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傭兵小鎮

  青木狼群的收並十分簡單。

  群狼似乎比任何生物都更明白強者為尊這一規矩，也貫徹得更加徹底，很快就服從於小玲兒的指揮。

  「你再敢打我，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群狼環繞，正中間的少女一臉凶樣。

  蕭風提著木棍向少女靠近，環在四周的青木狼紛紛避讓。

  「皮癢了是不是？」蕭風一棍子抽在小玲兒腿上，疼得她直跳，「修煉還敢偷懶！」

  小玲兒挨打也不服軟，張牙舞爪道，「我哪裡偷懶了！今天六個小時的修煉已經提前完成了！」

  「那就再加一個小時！」蕭風臉不紅，心不跳。

  「我就不！」小玲兒氣憤不已，「老娘就答應六個小時，你打死我好了！」

  「好！」蕭風冷笑著擼了擼衣袖。

  ……

  十分鐘後，小玲兒躲在一頭瑟瑟發抖的青木狼身後，縱使眼睛裡有萬般甘心，嘴巴也沒那麼硬了。

  「小紫，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小玲兒咬牙切齒地盤膝坐下來。

  這片區域的魔獸山脈外圍徹底被小玲兒掌控後，每天都會有幾十誅珍貴藥材送過來。

  不得不說小玲兒真的有領袖的天分，儘管每隻魔獸都知道小玲兒沒有蕭風厲害，但恭敬程度依舊是小玲兒為盛。

  閒暇時，小玲兒會坐在石頭上望著天，蕭風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這種時候他很少督促她修煉，畢竟他蕭風也不是什麼魔鬼。

  「你對待魔獸比我還狠，我總覺你之前講的那個故事是假的。」蕭風坐到小玲兒不遠處。

  小玲兒一臉吃驚，「你居然真的信了？」

  蕭風臉一黑，從納戒里取出寶棍，這是用起來最順手的一根，一邊朝著小玲兒比劃，一邊說道，「我發現你又在偷懶了！」

  小玲兒撇撇嘴，「又不全都是假的。」

  「這兩天我要出去一趟，採購一些東西。」蕭風開口。

  小玲兒歪了下腦袋，「那我也要去。」

  「你好好修煉，亂跑什麼？」蕭風撇嘴。

  小玲兒瞪著眼睛，「要你管！」

  蕭風瞪了回去。

  小玲兒揚起下巴，「這裡我比你熟，我想出去就出去，你管不著！」

  「找打是麼？」

  「你再敢打我，我就讓整個魔獸山脈的魔獸都知道你蕭風不孕不育！」小玲兒得意忘形起來。

  蕭風氣極反笑，哪還管孕不孕的事情，先抽一頓再說。

  因為嘴賤又挨了一頓打的小玲兒一邊嫻熟地抹著藥，一邊哼唧著，「這事又不是我說的，你打我做什麼？」

  蕭風皺眉，「不是你說的，難不成是我說的？」

  小玲兒撇了撇嘴巴，「大家都這麼說。」

  蕭風一愣，「你的意思是……」

  小玲兒再度鄙夷蕭風，「它們覺得我們是一對，可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卻遲遲沒有生育，我就向它們解釋這不是我的問題了。」

  「那他媽的也不是我的問題啊！」蕭風莫名一陣火大。

  最後，蕭風還是帶上了小玲兒，儘管前者很是不樂意，後者同樣不在乎前者肯不肯。

  附近的鎮子上人來人往，藥材與魔核的小攤比比皆是。

  也不知道小玲兒從哪裡搞到了半張面具，蓋住左側臉頰，露出一半俏麗的臉，路過的人紛紛投來目光，或欣賞、或貪戀……

  小玲兒臉上掛著嘲諷的笑，「看吧，醜陋的人類。」

  蕭風不理她。

  傭兵小鎮不算大，住宿的地方卻不少，沿街商鋪有一半是旅店，大大小小，每一家都是人滿為患。

  「出什麼事了麼……」蕭風低語著，向著最近一家走去。

  小玲兒被賣小吃的攤位吸引住，正準備走過去，又被蕭風一把扯了回來。

  「你放開我！」小玲兒大叫。

  四周嘈雜聲都弱了一點，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兩人身上了。

  這時候的蕭風個頭不比小玲兒矮多少，起初大家只當是鬧彆扭的情侶，可沒過多久，大家發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你老實點！」蕭風盯了她一眼。

  「幹嘛！又想打我是不是！」

  小玲兒小脾氣爆發時就是個大喇叭，在魔獸山脈時還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到了小鎮才發現這脾氣真是活該挨打的命。

  「別嚷嚷，忘了我說的話了？」蕭風用眼神威脅她。

  小玲兒冷笑起來，眼神里滿是討厭，「怎麼可能會忘？你把我囚禁在你身旁，我一輩子都不會忘！」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部分目光都落在蕭風身上，看似天造地設的一對碧玉，背地裡居然還有這麼骯髒的一面？

  議論聲四起。

  「這男的看起來真不是東西！」

  「那少女好可憐啊！」

  蕭風沉下一口氣，眼神與臉色都變得淡漠起來，他看著小玲兒，聲音平靜，「我只問你一遍，你還鬧不鬧？」

  小玲兒心頭微顫，本想再嚷嚷一句，嘴唇張了張終究沒敢出聲，最終歪著頭不去看蕭風，鼻翼輕動，輕輕哼了一聲，不再說什麼了。

  蕭風上前一步拉著小玲兒的手，分開人群向外走去。

  這時，突然有人擋在前面，一身鎧甲，還沾染著暗色的血，臉龐隱在頭盔里，聲音有些沙啞，「既然人家姑娘不想跟著你，這樣強迫未免太過分了吧？」

  蕭風神色不動，把小玲兒往前一扯，「你自己解決。」

  小玲兒嘟著嘴巴，瞪了蕭風一眼後，又瞪起對面的盔甲男，語氣不善，「你誰啊！老娘的事情要你來管！」

  盔甲男頓了一下，過了幾秒才有反應，「哦，是在下多事了。」

  說完轉身就走。

  「切，小情侶鬧彆扭罷了。」有人揮著手離開了。

  「可惡！又被塞了一口狗糧！」有人惡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罵罵咧咧地轉身。

  一群人，很快散開了。

  「你剛才想做什麼去？」蕭風問道。

  「你管我？」小玲兒有些惱怒自己不爭氣，竟然被蕭風給鎮住了，現在對誰都沒好臉色。

  「哦。」

  蕭風也不追問，拖著她進了另一家旅店，開了兩間房，叫了一桌菜。

  等菜端進客房後，蕭風關上門，看向吃飯漏嘴的小玲兒。

  「其實，我該和你說聲對不起。」

  小玲兒大驚，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唇微動，最終陷進沉默中。

  蕭風低頭看向雙手，「這段時間，每天遊刃於生死間，情緒不能很好控制，所以動不動會打你，要和你說聲對不起。」

  小玲兒臉上詫異消失，變成濃濃的鄙夷，「我和你說一百聲對不起，然後打你兩個月行不行！」

  「當然不行了！」

  「可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因為你打不過我，所以還不趕緊吃飯，然後抓緊時間修煉！」

  「你管不著！」

  小玲兒斜睨著蕭風，滿滿的厭惡情緒。

  蕭風差點又想打她，畢竟打了這麼久，一時半會改不回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開，你必須儘快做到獨擋一面，如果說恨我能讓你修煉更加刻苦的話，我不介意這份恨意更加濃厚些。」

  說完這番話，又是一頓好打。

  小玲兒盤坐在床上，瞪著蕭風離去的背影，氣得滿眼通紅、咬牙切齒，「想打我還扯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一定會替小紫報仇的！」

  出門前，蕭風喚來小二，遞了枚金幣過去。

  「這裡平日間都是這麼多人住店麼？」

  「少爺說笑了。」小二點頭哈腰地接過金幣，「平時也有些進山的傭兵過來住上幾天，但哪裡會這樣熱鬧？少爺這樣問，應該是不知道前幾天的事情了。」

  不等蕭風詢問，店小二繼續道，「就在前幾天，有人發現守在魔獸山脈中部入口的青木狼王消失了，現在小鎮中的三大傭兵團準備攻進魔獸山脈中部，這段時間不少人都是應號召而來。」

  蕭風點點頭，揮手讓小二忙活去了。

  這個小二很會說話，短短几句就把當下情況說得一清二楚。

  「不少人應號召而來……」蕭風低吟一句，隨即笑了起來，邁步出門上街。

  小二說的是有不少人應號召而來，而非全部。也就是說還有一些人並非如此，究竟是自發而來，還是抱有其他目的……誰也說不準。

  總而言之，此刻的小山鎮，熙攘之下亂流涌動。

  不必特意打聽，路上大半的人都在討論三大傭兵團的事情。

  「請問，這三家傭兵團駐地在哪裡？」蕭風詢問路人。

  「又一個趕著送死的？」路人小聲嘀咕一聲，然後指著前面，笑道，「一直往前走有個廣場，這段時間鐵劍、犬牙、血暗花的人都在那裡。」

  「多謝。」蕭風打量一眼這人，能以這種口吻說話的顯然不是普通人，可看了幾秒鐘，卻沒能留下半分印象，那人容貌實在是太過尋常普通了。

  那人也不在意，笑了笑轉身走了。

  沿著這人所指方向，走了不到十分鐘，一座諾大廣場出現在兩人眼前。

  此刻廣場上人聲鼎沸，放眼望去，除了人還是人。

  最裡面搭著一個篷子，有三條隊伍如長龍一般從那延伸到蕭風這邊。

  「不到斗者的話，就不要湊熱鬧了。」

  不等蕭風靠近，有人將他攔了下來，指了指旁邊的青石碑，上面已經留有不少痕跡，有指有拳，有刀有劍。

  「斗者麼？」蕭風走到石碑前，伸手搭在上面。

  他慢慢閉上眼睛，全身開始放鬆，呼吸越發悠長。

  意自心頭起，勁從腳下生。

  像有一股熱流，從地面湧向腳底板，再順著腳掌一路向上，腿、腰、肩，最後沿著手臂送到手掌之上，全身的骨肉從放鬆變成緊繃，而後又變成放鬆，像有一陣浪頭從腳下湧起，沿著身體一路上涌，帶著全身的力氣涌到手掌上，遞進石碑里。

  在那之後，鬥氣才從手掌間湧出。

  青石碑，化成一堆粉塵。

  蕭風這才睜開眼，望著眼前這對青石粉，一時間陷入沉思。

  這種暗勁的發力方式是他前生就已熟悉的技巧，今生卻是他第一次用出來，不成想威力驚人，不由讓他想到更多。

  這個世界似乎沒有煉骨的方法，哪怕蕭炎鍛體也不過是從血肉入手，但人體中最強的依舊是骨頭。多少聖者死後血肉腐爛一空，唯有骨頭長存於世。

  引氣入骨如何……

  蕭風一動不動，別人卻瘋了一樣。

  「這……這……這………」之前那人兩腿發軟，他想像不到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做到這一點，但明顯不是自己能攔的！

  四周看到這一景象的人無不譁然，又引得更多的人看過來。

  最終，隊伍最前面的帳篷處，有三個人走了過來。

  「這位小兄弟，看起來挺面生，也是打算來助拳的麼？」

  沒等靠近，左邊的壯漢已經笑著開口，滿是鬍鬚的下巴，模樣與李逵相近。

  「又被這傢伙搶先了。」中間的女子嘀咕了一句，立刻向蕭風微笑示好。

  右邊第三人模樣只算普通，但和左邊的男子比起來就顯得有些瘦弱了。

  三人分別看了一眼本該立著一座青石碑的地方，那裡只有一堆粉塵，眼睛都是不由自主地縮了縮。

  身為斗師的他們，可以打碎這塊石碑，卻做不到現在這樣。

  大斗師？某種厲害的鬥技？

  「這裡太亂，不妨到我犬牙傭兵團那裡喝杯酒水？」左邊的男子笑著問道。

  蕭風回過神，看了三人一眼，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