩丁的螻蟻還有點用，也忌憚有人調查這件事，祂甚至恨不得將那個家族徹底從人們的視野中刪去。

  反正，既然螻蟻們信仰祂，那自然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螻蟻們獻上信仰，而祂則回饋給他們力量。

  這很公平。

  當年，祂也正是這麼和那個男人達成協議的。

  要不是因為他旁邊的那個傢伙，祂才懶得訂立這份象徵性大於實際性的契約呢。

  超凡契約？

  人類所能立下的誓言能夠約束神明？

  別開玩笑了。

  哪怕祂只是一個偽神，可好歹也具備著神明的特質。

  誓言本身就對應著整個位面的意志，而神明卻又是位面意志的象徵。

  想要自己傷害自己？

  再不濟，祂也是一尊偽神。

  怎麼可能會被這樣的誓約束縛？

  輕飄飄的紙帶能拴住大象嗎？

  祂只是好奇，也有些困惑。

  弗拉德究竟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反正既然都已經顯露了原型，空懸之劍這一刻也不想再做收斂，一路上直接幻化成一道光河直奔西北方而去。

  祂肆無忌憚地展露著身上的氣息。

  從海族率先打破超凡盟約開始，原本井然有序的規則就在一次又一次的突發狀況下被盡數打破。

  先是海族率先動用鉑金階的力量，隨後又是圖安提萬直接舉行登神儀式，又到祂和潘神等人毫無顧忌地展露真身……

  可以說，這片大陸上的每一個現存的智慧生物都將覺得今天過得格外漫長。

  隨著潘神、空懸之劍等偽神爆發戰鬥，其氣息勃發不僅影響著周圍的環境，同樣有無數道或明或暗投來的視線。

  雖然神明都已經陷入了沉睡，可偽神們卻沒有。

  不少活躍的偽神紛紛開始活動起來，試圖從圖安提萬的登神儀式，乃至其衍生事件中獲得些許好處。

  陸陸續續的，幾乎在大陸各處都爆發了規模不等的邪典事件。

  有些是在偽神、邪神的指使下，有些則是邪典教徒們自發舉行的。

  更有不少本就是心懷不軌之輩，更是在這一刻大肆宣揚世界滅亡之類的異端邪說，以謀求慌亂之中的迷途羔羊們……

  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倒也沒有說錯。

  只不過，這樣的場景和畫面只會發生在亞格蘭特王國之外的地域。

  在亞格蘭特王國，幾乎所有的偽神都不約而同地降下了神諭，要求祂們的信徒暫停活動，或者乾脆從此遠離亞格蘭特王國。

  開什麼玩笑，圖安提萬都已經宣布了，整個亞格蘭特王國都將成為祂的神域。

  就像是劃分地盤一般，誰還敢在這時候冒頭？

  先前的空懸之劍不過才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能搞大規模的邪典事件。

  而現在，圖安提萬乾脆從源頭上一把掐死。

  偏偏這些偽神還心知肚明，不敢說半個不字。

  大凡敢在亞格蘭特王國境內繼續在危險邊緣試探的，估計頃刻間就會招致祂的注視。

  這個世界，終究還是拳頭大就是硬道理。

  在這個神明不出，偽神崛起的年代裡，像圖安提萬這樣的神明一出現，就是降維打擊。

  反正空懸之劍先前掌控著整個亞格蘭特王國，祂們的教派大多也都沒有發展起來，頂多只是零星的教徒，或是自發組織的邪典儀式，成不了氣候，也算不上損失。

  既然不讓進，那就不讓進吧。

  因而，整個亞格蘭特王國的子民們，大部分還是相對幸運的，至少他們或許只看了一眼空懸之劍的虛影而已。

  當然，東海岸的人們那就未必能有這麼幸運了。

  小半部分的人親眼看見了高聳入雲的潘神，這一部分的絕大多數都已經徹底陷入了瘋狂之中。

  展露真身狀態下的潘神，本身就自帶部分神的特性，也就意味著祂本身就是世界法則一小部分的具現。

  看過祂的真身，幾乎等同於要接受一次超凡事件，親眼看到一部分具現出來的世界法則和真實。

  儘管貴族有意封鎖超凡之路的晉升渠道的確是導致平民極難成為超凡者的原因，可另一個原因也在於，並不是所有人都具備超凡者的天賦。

  這句輕描淡寫的論斷經過了無數次不可控的超凡事件的檢測，每個字都曾用如山如海般的生命寫就。

  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親歷超凡事件只會像是闖入怒海驚濤的小舢板那樣，徹底沉入不可知的海底。

  也只有極少數人才能險而又險地踏上超凡之路。

  迎接他們的，未必是新的生活，也有可能是一段更加悲慘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