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契約

  明明被一個寶劍系超凡者近身，可薩特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嚴肅地說道：「愛麗絲小姐，你是在代表鳶尾花家族？」

  提到鳶尾花家族，愛麗絲稍稍壓制了怒火，可旋即忍不住地反駁說道：「薩特大師，您也未必能代表星之塔。」

  在她冷靜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這麼和薩特說話的，即便是心有不滿，也絕對會以一種更加委婉的方式表達出來。

  「是，當然，我不能代表星之塔，」薩特毫不猶豫地承認了，「可你們鳶尾花家族敢承擔我老師可能到來的問詢麼？」

  就算老師再怎麼不認同他的天賦，他也是星之塔塔主朱利安的學徒！

  非到萬不得已，鳶尾花家族不敢輕易承擔老師的問詢，也不敢招致一位鉑金階往上的超凡者的厭惡，即使那只是一種可能。

  「薩特大師，我無意冒犯星之塔，可您應該也清楚，他在侮辱一個貴族的尊嚴。」愛麗絲深吸了一口氣，惡狠狠地瞪了亞倫一眼，再度說道。

  「我還不了解情況……」亞倫硬著頭皮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要娶你的是亞倫，關我秦銘什麼事？

  等等！

  這是個貴族大小姐……？

  有關，絕對有關！

  想到這裡，亞倫還想補救一下，卻被愛麗絲直接打斷。

  「那麼，阿爾伯特·亞倫爵士，請你聽好了。在十幾年前，阿爾伯特·瑞克，也也就是您的父親，與我們鳶尾花家族訂下了一門婚約，而我將履行這個契約，成為您的妻子，請問有什麼疑問麼？」

  「契約？」亞倫憑著直覺捕捉到了其中最核心的因素。

  愛麗絲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是的，契約。」

  聽到這裡，薩特眼睛一眯。

  契約，其實就是一種帶有超凡氣息的約定而已。

  它可以以任何方式存在，無論是羊皮紙亦或是莎草紙，還或者是石碑，甚至連隨風而逝的對話都有可能成為契約。

  只要舉行相應的儀式，在添加對應的超凡氣息，一切都有可能成為契約。

  違背契約將會遭受極為慘痛的損失，作為儀式材料的超凡氣息將會在違約的那一刻爆發，哪怕是最低級的契約也能給違約者造成不小的麻煩。

  可問題來了，鳶尾花家族為什麼要和阿爾伯特家族簽訂這樣一門婚姻？

  居然還要動用了契約？

  而亞倫此時心思倒不是在這上面，琢磨著愛麗絲的話，然後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所以，我變成林家……嗷不，鳶尾花家族的贅婿了？」

  所以廢柴退婚流變成廢柴贅婿流了？

  「……贅婿？」愛麗絲對這個新詞有些茫然。

  「就是之後的孩子不會姓阿爾伯特？」

  聽到「孩子」兩個字，愛麗絲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然，才消下去不少的火氣又是上來了幾分，「孩子當然還會姓阿爾伯特。」

  正當亞倫還想繼續追問下去的時候，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自遠處傳來，隨即一個略顯肥胖而笨拙的身影從外面氣吁吁地跑了進來，「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科林隊長。」愛麗絲瞪了亞倫一眼，隨後光速變臉，居然面帶微笑地回應著科林隊長。

  「有人感應到這裡有邪典教團的氣息，不知道是……」科林隨意地掃了一眼亞倫和薩特，然後不自覺地將視線定格在了薩特身上，或者說，定格在了薩特的水晶球上。

  愛麗絲笑著為科林介紹道：「這位是薩特大師，來自星之塔的預言家，也是偶然路過萊登城。」

  科林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恭恭敬敬地朝著薩特鞠了一躬，然後半開玩笑般地說道：「愛麗絲小姐，你可沒告訴過我您找到了薩特大師啊。」

  「抱歉，這一點是我疏忽了。」愛麗絲不痛不癢地回了一句。

  「那薩特大師需要什麼香料，我讓人去購置一點？」科林看向薩特大師。

  薩特眉毛一揚，「需要香料？為什麼我會需要香料？」

  科林撓了撓有些稀疏的腦袋，「難道您舉行儀式不需要香料麼？以前的提恩大師每次舉行儀式可是都需要好幾種不同的香料呢。」

  薩特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愛麗絲，沉吟了片刻，說道：「既然這麼說的話，我需要一點無眠草，龍角樹的枝幹，完全乾燥的赤血苔，每樣給我準備一盎司就可以了。」

  舉行儀式確實需要香料，但香料其實只是一種輔料而已，只是用來穩定儀式，能夠讓儀式順利進行下去而已。

  而越是簡單的儀式，其實越不需要香料，比如說鑑定儀式。

  鑑定儀式真正需要的材料其實是光和超凡氣息，在絕對無光的環境下是無法舉行這個儀式的。

  而簡單來說，這個鑑定儀式其實就是在引動光的力量對鑑定物進行觀察和分析，最後能夠大致感知到相關的信息。

  這麼簡單的儀式，幾乎不需要任何的香料。

  當初為了追求更加精準的結果，薩特這才動用了通靈粉末。

  而聽科林的話，這提恩不僅鑑定儀式需要香料，每次還需要不同的香料？

  這與其是說在用香料舉行儀式，倒不如說是在偷偷積攢香料吧？

  薩特心如電轉，可也沒有直接點破，順勢要了幾樣香料備用。

  這回出來，他雖然帶了不少的通靈粉末，可前前後後已經消耗了不少了，得節省著用。

  順便說一句，通靈粉末也是星之塔的一種特產。

  每年的星之塔都能從星光中汲取力量，而這不可捉摸的星光最終能在幾種特殊的香料混合下具現化，最終變成通靈粉末。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通靈粉末是萬能香料，它能夠適用於絕大多數的儀式。

  對於金幣系超凡者，尤其是對預言家來說，能夠擁有萬能香料無疑能省不少事，即便因為通用性而損失了部分的效果。

  這就好比一堆瓶瓶罐罐和一包王*義十三香之間的區別了。

  「另外，愛麗絲小姐，您在這正好，我也不用再去找你了。」科林一邊看了看已經不見蹤影的大門，一邊說道。

  「哦，什麼事？」

  「城主大人找您，是關於提恩大師的，似乎有了新的線索。」

  愛麗絲看了一眼門外。

  此時，天色將晚，血紅色的陽光傾瀉下來，將周圍染得通紅。

  「我會儘快去拜見城主大人的。」她對著科林說道。

  她這次來到萊登城，一方面是為了完成家族的契約和亞倫結婚，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提恩大師的死而來。

  是的，提恩，一個金幣系青銅階超凡者，被人割開了動脈，悄無聲息地死在了自己的床上。

  死相安詳，宛如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