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天命

  南京，皇宮內的某個園林之中，林木森正帶著四小隻查閱整個大明的一切情報。

  他只是帝國的先遣軍，只是先鋒，他的任務也很簡單，那便是儘可能多的收集此界的一切信息，不可能甦醒說什麼，帝國就信什麼！

  說到底，甦醒雖然也曾經是帝國國人，可是當他連續主動失蹤了三千年之後，他的心理還有幾分大秦幾分帝國這可就不好說了。

  所以該走的程序必須要有，此外，當甦醒主動通知帝國的那一刻起，事情的主動權就已經不在他手裡了。

  不過好在甦醒還是心裡有點數的，在滿清剛剛占據河北之地時便聯繫上了帝國，總比那些忌憚帝國，一直不聯繫帝國，總覺得自己能行，最終國破家亡，子孫盡滅，傳承斷絕，死無葬身之地的蠢貨要強！

  「老師，為何此界的天命會是明滅清興呢？」這是一個扎了蝴蝶結的小女孩。

  「對呀，天命到底是什麼？」這是一個腰間懸了一口黑皮鼓的小男孩。

  「天命的相關知識，是高級選修課中的一部分，你們年紀還小，不了解也很正常，說起來帝國也是從當年的蜀山系列實驗開始，才慢慢的揭穿了天命的神秘面紗。」

  「所謂的天命，其實就是世界本能，是世界在某一事階段內的本能。」

  這麼簡單？

  簡單的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這就是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

  四小隻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最終蝴蝶結開口了：「可是區區大明區區大清，不過是人道眾生的變化，又怎麼會被世界放在眼中？」

  「是啊，對於百姓們來說，人道變遷，朝代興替是了不起的大事兒，可是對於天地本身來說，這應當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又怎麼會明晃晃的告訴修士們，明滅清興呢？」黑皮鼓補充道。

  聽著兩小隻的疑問，林木森並未立即回答，反而抬頭看向了遠方，思考了一會兒：「經過研究發現，世界之內，常常有天地人三道的存在。」

  「在有的世界中天道是日月星辰，在有的世界中，天道是一片元氣之海，但是絕大多數的世界中，天道都負責開源，負責將虛空之氣轉化為種種世界所需要的天地元氣。」

  「天圓地方的世界之中，地道就是這塊大陸，物質世界之中，地道就是一顆顆星辰，它們的共同點在於提供生靈存活的必要條件，此外還負責節流。」

  「至於人道，不是說人族才是人道，所謂的人道眾生，其實指的是一切有靈性的生靈，關鍵就在於靈性，這一點點靈性才是最重要的，對於世界本身而言，這一點靈性積少成多之下，可以供世界進化。所以人道對於世界來說，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我們人類是人道眾生的一部分，那些還沒有度過化形劫數成為人族的動物、植物、精怪、精靈們，也是人道眾生的一部分。判定人道眾生的關鍵，就在於靈性。」

  「哪怕是一塊石頭，只要通靈了，那麼它就是人道眾生的一員！當人道眾生死亡之後，他們自身的這一點靈性，便會被世界本身所吸收，促進世界進化！」

  「當然，這是沒有輪迴的世界。如果世界之中沒有輪迴，生靈們死後便是如此，死了就真的死了。他們的這一絲靈性，會被世界吸收，在經過很長久的歲月之後，這一絲靈性會再次進入懷孕的生靈體內，變成新的生靈。靈性還是當初的靈性，但是經過了世界本身的洗禮，一切都不同了。」

  「所以在帝國之中，有時會發現兩個時隔上千年，但是長相卻一模一樣的人。不是因為他們是親兄弟，而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相同的靈性所化的生靈，但是人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

  沒有輪迴，自然就沒有所謂的前世、未來！

  所有人都只有一生，只能奮鬥一輩子，而不是帶著記憶去輪迴，一世又一世的輪迴，更何況這記憶也不一定靠譜啊！原本的老師變成了弟子，原本的夫妻，變成了弟子，這他娘的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師父：小屁孩兒，你要聽話！

  小屁孩兒：小小屁孩兒，你也要聽話！

  師父：夫人，我終於找到你了！

  女弟子：你個老不羞，真不要臉，饞老娘身子！

  前夫：我才是你的丈夫！當年我們說好了要雙宿雙飛一千年！

  妻子：老公，這裡有個神經病想占我便宜！

  由此引發的倫理問題，足以讓人崩潰！

  「所以在帝國之中，雖然也有冥界，但那裡只是死去的亡魂們的居所，人死為鬼，鬼死為聻……雖然輪迴也存在，但只有對帝國做出大貢獻，或者對天地做出大貢獻之人，才能輪迴。」

  「而且他們都是帶著完整的記憶輪迴，輪迴轉世之後的第一瞬間，便會被帝國找到，並送回原來的家裡，最大程度的避免倫理問題。」

  「甚至聽說某些前輩已經研究出了偽先天神靈和先天生靈的誕生法門，據說從今往後，那些輪迴轉世的，會直接成為先天生靈，也算是酬功了。如此一來，轉世之後以天為父，以地為母，連最後一點點的因果牽連都不存在了！」

  「嗯，然後呢？」黑皮鼓疑惑的道。他今年才十歲，有什麼不懂的也就直接問了，至於蝴蝶結似乎想清楚了一些。

  「然後呀，然後也很簡單。這靈性是世界最需要的，所以人道眾生就有了存在的必要性，然而如果人道眾生的數目太多了呢？如果人道眾生對於環境、對於天地、對於各種資源的損耗，超過世界所能承受的上限了呢？」

  黑皮鼓認真的點了點頭，全明白了：「所以說，明滅清興，本質上講就是大明的百姓數目太多，超過了世界的承載上限，世界為了不倒霉不降級，只能讓滿清興盛，同時在改朝換代之中，大殺特殺，將百姓的數目減少到世界可以輕鬆承受的地步。」

  「中原之人執政，哪怕裡面再黑，表面上也要裝個樣子。遇到了大災大難，朝廷至少要想個辦法，而不能說餓死拉倒，死了是百姓活該，可是異族不一樣！」

  「他們可以公開的說漢人百姓是奴隸，可以公開的說漢人百姓的命不值一錢，甚至可以公開的屠城，公開的不救災……這樣中原百姓的數目就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瘋狂減少，這樣的效率，遠比中原內戰要快捷的多，甚至由於異族的關係，還不傷中原內部各地的和氣。」

  蝴蝶結也點了點頭：「雖然對於中原百姓來說，這一切很殘酷，可是從世界的角度來看，也不難理解，可是我好難受啊！這真相也太殘酷了，難道說那些多出來的百姓，就真的該死？可是如果他們不死，世界上限降低之後，死的百姓只會更多。矛盾、惆悵，想做些什麼，但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一刻四小隻一齊攤了攤手，搖了搖頭，接著看向了林木森，八隻萌萌噠的大眼睛盯著他瞅，林木森很快便敗下陣來。

  「天地人三道相輔相成，天道開源，地道節流，人道提供靈性，可以讓世界進化速度大大加快，當世界變得更強大之時，天道地道人道也會變得更加強大。」

  「所以當百姓數目過多，所消耗的資源太大，以至於世界本身無法承受之時，所能做的選擇本就不多。」

  「解決之路不外乎開源節流，第一條路便是開源，竭盡一切手段，盡一切努力的開源。可以是主動組織世界內部的好手，掠奪虛空中的種種寶物，也可以是幫助世界運轉，幫助世界消化虛空之氣。」

  「第二條路則是節流，眼前的大明便是節流最常見的一種法子，天機明晃晃的幫助異族，讓異族進中原，這種時候幫助異族進京的反而會獲取天道功德，主動帶頭抵抗的，反而會倒大霉，運氣變差，直至遭遇背叛，雖然很操蛋，但這就是事實！」

  「當然，減少百姓數目是節流，減少修士數目也是節流。所以除了異族入侵之外，末法之劫的到來，也是一種很有效的手段。」

  說到這裡，林木森就想起了蜀山世界這個坑爹無比的世界！

  蜀山世界的修士，一個二個比猴子都精！

  他們精於天機，精於甩鍋，掐指一算，便能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能夠在世界允許的情況下，把規則摸的一清二楚。

  尤其是長眉這樣的，甚至可以在規則邊緣反覆橫跳，做到一次次的褥世界羊毛而不被世界直接針對。

  如果像長眉這樣的修士只有一位兩位那還好說，可是蜀山偌大的修士界，和長眉行為方式差不多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哪怕是那些積年老魔頭，一個二個也不好處理，好多老魔頭手中都握有大殺器，你敢殺我，我就敢引爆後手，一下子炸掉方圓多少多少里的地脈。

  結果蜀山世界根本就沒法在規則之內，合理合法的幹掉那些修士，可是修士的數目又越來越多，一個二個的還精明的很，最終蜀山世界只能選擇末法之劫！

  當末法之劫來臨之後，修士們能飛升的飛升，不能飛升的，自然只能完蛋！

  管你什么正道、魔道、旁門，一個二個死亡之後，體內的元氣自然會返還天地。只不過末法之劫對於世界本身來說，傷害也很大。

  「減少修士數目，難道這才是封神之劫的真相？那個時候是古法，主流觀念是戰鬥而不是可持續發展，哪怕是天仙都不一定是啥好人，一個天仙消耗的資源就頂的上好多好多真仙，嘿嘿嘿，那個時候太上世界中的天仙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可偏偏他們又厲害的緊，世界沒法子處理他們，就只能處理他們的徒子徒孫……」

  嘿嘿嘿！

  哈哈哈！

  呵呵呵！

  聽著四小隻這很不正經的笑聲，林木森摸了摸後腦勺，當年他也是這麼想的。

  「既然如此，豈不是說只要大殺一通，把修士們儘可能多的幹掉，這明滅清興的天機不就不攻自破了？」這是蝴蝶結。

  「天真，也不看看大明的具體情況，自從三千年前甦醒伯伯降臨之後，伯伯便以明神武典橫掃天下，開闢了新武道。這新武道即使修煉到極致，壽命也不會超過千年，至於天人之下，由於時常戰鬥，壽命更是和常人沒有多少差別。」

  「這種情況下，他們對於天地間的元氣流轉，能有多少影響？這裡又不是蜀山，千年老怪物到處都是，甚至三五千年的積年老怪都不止一個，偏偏還實力強大……」這是黑皮鼓。

  「那怎麼辦？嗯，也很簡單，從帝國那裡借來一件負責開源的寶物，不過這樣的寶物肯定很貴，況且甦醒伯伯也未必願意，即使願意，他掏的出這麼多錢嗎？」

  「是啊，甦醒伯伯來到此界，不就是衝著逍遙自在唯我獨尊來的？要是讓他主動喪失權利，他願意嗎？」

  「不願意又怎麼樣？開源節流，開源需要寶物，帝國肯定不缺這樣的寶物，可甦醒伯伯肯定沒有。至於節流，這裡又不是蜀山，殺了修士也沒用，除非掀起末法之劫！」

  「不！末法之劫殺傷性太大，一旦掀起此劫，恐怕甦醒伯伯本人也控制不了事情的走向，修行界會越來越沒落，朝廷的壽命也會越來越短。甚至連冥界，都有破碎的可能！到了那一天，整個世界都再無超凡概念，大環境變化之下，甦醒伯伯一個人能堅持多久？如果他堅持不到末法之劫的結束，那不就等於自殺？甚至他的一切都會隨風而去，成為史書的一份子，甚至是不為人所知。」

  聽著四小隻的討論，林木森面帶微笑：「不急，不急，我們先近距離的考察一下這大明朝，看看目前的大明究竟是什麼樣子」

  當五人離開之時，附近卻忽然出現了一輪銀白色的月亮，片刻後冥月也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