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我不甘，欲逆天

  「心魔……」

  葉不凡只說了兩個字，就進入一個神奇的世界。

  荒僻的村落，數十戶人家交錯相居。

  村落東頭的一戶人家，住著三口人，屋中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孩拽著女人的衣服，童聲童氣的說道，「娘，我餓」

  女人一身布衣，看著孩子渴望的眼神，無奈的說道，「娘也沒吃的」

  「娘，鍋里不是還有嗎」小孩使勁地拽著女人的褲子，手指著廚房。

  「那是晚上吃的，現在吃的晚上就沒了，乖。」女人耐心的說道。

  「可是我餓」小孩肚子很餓，聽不進女人的話，一個勁地拽著褲子。

  「不能吃，我們沒有足夠的食物，這頓吃了，就沒有下一頓了。」女人搖搖頭，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娘，為什麼我們不能吃，為什麼我們沒有足夠的食物」

  「因為我們是下等人」

  女人說完後，眼神一暗。而屋外劈柴的男人手一停頓，劈柴的斧頭懸在半空。

  「什麼是下等人」

  「……就是吃不飽飯」女人也不知道什麼是小等人，只是知道她們是小等人。

  「為什麼不能吃飽飯」小孩繼續問道。

  女人不知該怎麼說，她的孩子總是這麼好問，但她不會回答。

  ……

  「別問了，餓了就睡覺，要不來幫我劈柴」屋外的男人好似聽煩了一樣。

  女人一聽劈柴就急了，她的孩子幹不了重活，「當家的，兒子還小，你要是需要，我來幫你。」

  「兒啊，快去睡覺，別惹你爹生氣，睡著了就不餓了。」

  「是，娘」小孩怕他爹，趕忙跑到床上。

  小孩在床上躺著，肚子咕咕叫，始終睡不著，左翻右翻，不停的打滾。

  ……

  匆匆十一年，小孩馬上十八周歲，男人女人按照慣例上街上給他買一件衣服。

  這也是一家人早有上集市的時候。

  此時的小孩，雖然長大了，但由於吃不飽，非常的乾瘦，看起來要小几歲。

  路上，天空有光飛過，瞬間男人女人領著孩子跪地拜倒。女人怕孩子亂說話，捂住了他的嘴。

  待光芒走過，已長成青年的小孩忍不住問道，「娘，我們為什麼要拜」

  「因為他們是仙師，若是不拜，我們會有災難的」在當娘的眼中，孩子永遠都是孩子，女人摸摸青年的頭，細聲細語的說著。

  「他們為什麼會打我們」小孩不解的問著。

  女人一頓無語，她哪裡知道這些，只是先人告訴她要怎麼做，她就說給孩子聽。可她的孩子，特別愛思考，遇到問題，總是要問，和十萬個為什麼一樣。

  「別問了，記住就行了，以後見到天上有光芒，記住那是仙師，要立刻跪拜。」男人盯著孩子說道，他是個幹活的，從來不想這些事，聽到孩子總是問，不由打斷他。

  「是」青年弱弱的答道，儘管漸漸長大，可嚴父的形象依然深入他心。

  一番大事過後，三人到城鎮上再無遇見其他事。

  正午時分，城裡，有人吃著豬肉，那是一塊小孩從未見過的豬肉，如此巨大，有拳頭般大小，而且還有好幾塊。

  小孩咽下口水，對他娘說道，「娘，我想吃」

  「就你下等人也想吃，吃你的飯就不錯了。」吃肉的人同樣是個青年，白白胖胖，和小孩形成強烈的反差。青年耳尖，聽到小孩的話，嘲諷的說著。

  「這些下等人真是胡思亂想，能活著就不錯了。」旁邊一個青年嘲諷的說道。

  「我看活著都沒必要，還浪費糧食，不如死了。他們那些糧食，不如拿來餵豬。」另一青年，看起來一副文弱書生，但話語極為狠毒。

  「哈哈」

  街道上一片笑聲，比起住在村落里的人，他們這些人算是中等人，自覺要高貴很多。所以瘋狂的笑著。

  男人的憤怒一閃而過，女人拉著孩子準備離開此處。他們不敢停留，知道鬥不過這些人。

  「你找死」小孩雖然瘦弱，但畢竟快滿十八，自有一股力氣，掙脫女人的手臂，他剛入世，聽不慣幾人的話，憤怒的跑過去，手中的拳頭揮向吃肉的青年。

  「還敢出手，這是想造反，看小爺我不打死你」青年面帶嘲笑，放下手中的碗，然後對著小孩揮拳。

  不管是體力，還是年齡，青年都比小孩強多了，結果自不必說。

  男人上去護住小孩，擋住青年的拳頭，女人拉著小孩作勢要走。

  「好啊，這幫下等人竟然還敢還手，看我不打死你們」

  青年朝後喊一聲，兩個護衛便走出來。

  二話不說，上去就是拳打腳踢。

  男人女人小孩抱頭忍受。

  嘭嘭的響聲，加上女人的哭啼聲，響徹整個街道。

  「胡兄且慢」旁邊一個青年叫停。

  「你要為這下等人說話」青年眉頭一皺，他不在乎下等人，這個青年他還是在乎的。

  「不不不，若是打死了這下等人，我們這些人也就少了趣味，我們就沒有了優越感。」

  「這倒是，他們的活著就是我們的樂趣。」青年氣也出了，叫停兩個家丁。

  「今天饒你們一命，以後給我記住，要記住你們的身份，不要胡思亂想。」

  「是是是」男人應聲答道。

  「趕緊滾，看著礙眼」青年擺擺手，不耐煩的說道。

  「哈哈」

  伴隨著一陣笑聲，三人快速離開此地。

  ……

  一家人都鼻青臉腫，身上的衣服沾著血跡，身子更是輕一塊紫一塊。

  一路走在街上，路邊人不時指指點點。

  「看，那就是下等人」有人向他們的孩子說道，以此顯示自己的不凡。

  「兒啊，以後千萬不能惹中上等人，那不是我們能惹的起的，你看這就是下場。」有人用三人的慘痛告誡著他們的孩子。

  除了孩子，眼中有同情，其他人只把他當成是壞例子。一個勁地說著。

  小孩沒有記得，衣服是如何買的，暈暈乎乎的回家。

  慢慢地，小孩也開始娶妻生子，小孩變成了大人，變成了爹，他開始告誡自己的孩子要安分守己。

  終有一天，他老了，躺在床上回憶餘生，一遍又一遍。

  一個聲音傳來，「你這一生滿足嗎」

  老人繼續回想，想起自己平凡又屈辱的一生，突然他從穿上站起來，大喝一聲，「我不甘，欲逆天」

  一遍一遍的吼著這六個字。

  屋子中熟睡的兒子兒媳醒了，兒子出了屋，對老人說道，「爹，半夜了，趕緊睡吧，明天還有活」

  「還有活」老人又重複這三個字，一步步走向屋子。

  院子中的兒子嘆息一聲，轉身回到屋子繼續睡覺。

  躺在床上的老人翻來覆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和他小時候挨餓一樣。

  終於老人站起來，穿好衣服，拿起切菜的刀，向著遠方而去。

  走到半路，天空中雷光閃閃，轉眼間一片噼里啪啦的響聲。

  「嘩啦嘩啦」

  又是一陣暴雨聲，而後狂風飛舞。

  老人一個不小心，就被颳倒。他強挺著站起身，回想這一生的坎坷，舉起刀，向天大吼，「我不甘，欲逆天」

  「嘭嘭嘭」

  銀色的雷電再次襲來，老人不欣賞他的美麗，一個勁地怒吼著。

  第二天清晨，他的兒子兒媳起床，見不到老人，四處尋找著，去了很遠，但是始終找不到，老人在這個世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