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月之塔的分歧

  「小子，你真的瘋了！」還未等亞倫回過神來，若思奇亞劈頭蓋臉就是一通呵斥，「如果你想找死，先把我送回月之塔，我隨便你怎麼死！你知不知道，隨意激活天災氣息的結果是什麼？」

  亞倫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若思奇亞就已經自顧自地說道：「天災是邪典氣息的綜合，已經成為了某種法則的表徵，隨意觸碰天災氣息的結局，就是你無論怎麼抗拒，最終都會被天災氣息拖入深淵，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只不過，亞倫全然沒有在意若思奇亞的警告，一心盯著眼前，目光略有呆滯，仿佛在發呆。

  當然，在他的視界中，他看到眼前浮現出了無數道美輪美奐的光線。

  它們交織著，糾纏著，最終凝結成為了一本閃爍著金光的書籍。

  【超凡之路已補全，加載中……】

  系統的提示音再度響起。

  也隨著系統的提示音，亞倫猛然間感覺到了某種明悟，在這一刻，他進入了某種全新的境界。

  周圍的一切都距離他如此的近，又是如此的遠。

  他並沒有轉頭，可腦海中卻自然浮現出了身旁乃至身後的畫面，宛若親眼所見。

  他看到了愛麗絲微蹙的眉毛，看到了羅恩閃爍不定的目光，看到了潘神饒有興致的眼神，看到了伊莎貝拉不安的抿嘴，看到了伊克瑞悠閒的神態，也看到了佇立在原地，猶如雕像般的黑甲騎士。

  這一刻，他產生了某種錯覺，仿佛無所不能，無所不知。

  而當他下意識地集中注意力時，卻隱約間發現了意想不到的畫面。

  似乎在每個人身後，都會浮現了一道形態各異的剪影。

  羅恩身後是一把長劍，愛麗絲身後是一隻人形生物，伊克瑞背後卻是一根法杖……

  或許是感覺到了亞倫的目光，伊克瑞不滿地插著腰，魔杖再度閃爍著微光，其光芒直接屏蔽了亞倫的感知。

  而當亞倫下意識地看向潘神的時候，耳邊卻只響起一聲淡漠的冷哼聲。

  在常人看來微不足道的冷哼聲在亞倫聽來卻宛若平地驚雷，其中蘊含的意志甚至蠻橫地將他拽出了這種玄奧的感覺。

  而其間所包含的意志餘波，也是狠狠地剮了亞倫一下，就像是有人用利斧劈開腦殼般令亞倫眼前不由一黑。

  「下次別亂看，有些東西，看了是會死人的！」潘神瞥了一眼捂著頭呻吟的亞倫，冷聲警告著。

  要不是顧忌到這傢伙是伊莎貝拉的朋友，恐怕他早就直接動手了。

  「真實視野？」若思奇亞這時候也才留意到亞倫的異常，低聲嘀咕著，「這小子還有成為學者的天賦……？」

  好在，這股劇痛來的快，去的更快，頃刻間就緩解了大半。

  若思奇亞難得鄭重地對著亞倫強調著：「小子，我不管你之前是怎麼處理天災氣息的，但只要我還在你身邊，下回你就不能再試圖研究天災了。」

  「然而月之塔不也是在研究天災麼？」

  亞倫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當年若思奇亞因為研究那個天災等式而神秘失蹤，甚至連帶著讓那個天災現象以他的名字命名。

  而就算撇開這件陳年老事不提，萊登城，那個喚靈魔女蓮娜不也是和邪典氣息有關？

  她同樣在喚醒其蘊藏的天災氣息，並嘗試著記錄其間所演變的天災現象，要說裡面沒有月之塔高層的授意，亞倫是打死都不會相信。

  況且，就沖她能夠生長出非人的、類似章魚觸鬚樣式的觸手，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她的身份絕不僅僅只是月之塔的學者那麼簡單。

  「那為什麼蓮娜還要記錄天災氣息？」亞倫冷笑著在心中默念。

  就算是若思奇亞幫了他很多的忙，但這也不妨礙他對月之塔的惡感。

  既然連若思奇亞都知道天災氣息的可怕，那麼為什麼月之塔還敢容忍蓮娜的存在？

  偌大一個月之塔，一個與星之塔和日之塔齊名的超凡組織，總不可能連蓮娜的真實身份都探查不出吧？

  「等等，你說什麼，蓮娜？蓮娜是誰？」若思奇亞感覺到了亞倫語氣間的不滿，心中隱約有了幾分不安，急忙問道。

  而當亞倫將他與蓮娜那些不得不說的故事告訴了若思奇亞後，這位前月之塔塔主終於忍不住地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麼？」

  「什麼意思？」

  「我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小子，等你在巴地比拉的事處理完後，你需要立刻把我送回月之塔，越早越好。」

  說道最後，若思奇亞的語氣鄭重了許多，甚至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平和和隨意。

  「到底發生了什麼？」

  「分歧，理念上的分歧，或許當年我研究天災確實是一種錯誤……原來不過才幾十年的功夫，史官和語言學家的衝突就已經激烈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說著，若思奇亞再度嘆了一口氣，言語間有了幾分心灰意懶的意味，甚至最後忍不住發了一句牢騷：「難道我的失蹤還不足以成為警告麼？」

  關於史官和語言學家，亞倫還是知道的。

  史官，準確來說，就是書記員，就像蓮娜一樣，他們認為一切的超凡現象本身就是力量，只要將其記錄保存下來，並且在合適的時間施放，以人的意志驅使著超凡現象。

  只要這個世界上超凡現象沒有消失，那麼人類將會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

  而另一邊，語言學家卻篤信超凡力量源於語言，從遺蹟、壁畫乃至現實猶存的精靈族、龍族等種族來看，其言語本身就擁有著撬動世界的力量。

  無論是精靈語、龍語，還是異世界的夢語、秘語等不同的語言，只要學者能夠正確地掌握使用的方式，就能夠通過言語和靈魂的共鳴來驅使超凡力量。

  很不幸的是，當年的若思奇亞是語言學家，並不是史官。

  而很幸運的是，他現在還活著，儘管他現在一無所有，只有一張卡牌。

  當然，對一個崇拜知識和學識的學者來說，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