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亞倫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她這是要進階？」

  「嘿，還真沒想到，剛剛才擺脫了邪典氣息的影響，現在就要進階了……」若思奇亞喃喃道。

  說著，他想到了什麼，趕忙補充了一句：「小子，這下我可真幫不了她了，超凡進階那可是她自己的事。」

  「有風險麼？」

  「不知道。」若思奇亞乾脆地回應了一聲，「我還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青銅卡牌上的銀白色在逐漸擴散，如同漣漪般向著四周蔓延。

  青銅色逐漸黯淡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的銀白色。

  這銀白色的光芒幾乎將愛麗絲團團包圍，甚至看不清她的面孔。

  青銅階進階白銀階，金幣系需要讓超凡氣息浸染靈魂，權杖系需要讓操控超凡氣息強化符印銘文，聖杯系需要讓超凡氣息附著於自己預先設置的承載物上。

  而寶劍系，則需要引導超凡氣息淬鍊身體，讓肉身作為承載超凡氣息的容器。

  寶劍系的戰士，其實是個相當普通而又紮實的路徑。

  它幾乎不需要多麼費心勞力，幾乎也不需要其他人的指點，只需要老老實實地認知超凡、應用超凡，儘可能地將其認識本身強化肉體。

  不像金幣系超凡者那樣需要專業的指點，不像聖杯系超凡者那樣需要花費海量的精力和天價的金錢尋找合適的承載物，不像權杖系超凡者那樣需要苦苦追尋比對符印銘文。

  寶劍系幾乎沒有入門門檻，只要能成功地承受超凡氣息，從某種意義上，任何人都能成為寶劍系超凡者，尤其是戰士。

  然而，愛麗絲卻因為其血統，不得不在戰士的迷圈裡兜兜轉轉了好久。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當然是不幸的，畢竟連青銅階進階白銀階都需要拖延那麼久。

  可在另一種程度上，這同樣恰恰說明了她為了今天的進階準備了很久。

  就像是方才若思奇亞所感嘆的，愛麗絲無意間夯下的基礎絕非是通常寶劍系青銅階超凡者所能相比的。

  即便有人有意誤導她走向了另一條道路，可鳶尾花家族的底蘊也足以確保愛麗絲在錯誤的道路上依然享受著高質量的指點。

  往日被她吸收、存儲的超凡氣息在此刻一點一滴地盡數湧出，毛髮、筋膜、骨肉、血液，無一不在歡呼與沸騰。

  而當這銀光達到頂點之時，在這通體銀白色的卡牌上終於浮現出了第一道細微的紋路。

  儘管幾乎微不可察，可在這光滑如鏡的表面依然足夠顯眼。

  也隨著紋路的出現，原本就達到頂點的氣息再度歡呼著湧向下一個頂峰。

  這下，不只是這層樓了，整棟酒館的人，乃至於地下賭場的不少人都疑惑地抬頭張望。

  他們都感覺到了某種正蓬勃奮發的氣勢。

  不知不覺間，樓道里已經站了不少探頭探腦的人，在火把或者燭光的陰影中更是佇立著沉默的身影。

  所有人都在好奇，也都在猜測。

  儘管從這氣息上判斷，這不過是個青銅階晉升白銀階而已。

  但其過程似乎……太漫長了吧？

  像這種進階，不該最多只是持續幾分鐘麼？

  怎麼現在都快過去一刻鐘了，還在繼續？

  蓋德收到侍童的傳信，聞訊而來，只是在門口略微感知了一二，就毫不客氣地開始清場：「都散了吧。」

  他雖然不是超凡者，可依然擁有著感知超凡的手段。

  更何況，這道氣息還在攀升，不見絲毫波動，這就足以根除了戰鬥的可能。

  聽到蓋德的話語，在場圍觀的超凡者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一鬨而散。

  只是十息不到的時間，原本將樓道擠得差點水泄不通的人群就盡數消失，只剩下了幾個侍童。

  「記一下，鳶尾花家族的愛麗絲，於野草酒館完成進階。」蓋德低聲吩咐著某個侍童，「如果真的有鳶尾花家族的人來問，就順帶著把這條情報賣出去，記得最好開高價。」

  一旁的侍童忙不迭地點頭答應，順勢在筆記本上飛快地記錄著。

  而蓋德卻盯著房門，像是能看到門後的景象，琥珀色的眼眸略微變化著，下意識地摸著下巴，臉上露出了沉吟的神態。

  終於，躁動的超凡氣息達到了頂峰，終於不可避免地開始走下坡路。

  而此時，愛麗絲懸浮的卡牌上，眾多細碎的痕跡終於匯聚成了某個繁複的符印銘文。

  原本包裹在愛麗絲表面的超凡氣息此時此刻像是受到了吸引，飛快地湧向了這張卡牌。

  又過了一瞬，在亞倫的注視下，這張卡牌緩緩地沒入了愛麗絲體內。

  「這就算是……結束了？」

  亞倫有些不太確定，他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進階過程。

  「當然，看起來，這鳶尾花家族的小姑娘倒是出人意料的強啊……」若思奇亞忍不住感嘆道。

  「怎麼？」

  「光是第一道符印銘文就幾乎覆蓋了整張超凡卡牌，看起來確實積累了不少底蘊，這還是因為她是個戰士，沒辦法調動體內的血統，要是能加上的話……小子，你這是娶了一個未來的鳶尾花大公啊。」

  若思奇亞難得有心情調笑了幾句。

  不曾想，亞倫反而遲疑地說道：「是麼，好像她在家族裡不太受人待見。」

  亞倫想到了那一紙婚約，想到了那領著一隊騎兵上門挑釁的便宜大舅哥索克隆，想到了態度晦澀的鳶尾花商行，心中的陰鬱就更多了幾分。

  既然若思奇亞都能這麼說，那愛麗絲的天賦自然毋庸置疑，也也就從側面證實了鳶尾花家族……

  豪門世家能夠讓人還在青銅階乃至黑鐵階的時候就確定進階的方向，而這也就變相地鎖死了發展道路。

  畢竟，鍛鍊肉體的戰士和激活體內血脈的獸血者，雖然同屬於寶劍系，但其對超凡氣息的利用依然存在不小的分歧。

  「不受待見？」若思奇亞再度迷惑了。

  是他幾十年沒有出現，趕不上時代了？

  還是鳶尾花家族這一代人才輩出，各種天之驕子層出不窮？

  對最難引動異象共鳴的寶劍系戰士來說，之前的景象已經非同小可了。

  就這，還不受人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