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回到原點

  「事實上，不久前我就曾經來過這裡，但是當時似乎還沒有這種痕跡，請小心點。」

  他一邊提醒著，一邊反握著單手劍，向著前方未知的黑暗走去。

  愛麗絲目光閃動，也抽出了單手劍，劍刃上銀光閃動，她直接進入了警戒狀態。

  亞倫瞅了一眼腳下那混合著諸多不明污漬的地面，嘴角抽搐了一下。

  要是等會打起來用到「秘語·元素手臂」，他的手非得和這些地面接觸不可。

  不過，在下水道里使用「秘語·元素手臂」，其凝結的手臂總給人一種殺傷力不強、但侮辱性極高的錯覺。

  拖把蘸屎，呂布在世，光是這散發著惡臭的手臂就足夠具有極強的威懾性了。

  只是提高警惕的三人又是往前走了好長一段路，居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連黑貓也只是蹲在羅恩的肩頭一聲不吭，仿佛剛才不是它出聲提醒一樣。

  而隨著他們的前進，儘管下水道的場景總是那麼千篇一律，無非是黑暗、污水、污漬之類的，可亞倫發現周圍的景物逐漸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見過。

  直到三人在某個拐角處拐彎，亞倫這才發現這個地方他確實來過。

  這不就是他一開始甦醒的地方嘛！

  城防隊的人在當初離開前給這片區域稍微清理了下，掃除了邪典儀式遺留下來的諸多灰燼，可因為沒有預言家或者先知出手，導致這片區域依然瀰漫著稀薄的邪典氣息。

  此時，那個老人的屍體已經不知去向，不知道是被城防隊帶走了，還是被下水道里的某些生物拖走了。

  愛麗絲看著這裡，神情微動，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羅恩，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亞倫閣下，愛麗絲女士，我想你們應該對這塊區域很眼熟吧？」羅恩輕笑著說道，隨意地掃了一眼案發現場。

  「羅恩先生，有什麼話，直接說出來就好了，畢竟你可是『空懸之劍』的調查員。」

  「只是一個快要退休的調查員而已，」羅恩笑著糾正了亞倫的說法，「事實上，你們沒必要如此緊張，我只是公事公辦而已。」

  是啊，公事公辦，說不定上一刻在和你談笑風生，下一刻就面不改色地一劍砍掉腦袋。

  亞倫默默吐槽了一句。

  他對空懸之劍的這個組織了解不是很多，大多還都來自愛麗絲的臨時告知，只停留在一個模糊的印象中。

  只不過，愛麗絲還特意警告了亞倫多次：「千萬不要隨意招惹這群瘋子。」

  當愛麗絲都明確給羅恩打上瘋子印記的時候，也就意味著羅恩恐怕只會比瘋子還要可怕。

  至少這個瘋子殺人不犯法，還可能受到亞格蘭特國家律法的保護。

  羅恩像是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地說道：「如果你們在擔心我還在調查巴爾斯和索格托斯家族的話，你們大可放心，他們暫時不會對你們動手。」

  「為什麼？」

  「前天我就已經騎乘帝國獅鷲來到了萊登城，也探訪了不少人，你知道的，在空懸之劍的徽章面前，人們總是很樂意配合我的工作……當然，也沒人敢對著空懸之劍的徽章撒謊，一切進展的相當順利，我很『容易』地找到了巴爾斯的相關材料，並且得出了結論……」

  他在「容易」這兩個字上刻意加重了語氣，隨手將火把插進了牆上的支架，轉身雙手抱胸，繼續說道：「很顯然，他罪有應得，成為邪典教徒這件事證據確鑿。也就是說，至少你們不用擔心死後會被因為這件事而被人誣衊為邪典教徒。」

  亞倫眉頭一皺，「也就是說……」

  「亞倫閣下，我什麼都沒說。」羅恩聳了聳肩，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空懸之劍里的所有調查員都極度痛恨邪典教徒，而我，算是其中比較正常的一個。」

  「那你或許應該早點向我們說明。」愛麗絲插了一句話。

  那隻黑貓似乎呆厭了肩頭，索性順著他的手臂趴到了他的懷裡，又是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尾巴還淘氣地拂過羅恩的臉頰。

  羅恩不以為意，輕輕地拍了拍黑貓的身子示意它趴好，這才抬頭看著愛麗絲，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是麼？我沒說麼？哦，那我可能是忘了吧，不過至少你們現在知道了，不是麼？」

  「所以，你需要我們為你提供什麼幫助？」

  亞倫索性直接將話題挑明。

  既然羅恩的任務已經結束，那就意味著羅恩本來就不該和他們再度發生交集，可他還是主動找上門來。

  「你要知道，做調查員做久了，總會有點莫名的直覺，尤其是在小黑借給我部分直覺的前提下……有些事，我還不是特別清楚，所以只能找到他虛心求教。」

  「比如？」

  「比如亞倫先生，你是怎麼從天災·死亡之喉的歌聲中活下來的？我已經到過城主府了，那裡殘留的痕跡證明死亡之喉曾經動用過他的力量，整座城主府內的所有事物，乃至地下幾米深的土石都喪失了靈性，我很好奇，你是通過什麼方法從這樣的天災中存活下來的？

  況且，不僅僅是你一個人，你還帶著一群人活下來了……在此之前，從未有人能夠活著從死亡之喉的憤怒中存活下來，我很好奇，另外，看在你幫助空懸之劍揪出了一名邪典教徒的份上，我友情提示你，在空懸之劍的徽章面前，不要說謊……」

  羅恩漫不經心地說著，可眼中不覺閃動著精光，懷中的黑貓也不知什麼支起了它的耳朵，幽綠色的瞳孔在火光的照射下變幻不定。

  「當然，也別想著說一些確定不是假話的真話，亞倫先生，坦白來說，我對你的第一印象不錯，所以不要消耗我的好感。如果你覺得這個問題難以回答，不妨我們來換個問題，你知道你的父親曾經動用過邪典之力這件事麼？」

  羅恩溫和地說道，分明客氣，可在亞倫和愛麗絲聽來卻如同刀劍般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