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斗破蒼穹

  蕭風將少女攬進懷中，輕輕替她擦乾淨淚水，緩緩開口。

  「那個故事的名字，叫做斗破蒼穹……」

  半個小時後。

  蕭薰兒淚水止住，聽得有些入迷，但眉頭卻越蹙越緊，「蕭風哥哥，你說的那個故事……為什麼有薰兒，有蕭炎哥哥，有蕭家所有人，卻沒有你呢？」

  蕭風故事講得不快，只講到納蘭嫣然退婚、蕭炎學會煉藥前後，「薰兒，你先聽我講完。」

  當故事情節推進到蕭炎通過迦南學院的招生考試，又嚮導師請假的時候，蕭風就不再往下說了。

  蕭薰兒沉默起來，她想起幾年前兩人在坊市里逛街時，蕭風說過的那段話：如果說，我的出現，打破了你既定的命運，你會恨我麼？假如這個世界沒有我，你同樣會好好地活在那裡，會有一個你喜歡的人出現，那個人同樣會喜歡你，和你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曾經的不安變得更加濃烈，瞬間包裹住蕭薰兒的心臟，連呼吸都止住了，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瞬間，她感覺蕭風的存在變得縹緲起來，似乎隨時都會離自己而去，而她想要去追，卻尋不到方向，只能停在原地，向著四周漆黑處一遍又一遍地呼喚他的名，永遠都沒有回應……

  「丫頭，不要怕。」蕭風下巴抵在少女腦袋上，輕輕晃動著，「那只是一個故事，從未存在的故事罷了。」

  說話間，蕭風驀然想到那天，此地，遠處投射而來的目光。那隱在暗處的存在，讓他心中升起警惕。

  少女依偎在他懷裡，緊緊抱著他，生怕一鬆手，就會消失不見。

  「後來呢？」

  儘管故事裡的蕭薰兒對蕭炎暗生情愫讓她很是不喜，但她還是想聽下去，她想聽到蕭風的出現。

  蕭風搖了搖頭，他不再細細講述那些，只是簡單提了八大帝族的事情，魂天帝的可怕以及想要成帝的野望。

  在他看來，這些都是既定的事情，不會因為傳出去而生出變故，甚至他巴不得現在的古族肯聯合其餘幾族直接殺進魂界。

  而在他懷裡的少女早已目瞪口呆，蕭風提及的那些事情，莫說一個尋常世家子弟，有許多甚至是她都並不知曉的。

  沉默許久，她問出一個最關心的問題。

  「所以……蕭風哥哥是怎麼出現的？」蕭薰兒語氣里滿是不安。

  蕭風搖了搖頭，他也無從得知。

  「所以蕭風哥哥就拼命修煉，想要阻攔魂天帝麼？」

  「嗯。」

  「那一定是古家先帝有知，覺得蕭炎配不上薰兒，才讓我遇見蕭風哥哥！」

  蕭薰兒抬眼望著蕭風，一臉迷醉。

  蕭風捏了捏少女的臉頰，軟軟的，嫩嫩的，很是舒服。

  「那天遇見的那個魂殿斗宗強者，也是故事裡沒有提及的，而且，那時候我還不知曉他是魂殿的人。」蕭風解釋了一下。

  蕭薰兒撅起嘴巴，埋怨道，「凌老肯定是察覺到了！」

  按平少女翹起的嘴巴，蕭風笑道，「好啦，他是你老爹派來保護你的，自然優先考慮你的安危啦。」

  「原來那句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不是說給薰兒聽的呀！」

  剛壓下去的嘴巴，又翹了起來。

  「也有一半吧。」蕭風尷尬地笑了一下。

  「所以蕭風哥哥對雅妃小姐那麼熟悉，也是因為這個故事麼？」

  「你還記得吶？」蕭風苦笑起來。

  蕭薰兒突然嘆了口氣，「還有青鱗妹妹，還有小玲兒姐姐……」

  蕭風神情有些僵，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好啦，既然薰兒也瞞了蕭風哥哥很多事情，雖說都是蕭風哥哥一開始就知道的，但隱瞞就是隱瞞，所以薰兒就原諒蕭風哥哥啦！」少女從蕭風懷裡爬出來，盯著蕭風看許久，「可是，薰兒還是覺得好不公平！」

  「什麼？」

  「蕭風哥哥講了許多與薰兒有關的故事，可薰兒還沒有聽到蕭風哥哥自己的故事呢。」

  儘管蕭風說的事情，離奇到不能更離奇，但他的話，她都是肯信的。

  黑亮的瞳孔里滿是好奇，最深處還藏著一絲期待。

  「前生的事情啊……」蕭風望著天空，臉上露出回憶的神情，「那時候的生活比較枯燥，卻又覺得充實，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人體經脈、穴竅，餘下的時間就是調製草藥，偶爾會有一點放鬆的時間，要麼是打遊戲，要麼就是和朋友聚一聚。」

  「打遊戲？」

  「解釋清楚有些麻煩，就是一種自娛自樂的事情吧。」

  「那……蕭風哥哥之前有喜歡的人麼？」

  蕭風笑了起來，這個醋罈子酸完這十幾年，還要酸他上輩子的事情。他捏了捏少女的鼻子，逗她玩，「當然啦，上輩子我有八個老婆呢！」

  蕭薰兒臉色瞬間垮起來，「那……她們……她們……」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問什麼，就是心裡頭悶，像是有口氣憋在那裡，想喘又喘不出來。

  「好啦，酸菜罈子。騙你的，傻丫頭！」蕭風眼睛都彎了起來，「我蕭風，兩世為人，只愛你蕭薰兒一人，此心此意，天地可鑑！」

  蕭薰兒展顏一笑，又投進蕭風懷裡，「哪怕蕭風哥哥是騙薰兒，薰兒也開心！」

  過了一會，少女又抬起頭，「蕭風哥哥打算後面怎麼做？」

  「那些煩神的事情不用你來擔心，等到你成人禮那年，我去找你爹提親就可以了。」

  「還得好些年呢。」

  原本擔心很快就要被接回家族的少女突然又覺得時間好慢。

  「所以你要好好修煉呀，不然成親後還不能同房，我要怎麼辦呀？」蕭風調侃道。

  蕭薰兒的臉唰地一下紅透，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再不好意思說別的話了。

  「以後，不許再哭了。」

  「蕭風哥哥不許再欺負薰兒。」

  「哪有？」

  「就有！」

  「哪有啊？」

  「就是有！」

  「那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好不好？」

  「嗯！」

  ……

  回到烏坦城後，兩人都將大部分精力放在了修行上。

  蕭風經歷了生死一戰自然不用多說，不僅實力大跌、靈魂受創，更是認清了自身的弱小，簡直修煉成魔。

  蕭薰兒可謂夫唱婦隨，知曉蕭風身上壓力這般沉重後，她也變得刻苦起來，想要替他分擔一點。

  恰在這個時候，雲山傳來了一份消息。

  鶩護法，出現了！

  ……

  按住一臉暴躁的蕭炎，直到蕭薰兒送著納蘭嫣然出了門，蕭風才鬆開手。

  「風哥！那個女人她還好意思出現在這裡！」蕭炎一臉怒火，「你為什麼要攔著我？」

  「你想要幹嘛？」蕭風忍著笑，「上去打她一頓？還是罵她一頓？那可是你老婆哎。」

  「開什麼玩笑！」蕭炎一揮手，「別說我從沒對她有過任何想法，就算有，在她過來退婚後，我與她就註定不可能了！」

  「話別說那麼滿啊。」蕭風把小獅子塞到蕭風懷裡，「這段時間它好像到四階了，你們感情也還不錯，有空去趟魔獸山脈，它老媽知道怎麼做。」

  「果然是紫晶翼獅王的後代啊！」蕭炎聽到蕭風親口承認，不由吸了口涼氣。

  小獅子緊繃的身體，在進入蕭炎雙手之後瞬間軟了下來，終於離開那個大魔王的手掌了！它發誓，以後就算跟著野狗走，也絕對不要多跟蕭風一秒鐘了！

  稍作準備……其實也就是吃了頓早飯，蕭風就出去了。

  此刻鶩護法應該只是對蕭家存疑，因為那個斗宗的突然消失，才會再度來到這裡。

  不管怎麼說，來了就得好好招待一下才是。

  蕭薰兒本想讓凌影跟著過去，被蕭風拒絕了。

  「就像你擔心我的安危，我同樣也在擔心你。只一個斗宗護法罷了，雲嵐宗又不是沒有。」

  路上，蕭風又與大鷹小灰灰聊了幾句家常，無非就是修為到了哪一步啦？再不努力就閹了你哦。

  大鷹小灰灰則是充分表達了自己對修煉的深切喜愛之情，理性闡述了時間方面的倉促性，同時展露出自己五年內破入七階的堅定決心。

  最終，一人一鷹和平友善地結束了交流。

  當蕭風落於山腳時，已經有人在等他了。

  「走吧，土包子。」雲韻聲音清冷，「老師已經在等你了。」

  「額……」蕭風抓了抓頭髮，他是在想不明白雲韻對他的態度變化為什麼會這麼大，明明被他控制的雲山都沒那麼在意了，這個當徒弟的還這麼耿耿於懷麼？

  「那個，關於你老師的事情，雖然迫不得已，但還是說聲抱歉了。」

  「這句話你應該和我老師說。」

  「雲山對這件事的成見似乎沒有你大。」

  「你的錯覺。」

  『明明是風屬性，怎麼比海波東還冷？』

  不想再去貼雲韻的冷屁股，蕭風也就沒再說什麼，兩人一路默默到了山頂。

  在蕭風見到雲山後，雲韻扭頭就走。

  見到蕭風時，雲山眉頭不由自主地跳了跳，一臉不敢相信，「原本只是猜測，真沒想到啊，那個斗宗巔峰的護法還真的是被你搞沒的。」

  比起上次見面，此刻的蕭風如同大病初癒，身上還泛著一絲尚未褪盡的虛弱氣息，而且整個人的氣息也沒有之前那般厚重。

  恰好在這個時間，恰好又可能有這種能力，雲山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蕭風。

  只是當鶩護法問及加瑪帝國中有無斗尊強者時，雲山才將蕭風甩出腦海。

  但此刻再見面，看到蕭風的諸多變化後，他就確定了答案：就是這小子！沒跑！

  驚駭充斥在雲山心中，他著實想不明白，一個斗王究竟怎麼擊殺斗宗巔峰？

  除非，那天晚上他還有留手！

  原本還有些擔心處理不了鶩護法，現在這麼一琢磨，雲山只想呵呵一笑，然後高坐雲嵐飲清茗，笑看蕭風折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