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拙劣的理由

  亞倫身體一震，下意識地看向了屋外，正好看見巴爾斯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臥槽！

  聽人牆角是會折壽的啊！

  一時間，房間內的氣氛古怪了起來，大家都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巴爾斯。

  甚至薩特已經不動聲色地退後了半步，順便拉了目瞪口呆的亞倫一把。

  好在這種古怪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很久，愛麗絲主動上前，冷漠地說道：「巴爾斯城主，您什麼時候過來的。」

  雖然是個問句，可她卻沒有絲毫疑惑的語氣，甚至帶著幾分敵意。

  黃金階的超凡者想要不被青銅階的發現，那簡直不要太簡單。

  很有可能，他已經站在屋外聽了很久了。

  更有可能他就看著亞倫一行人遭遇蠕行之手，看著那個侍從死在艾德的劍下。

  「我剛來不久。」巴爾斯城主如是說道，語氣平靜，像是不知道方才亞倫正在討論他。

  眾人的心不由地一沉，這個「剛來不久」著實微妙。

  可以理解為剛來，但也可以理解為不久。

  「那您能否給我們一個解釋？還是說……不用解釋？」愛麗絲已經握住了長劍，緊緊地盯著巴爾斯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

  她現在甚至懷疑，巴爾斯城主也將成為邪典教徒的一員，說不定提恩正是因為發現了這一點才被人謀殺。

  雖然在這個世界裡，死者未必不能不說話，可被抽乾靈魂和生命力的死者，恐怕確實已經喪失了任何開口說話的機會。

  就算巴爾斯實力強大，可鳶尾花家族並不缺乏拔劍的勇氣。

  「這件事並非是你想的那樣。」巴爾斯笑了笑，並沒有在意愛麗絲刻意表現出來的敵意，「我確實知道剁手儀式將會在今晚完成。」

  「然後呢？」

  「我需要找到那個邪典教徒，但不能是我的人。」巴爾斯指了指床上的屍體，又指了指薩特，「因為整個萊登城，沒有預言家，我沒法保證我的計劃會被人發現。」

  薩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眼神流轉不定。

  沒有預言家，就意味著缺乏必要的鑑別手段，可以說整個城主府乃至整個萊登城，邪典教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也自然可以通過魅惑人類獲得情報。

  畢竟，邪典教徒在不展示自己的超凡力量前，幾乎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而在提恩死後，萊登城裡這個能夠操控人心的白銀階邪典教徒，其破壞力可想而知。

  「所以，你找到了我們？」愛麗絲隱約間覺得哪裡似乎有些不對，可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亞倫聽到巴爾斯的解釋，微微一怔，假意低頭看了一眼腳尖，掩飾眼中異樣的神色。

  「是。」

  「難道你就不相信你的人？」

  「並不是我不相信，而是當我讓我的人監視這裡的時候，必然會被他發現，而他一定會知道我在盯著他，那麼他絕不可能動手。」

  亞倫咳嗽了一聲，提問道：「可為什麼他要動手呢？」

  他眨巴眨巴著無害的眼神，一針見血。

  明明知道萊登城的城主是個黃金階的超凡者，一個大概只有白銀階戰力的邪典教徒怎麼敢如此囂張？

  不僅溜進城主府內，在不驚動任何人的前提下，殺了一個青銅階的超凡者，同時居然還不跑，還找到機會跑回來舉行一個剁手儀式？

  這就是兇手的故地重遊定律嗎？

  就真不把巴爾斯放在眼裡？

  巴爾斯顯然沒有想到亞倫居然會提出這麼個問題，只是深深地看了亞倫一眼，「邪典教徒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他們已經被他們所謂的主玩壞了腦子，他們只不過是一群還能喘息、披著人皮的怪物而已。」

  這個解釋，似乎太過蒼白了點吧……

  亞倫心想著，可還不得不裝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顯然，再問下去絕對沒有什麼好果子吃，不如就此收手。

  愛麗絲瞥了一眼亞倫，依然盯著巴爾斯嚴肅地說道：「巴爾斯城主，那結果呢？我們來到了這裡，差點遇到了邪典教徒，也殺了一隻蠕行之手，可結果呢？」

  她的語氣相較剛才已經緩和了不少，「您的計劃成功了？」

  巴爾斯微微點頭，「成功了大半。」

  「大半？」

  「我們成功定位到了那名邪典教徒，並且我們也做了周密的計劃……」

  愛麗絲忍不住和其他人交流了一下眼神。

  看起來，方才的戰鬥可能不是邪典教徒在觀察他們，而是真的已經離開了。

  只不過，他的離開恐怕用逃跑來形容更加合適。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難怪他沒有現身。

  畢竟，他不惜以身犯險，跑到城主府內好不容易才舉行剁手儀式，可這怪物才剛剛召喚出來沒多久就要被人弄死了。

  估計換誰都得跳出來努力救一下。

  但……城主大人你直接說可是吧。

  亞倫翻了個白眼，在心裡默默腹誹，他可沒心情聽這些沒營養的說辭。

  「可是，他逃脫了，在關鍵時刻，另外幾名信徒穿上了他的衣服，我們沒能認清他，最終還是有好幾個人逃了出去。」

  越發不對了。

  亞倫默默地想著，可沒有吱聲。

  這個巴爾斯城主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路猛掉，甚至他已經提高了警惕。

  事先做了周密的計劃，甚至不惜連自己人都騙，可居然還是讓邪典教徒跑了？

  就這？就這？

  「跑了？」愛麗絲從未想過巴爾斯居然會這麼回答，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巴爾斯坦然地看著愛麗絲，確認了一遍，「跑了。」

  「那您難道不該去……」

  「那幾個邪典信徒躲進了下水道里，光憑我的人，恐怕根本沒辦法探索完整個萊登城的下水道。」

  萊登城的下水道錯綜複雜，如果只是憑著巴爾斯和他手底下的人，恐怕根本抓不住這個邪典信徒。

  薩特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如果您能提供香料的話，我可以試試能不能舉行儀式。」

  預言家本就不是一個戰鬥職業，衡量其水平的真正因素在於儀式。

  只要在香料準備充足的情況下，薩特確實有信心能夠越階找到那個白銀階的邪典教徒。

  並且，他也猜到為什麼巴爾斯會在這時候找到他們。

  他是萊登城裡唯一的預言家，也是一個從星之塔出來的預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