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人面鼠再現

  這些貴族腦子裡究竟裝的是什麼？

  都tm到這時候了，居然還在想推卸責任？

  一群蠢貨！

  亞倫極為不耐煩地暗想，只覺得眼前這幫貴族簡直面目可憎，完全不可理喻。

  「等等，不對勁！」他眼睛一眯，意識到了他此時的心態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你們是要開戰了？」愛麗絲冷哼著，語氣裡帶著幾分森然。

  「看起來，鳶尾花家族果然是想要殺人滅口啊！」一個貴族陰陽怪氣地說道。

  銀白色的光華浮現，愛麗絲直接飛身撲向了那名貴族，「找死！」

  等等，完全不對！

  看著愛麗絲飛身撲出，亞倫心中警兆大作。

  儘管他不知道面前的這些貴族實力如何，可能夠在方才的混亂中存活下來，那恐怕都有各自的過人之處，少說也是青銅階起步。

  而他們現在的隊伍，滿打滿算才只有加西亞和斯奧桑德兩名白銀階而已，要是真的打起來，根本占不了幾分便宜。

  「薩特，邪惡洞察！」

  然而，愛麗絲已經飛身撲出，艾德也緊跟著她沖了出去，矛盾一觸即發，想要在這時候居中調停，完全是痴人說夢。

  隱約間，他感覺心中翻湧不定的煩躁感恐怕另有玄機。

  薩特一怔，隨即臉色變化了幾分，雙手飛快地剮蹭幾下，幾種香料粉末隨風混合，緊接著，一丁點通靈粉末飄出，激活了這幾種香料內在的靈性。

  一圈若有若無地波動傳出，只見虛幻的湛藍色光環飛快地被黑暗侵蝕，幾乎眨眼間就變成了黑色。

  濃重的邪典氣息！

  「你還想要跑到哪裡去？」方才一直沒有多說的斯奧桑德此時卻冷笑一聲，眼中閃爍著璀璨的星光。

  幾乎就在同時，一聲悽慘的吱鳴聲響起，像是人的哀嚎，可又像是老鼠的慘叫。

  夢姬偏著頭，若有所思地打量了那個方向，暴露在外界的手臂輕輕一揮，卻只看見一隻大約有家貓大小的老鼠從某處角落中飄了出來。

  然而，詭異的是，這隻老鼠赫然長著一張縮水了的人頭，五官幾乎擠成一塊，完全看不清表情。

  人面鼠！

  「該死。」薩特忍不住暗罵一聲。

  信奉「人面鼠」的教徒不僅擅長隱匿行蹤，同時也能夠通過舉行儀式將人和老鼠結合起來，變成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當然，這種由儀式誕生的人面鼠自然不是他們信奉的對象，可這種由邪典儀式誕生的老鼠卻擁有著極為難纏和噁心的特性。

  它們往往不太受人注意，能夠像老鼠一樣遊走在陰影角落，並通過模擬人聲來挑撥人心，讓人們在混亂中自相殘殺。

  這也是當初薩特為什麼要舉行儀式檢測亞倫的理由，他當初的一番話同樣具備極強的煽動性和說服力。

  現在看起來，顯然當初亞倫說的並沒有錯。

  巴爾斯城主的確有問題！

  如果這麼說來，那麼一切似乎就能說通不少了。

  薩特環顧四周，在有意識地尋找下，他終於捕捉到了一部分隱晦的香料氣息。

  對信奉人面鼠的邪典教徒來說，雖然他們不可能精通儀式，可能夠掌握幾種特定的儀式在輔助他們的行動，比如說像現在這種能夠讓人心煩意亂的儀式。

  場面越亂，他們越是能夠渾水摸魚。

  不過，說到底，這隻老鼠還是沒能想到亞倫居然能夠這麼快反應過來，也沒想到斯奧桑德居然能夠這麼快地鎖定位置。

  「都給我停手！」亞倫怒吼一聲。

  然而，已經被激起怒火的愛麗絲和貴族他們已經打成一團，若不是他們還保留最後一分理智，並沒有施展超凡能力，恐怕現在的場面就不是再度混亂那麼簡單了。

  「你是誰！」亞倫一把抓過斯奧桑德手中的人面鼠，怒聲問道。

  因為早就被人面鼠盯上，他還刻意多了解了有關人面鼠的相關信息。

  像這種人面鼠，多半背後都有邪典教徒操控，它們看到的、聽到的，都會如實地傳入邪典教徒的腦海，等於是邪典教徒親自降臨。

  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它們的視角，畢竟只是老鼠，很難站在人類的視角去觀察世界。

  「亞倫，我說過，我會盯著你，我會找到你！」人面鼠那張枯萎乾瘦的嘴一張一合，一個人聲從其中飄了出來，末了還帶著譏諷的冷笑。

  「我很期待那一天。」亞倫咬牙說道。

  這人面鼠教會簡直陰魂不散，儘管他已經足夠小心，可還是不小心著了它的道。

  只有千日抓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心中的暴戾還未消除，他索性一把揪住人面鼠那枯瘦的人頭，「你先照顧好你自己吧！」

  夢語·扭曲語言！

  一部分超凡氣息直接灌入了人面鼠那萎縮的腦子，進而順著某種聯繫直接沖入了那邪典教徒的腦海中。

  這隻如同家貓大小的灰色老鼠在劇痛中爆發出超出亞倫預料的力量，險些抓不住這隻奮力掙扎的老鼠。

  而怕麻煩的亞倫乾脆將第二次「夢語·扭曲語言」的機會甩在了這隻人面鼠上。

  原本萎縮的人頭在這一刻居然蠕動著，幾乎能看見它膨脹了少許。

  緊接著，人面鼠爆發出它鼠生的最後一聲尖叫，失去了生命氣息。

  真以為躲在暗處逼逼賴賴就可以了？

  學不了貞子能爬出電視，還就不能順著「網線」找上門了？

  亞倫極其厭惡地將這人面鼠摔在了地上，聽著那一聲類似水囊觸地的悶響，心中湧起的暴戾這才消去許多。

  然而，他知道，與其說這是暴戾，倒不如說是一種恐懼。

  耳邊的音樂聲愈發清晰，不詳的預感愈發濃烈。

  他必須要找個機會發泄自己內心沒由來的畏懼。

  這種感覺他很熟悉，就像是他曾經感知到那個祂一樣，不管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可內心還是會被無盡的恐懼填滿。

  那是來自高位生物對低位生物的壓制，是深深銘刻在血脈里的記憶。

  而這隻人面鼠，正是在藉助這種因恐懼而引發的憤怒，並成功點燃了導火索。

  而這時候，縈繞在耳畔的音樂終於再度停頓。

  與此同時，整個世界又一次失去了聲音。

  仿佛是黎明前的黑暗，又像是風暴來臨前的寧靜。

  在無邊的夜色中，在飛快退去的潮水中，一個高亢的男聲如同礁石般陡然冒出。

  天災·死亡之喉，終於開始放聲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