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聖王離去

  斗尊……被鎖在了這裡？

  再度瞥了眼腳下的景色，那隻大鷹在振翅，意圖飛起來，卻被鎖鏈牽扯住，剛離地就會跌落回來。

  嘩啦……

  呼……

  狂風與鐵索聲不斷。

  蕭風感覺腳底有些發虛。

  他知道老人很可怕，所以在見面的瞬間，就變得畢恭畢敬起來。

  可他沒有想到，老人竟然能把一個發狂的斗尊鎖在這裡，此刻他看向老人的目光，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老人察覺到蕭風的神情變化，輕笑一聲，「喬長老，不必這般拘謹，老頭子行將就木，空有境界，實力幾乎耗盡了。」

  蕭風乾笑著點了點頭。

  越老越變態，他才不會相信老頭子的鬼話。

  「啊……殺！殺！」

  突然，一道風刃從鐵索縫隙間閃過，所過之處，空間裂解成片，威勢驚人。

  蕭風心頭狂跳，這一擊，竟是直奔他而來。

  這風刃速度極快，瞬息間跨越萬丈距離，到了蕭風面前。

  「哎……」

  老人嘆了口氣，手都未抬，那道風刃便在蕭風三米之外消散掉了。

  蕭風背後流出一身冷汗，他連忙退了兩步，不願再靠近廣場邊緣。

  老人收回視線，轉身向著宮殿走去。

  「北地出了問題，一夜之間所有魔獸都瘋了。現在那裡已經變成了一片殺戮之地。」老人步履不停，「回去吧，年輕人。」

  蕭風沉默起來，他跟隨著老人落拐的節奏，一步一步向著走著。

  直到走回大廳時，才回過神。

  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老前輩，如果我還是想去看看呢？」

  他有要去的理由，至少，要去試試自己能不能行才肯罷休。

  老人搖了搖頭，「我沒有攔阻你的意思，你如果還想去，老頭子也不會多說什麼。」

  說到這裡，老人目光移到蕭風肩頭的麻雀身上，「不過，這隻灰鷹也算是我的同族，又打破了桎梏，它未來應該會有更大的成就，老頭子不忍心看它平白丟了性命。」

  蕭風微怔，轉頭看向小灰灰，而後者也在看著他。

  「主人，我們不要理會他了。」

  蕭風沒理會小灰灰的話，「就依老前輩所言。」

  說完，他拍了拍小灰灰的腦袋，「快回去吧，到學院裡等我。」

  小灰灰沉默片刻，留下一句「主人，你一切小心」後，展翅離去。

  看著小灰灰消失在遠方，蕭風向老人辭別。

  老人揮了揮手，也沒多說什麼，任由紫妍攙著蕭風離去。

  這時，黑衣少女走出來。

  「爺爺，這些人一個個偏要去送死，就讓他們去死好了，我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老人默然長嘆，許久方才開口。

  「該死的終究留不住，要活的終究死不了。算了，管不了，也不管了，我們是時候離開了。」

  老人向前邁步。

  下一刻，出現在鐵索捆住的那隻如小山般大小的黑鷹身前。

  「痴兒！還不醒來！」

  黑鷹抬起赤色的眸子，緊盯著老人，它拼盡全力向前，想要將他撕碎，身後近百根鐵索被它拉得筆直！

  老人看著黑鷹瘋狂的樣子，不僅不退，反是靠近一些。

  他輕抬起手，緩緩壓向它的腦袋，動作很慢，但黑鷹就像是忘了掙扎，動也不動，任由老人的手放在它的頭頂。

  「唳！」

  隨著老人手掌處一陣無形的力量擴散，黑鷹那雙眸子中的紅光漸漸退了下去。

  它像是被抽去全身的力氣，伸著翅膀趴在地上。

  過了許久，才緩緩抬起頭，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父親……」

  ……

  「臭老頭！仗勢欺人！太可惡了！」

  紫妍提著蕭風在空中飛行，嘴上一直嘀咕個不停。

  蕭風笑了起來，「人家能放我們過來，已經很給面子啦。」

  「可是我不想飛了……好累啊！」

  紫妍覺得自己已經飛了好久了，一點不想動。

  飛過聖王所在的高峰後，天空竟然飄蕩起零零碎碎的雪花，伴著冷清的風，已經有了濃郁的寒意。

  蕭風望了眼快要垂落的太陽，又四下張望起來，最終指著一處山頭，「我們去那裡歇會吧。」

  「好！」

  夜幕落下，蕭風燃起一堆篝火，烤著紫妍捉來的雪兔。

  「帳篷還沒支好麼？」他轉動一圈兔子肉，回頭看向紫妍。

  「已經好了啊。」紫妍趴在帳篷里，盯著蕭風手裡的兔子肉，突然覺得自己的肚子好餓了。

  「怎麼就你一個帳篷？我的那個呢？」

  「哎呀，那麼麻煩，有什麼好支的！今晚你跟我睡吧。」

  「沒羞沒臊的。」

  蕭風翻了翻白眼，轉頭丟了根木頭進火堆里，突然算起了日子，嘴裡嘀咕著一年兩年一類的詞兒。

  紫妍變得好奇起來，「你在做什麼？」

  「不要打亂，我算算看，我還有多少時間。」

  「你時間不多了？」

  「你這嘴巴這麼厲害，有空能不能幫我把帳篷支起來啊？」

  「你先告訴我，你在算什麼時間啊？」紫妍跑到蕭風身旁，「還有還有，我還要多久才能看到我爹啊？」

  「都讓你打亂了，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了。」

  蕭風順手把一隻烤兔子遞給紫妍，「嘗嘗看，熟了沒？」

  紫妍也沒客氣，甚至都不在意燙，把嘴巴張到最大，猛地咬了下去。

  然後口齒不清道，「唔……味道還不錯！」

  蕭風看了眼紫妍啃過的位置，裡面已經是熟了的樣子，覺得也烤得差不多了，這才拿出自己那一份，低頭吃了起來。

  兩分鐘後，紫妍已經吃完了。

  她坐到蕭風身旁，抱著他的胳膊晃啊晃，眨動著萌萌的大眼睛，「蕭風，你再多說一點有關我爹的事情啊？」

  蕭風瞥了她一眼，「你不要再問我你爹的事情了，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是從哪裡知道的嘛……」

  「我說了你又不會相信。」

  「你說，我信的！」

  「真的？」

  「真的！」

  「我在小說里讀到的。」

  「小說？」

  「就是故事。」

  「哪裡的故事？你讓我看一下！」

  「看吧，就說你不會相信的。」

  「我哪有！」紫妍瞪著蕭風，一臉不開心，「你不說就算了！」

  說著，她站起身，腦袋猛地一扭，紫色長髮劈頭蓋臉地拍到蕭風這裡，然後自顧自地回帳篷去了。

  「我睡覺了！你要不要來？」

  紫妍鑽進自己的帳篷，抬著腦袋望向蕭風。

  蕭風搖了搖頭，「你先睡吧。」

  白天那個老人的話，讓他心緒始終難以平靜。

  他們辭別老人後，紫妍一路飛了至少有百里遠，沒有遇到任何危險，更沒遇到所謂的發狂魔獸。

  『已經北行很遠了，他說的危險，究竟在哪裡？』

  蕭風覺得老人沒有必要哄騙他，現在這種情況，要麼是三年時間裡有了新的變化，要麼就是還沒遇到。

  「喂，你真的不睡麼？」紫妍又問道。

  「嗯，你睡吧。」蕭風回應。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紫妍也從帳篷里爬了出來。

  「你怎麼不睡？」蕭風好奇。

  「睡不著。」紫妍抱著膝蓋，腦袋搭在上面。

  「呵。」蕭風摸了摸她的腦袋，「怎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我在想那個老頭是不是在騙我們。」紫妍盯著篝火，「如果他沒騙我們，這裡究竟會有什麼危險？我們還能不能活著回去？我還沒見到我爹，我有點怕……」

  蕭風沉默起來。

  只有火堆里不時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

  突然，蕭風打破沉默，「要不你回去吧，反正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的。」

  紫妍咧嘴一笑，「你連雪山都爬不下去，我怎麼幫不到你？」

  她伸手去摸蕭風的腦袋，就像他平時揉自己一樣，「和你在一起，我就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