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蛇府來人

  演武場很快又熱鬧起來。

  因為蕭風走了。

  「太恐怖了，我都沒感覺到鬥氣波動！」

  「不假，要不是親眼看到，我肯定懷疑是某種鬥技造成的。」

  「難怪兩位團長天天拿他來說事，可……這是人能做得到的麼？」

  同蕭風一起離開演武場的不止蕭薰兒與青鱗，蕭厲也一同跟了上來。

  「風弟，你剛只是熱身吧？」蕭厲在旁敲側擊。

  「厲哥，不提那個，鼎哥呢？」

  「他一般在書房，怎麼了？」

  「走，我們一起過去。」

  到了書房，蕭鼎正伏在案前寫寫畫畫，也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麼。

  「風弟，你怎麼過來了？」

  蕭鼎放下筆墨，走到一旁給幾人倒茶。蕭風對飲茶一事情有獨鍾，蕭鼎就是給他帶會的。

  「兩個事。」蕭風立著兩根指頭，「一是想跟哥哥們討把劍。」

  「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等會帶你去武器庫，看上的隨便拿！」蕭厲揮著手，輕笑起來。

  蕭鼎望著蕭風，輕抿一口茶，「風弟，二呢？」

  「二嘛，給哥哥們留些東西。」蕭風一邊說道，一邊摸著納戒。

  一陣光華閃過，大片藥材與魔核出現在桌子上，堆成一座小山，蕭鼎與蕭厲都看呆了。

  「風弟，這，這，你哪來這麼多的藥材魔核的？」蕭厲滿臉震驚。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做了幾年團長的蕭厲太知道眼前這堆東西的價值了，他聲音有些發顫，「太貴重了，你留一小部分就可以了。」

  蕭鼎沒有說話，眼睛一直放在蕭風身上。

  蕭風看向蕭鼎，「鼎哥，厲哥，你們就不必跟我客氣了，火火拿的不比你們少，他可是一點沒作假呢。」

  「風弟都這麼說了，再客氣下去就傷感情了！」蕭鼎開懷，「二弟，你也帶風弟去倉庫里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正好用得上。」

  蕭厲吸了一口氣，激盪的心情勉強平復幾分，「來，風弟，跟我走。」

  幾人離去後，蕭鼎看向眼前那堆東西，呢喃道，「現在，漠鐵傭兵團不再舉步維艱了啊。」

  漠鐵傭兵團成立時間不算久，但倉庫里稀奇的東西倒也不少，有許多都是蕭鼎蕭厲兩人遊歷時收集到的。

  十幾個貨架，也有鬥技功法一類，但大部分都是刀劍武器。

  行走其間，蕭風不時拿起一把長劍遞向青鱗，示意後者抱著，走走停停換了幾柄，總覺得風格不搭。

  「還是雲韻的那把劍好看。」蕭風嘀咕著。

  「蕭風哥哥，你看這把劍怎麼樣？」蕭薰兒神色一動，從一堆廢劍里抽出一把滿是灰塵的劍來。

  蕭厲認了出來，搖頭說道，「這把劍已經鏽穿了，連柄上的魔核都被挖下來了。」

  蕭風卻是眼睛一亮，儘管鏽跡斑斑，造型卻很符合他的喜好，劍格劍首處形似漢劍，劍柄黝黑，靠近劍格處有孔，用以裝嵌魔核，劍身鏽蝕嚴重，甚至分不清為幾面，首部印著一個還算清晰的圖案，類似星芒。

  「就它了！」

  「要不再挑一柄吧？」蕭厲皺著眉頭。

  「不了。」蕭風搖頭，到了能夠鬥氣凝成武器的境界後，除非是絕世神兵，尋常武器已經沒有什麼幫助了。

  蕭風把劍端在手裡，一邊細心擦拭一邊向外走去，身後突然又聽見蕭薰兒在喊他。

  「怎麼了？」蕭風回頭看去。

  「那些都是一些沒什麼用又不捨得扔的東西。」蕭厲看到蕭薰兒停在最里側的貨架旁，解釋了一下，又說，「薰兒妹妹若是看上了什麼，只管拿好了。」

  蕭薰兒點頭說道，「薰兒謝謝蕭厲哥哥。」

  說話間，從那裡捧起一個開裂的藥鼎，電煲鍋大小，黑黢黢的，很不起眼。

  她將藥鼎遞給蕭風，「蕭風哥哥，這個你收好，以後會用得到呢。」

  蕭厲有些疑惑，蕭風也是抓起來端詳一番，「這個有什麼來頭？」

  蕭薰兒點點頭，「很久以前，中州有處勢力以鍛器聞名，雖說現在已經斷了傳承，但那些流傳出來的東西卻仍被許多人追捧。」

  蕭風嘴角一抽，看著手中的藥鼎，「這東西，該不會就是出自那裡吧？」

  「星芒印記就是特徵之一。」

  蕭風微愕，「那把劍也是？」

  說話間，蕭風在藥鼎底部同樣發現了一個星芒印記。

  「薰兒，你就別賣關子了。」

  蕭風分明看到，平日裡很是乖巧的少女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

  蕭薰兒面露微笑，輕揚著下巴，負著小手走出去了。

  ……

  三人在這裡留了五日，石漠城都被逛遍了。

  「蕭風哥哥，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蕭薰兒蹙著眉頭，看蕭風的眼神滿是狐疑。

  蕭風連忙搖頭，「怎麼可……」

  話未說完，蕭風神色一頓，昂首看著遠處，低語道，「魚兒，終於上鉤了。」

  蕭薰兒翻了翻眼睛，嘴巴里像是生吞了一隻河豚。

  三人出了石漠城，在三里外停了下來。

  蕭風手一揮，納戒里的桌椅茶具擺了一地。

  「青鱗，備茶。」蕭風正坐北方。

  「是，少爺。」

  青鱗上前把劍橫擺在桌子上，分好茶具，倒好茶水，又退到了蕭風身後，抱劍而立。

  蕭薰兒立在另一側，儘管滿是疑惑，卻沒有開口問詢，只是默默等著蕭風口中那條魚出現。

  黃沙飛舞，桌椅四周卻一片安靜。

  蕭風低眉看著桌上的茶壺，以尋常說話的聲量道，「莫非來者不是客？」

  話音剛落，不遠處響起一陣爽朗的笑，「哈哈哈！小兄弟好雅致，我墨家……」

  話未說完，蕭風冷嗤一聲，「哪裡來的狗？也配上桌？」

  黃沙飛舞間，一個老人顯露身影，此刻滿臉羞怒，他指著蕭風，正準備放狠話詐一詐少年的底細，不遠處又一道聲音響起，「屬實不配。」

  墨家老人一驚，他根本沒察覺到後方的人何時出現，正準備回頭，卻聽後面一陣風起，緊接著一雙翅膀從自己面前飄過，正落座於南，正對蕭風。

  墨家的人緊咬著牙，連狠話都不敢撂，點頭就走。

  蕭風捏著杯蓋輕點杯子，眼睛都沒抬，「為我侍女而來？」

  坐在對面的人一身青衣，臉上覆著青紗，只露出一雙眼睛出來。

  此刻那雙眼睛正緊盯著蕭風，頓了幾秒才點了點頭，「是。」

  「碧蛇三花瞳？」蕭風點了口茶，繼續道。

  坐於對面的綠蠻呼吸一頓，搭在桌子上的手掌明顯僵了一下，她重新打量一遍蕭風，對方這副悠然自在的姿態，讓她有種一切盡在對方掌控中的彆扭感。

  綠蠻挑了挑眉頭，冷笑一聲，「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倒也省了我一番口舌了。我要帶她走，說吧，要什麼樣的條件？」

  儘管蕭風樣貌年輕，但斗皇的氣息一點也不假，綠蠻也曾想過強行奪人，但又怕傷到少女，乾脆先和平溝通一下，量他一個邊陲之地的斗皇也開不出多高的條件。更何況對天蛇府來說，只要能完好帶回碧眼三花瞳的主人，就算誇張一點的條件也是可以接受的。

  蕭風輕輕搖頭，「這是青鱗自己的事情，應該由她自己決定。」

  綠蠻看向少女，聲音柔和幾分，「你叫青鱗是麼？」

  可憐她天蛇府長老，什麼時候這般溫柔過！

  更令綠蠻吃驚的是，她只是這麼問了一句，那個叫青鱗的少女就一臉警惕地看了自己一眼，也沒有回應，身子竟又向那少年貼近幾分，然後又低垂著腦袋，不說話了。

  自始至終，蕭風一直是從容淡定之態，就如同在嘲諷綠蠻的自不量力一般。

  綠蠻吸一口氣，她算是看出來了，若是這個少年不點頭，除非自己使用暴力手段，否則別想把青鱗帶走。

  她看著蕭風，「碧蛇三花瞳，百年不遇的神瞳，留在這裡只是白白浪費了這一天賦，她年紀小，分不清輕重，但你也想讓她這樣蹉跎歲月、泯然眾生麼？」

  蕭風似笑非笑，「這麼說，只有你天蛇府是真心對青鱗好了？」

  立在另一側的蕭薰兒露出恍然神色，對碧眼三花瞳能夠如此上心的似乎也只有他們了。但幾乎在同時，蕭薰兒眼中疑惑更甚：蕭風哥哥又是如何知道他們的？

  比起蕭薰兒，綠蠻的反應更大。

  當蕭風吐出天蛇府三字後，她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兩隻眼睛幾乎要瞪出火來，全身氣息凝聚隨時都會爆發，一字一頓地質問蕭風，「你究竟是什麼人！」

  說話間，綠蠻靈魂力席捲八方，她懷疑是敵對勢力在給她下套，但確認過四周並沒有埋伏後，更加迷惑起來。

  蕭風並不理睬綠蠻，側身看向青鱗，「青鱗，你再考慮一下。如果跟她走的話，她背後的勢力會努力培養你，就像她說的，斗尊境界應該沒有問題。」

  綠蠻見蕭風竟然幫自己勸說，剛露出喜色，就看到少女搖頭拒絕了。

  「青鱗只要留在少爺身旁，做少爺的侍女。」

  得到青鱗的回答，蕭風微微點頭，合上杯蓋，左手托杯而起，右手拇指食指壓著杯蓋，餘下三指外伸，對著綠蠻點了一下。

  端茶，送客！

  蕭風的意思很明顯，綠蠻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她語氣冷了幾分，「為了不讓碧蛇三花瞳埋沒此地，得罪了！」

  說完，她手指探進青紗，搭在口中吹出一道尖銳哨音，帶著奇異的波動，傳遞向遠方。

  轟隆隆！

  遠處，一陣沉悶的聲音傳來，那裡，升起一道黑影並快速向這裡逼近。

  八翼黑蛇皇！

  「綠蠻？這是什麼情況？這麼個毛頭小子你也擺不定？」

  八翼黑蛇皇龐大的身軀浮在半空，壓著腦袋望向蕭風，嘴裡又傳出一陣得意的笑聲。

  「混蛋！你感受不到他也有斗皇的氣息麼！你將他纏住！」綠蠻咬著牙齒，她也覺得有些窩火。

  八翼黑蛇皇搖著尾巴，又盯著青鱗看了幾眼，「竟然真的是碧蛇三花瞳，那幫老傢伙看到後怕是睡覺都得笑醒吧！」

  看著自顧自打著商量的兩人，蕭風將茶杯放下，「兩位，未免太不尊重我這個主人了吧？」

  八翼黑蛇皇與綠蠻不由一同看向蕭風，前者大笑一聲，「小傢伙，碧蛇三花瞳今天你是想留也留不住了！」

  蕭風同樣笑起來，「不，我突然改變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