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玲兒

  儘管依舊不相信蕭風是一個傭兵，但再見識過他的實力後，女子決定同他組隊了。

  「你好，我叫小鈴兒。」女子笑了起來，從側面看起來，美麗又溫柔。

  蕭風點頭，「蕭風。」

  兩人一同踏過河水，向著女子所說之地行去。

  按照小玲兒的說法，那裡有一株成熟的藥材，如果能挖出來，可以賣到一千金幣以上，到時候她會分出五百金幣給蕭風作為僱傭費。

  蕭風要做的，是引開守在那裡的魔獸。

  「守在那裡的魔獸大概有多強？」蕭風問道。

  小玲兒搖搖頭，她只知道守在那裡的是一隻毒蠍子，有吐毒液的能力，真實實力不清楚，但是之前找過三名斗者結伴而行，還是沒能打得過。

  「那毒蠍子的毒液很強，那次只沾染到一滴，就成了現在的樣子了。」小玲兒語氣里不無失落。

  蕭風沉默起來，他沒辦法去安慰她，小玲兒的心態很好，也不需要他的安慰。

  「如果……」小玲兒語氣裡帶著不安，「我說如果你打不過它，或者它被引開後又跑回來了，記得提醒我呀！」

  蕭風重重嗯了一聲，心潮湧動，真不知道這個年幼的女孩經歷過什麼樣的痛苦。

  「既然這麼危險，為什麼還要來？」蕭風問道。

  小玲兒臉上最後一絲微笑也消散，輕搖頭，沒再回答。

  走了大概兩個小時，兩人終於到了地點。

  興許是因為在外圍，沿途也沒有碰見魔獸，一路暢通無阻。

  「沒想到你能一口氣走這麼遠！」蕭風有些敬佩小玲兒了。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小玲兒美麗的右側臉龐上揚起自信的笑，「那當然啦，我可是採藥師呢！好多傭兵總覺得我們體質弱走不了山路，才不呢！」

  蕭風尷尬一笑，他同樣是這麼想的。

  「看，那個山谷里，那隻毒蠍平日裡都是潛藏在泥土裡，一旦有人或者動物靠近藥材時就會偷襲。」小玲兒向山谷口跑去，然後指了一個方向，「太好了，還沒有別人摘。」

  蕭風望向小玲兒手指方向，那裡有一顆矮樹，像盆景一樣，不到一米高，正上方掛著一顆核桃大小的果子，通體泛紅。

  「那是血陽果，聽說煉藥師都用得上呢。」小玲兒又笑了起來。

  「你就不擔心被傭兵丟過去引開魔獸，然後他們自己帶著果子離開？」蕭風皺著眉頭，他有點替這個天真的女子感到擔憂。

  「嘻嘻，蕭風小弟，謝謝你啦，不過我們採藥師都有編制的，儘管我受人排擠，但傭兵也不會做出你說的那種事情，如果採藥師和傭兵一同進魔獸山脈，最後只有傭兵出來，那他就會被加進黑名單，帶來的麻煩可不是一千金幣可以彌補的。」

  小玲兒十分開心，蕭風一句擔憂的話讓她眼睛都快眯起來了。

  「對了，這個你圍一下口鼻，是我特意準備的，多少能擋住一點毒液。」

  「嗯，那你退後些，我先去試探一下。」蕭風圍住小玲兒遞過來的圍巾，提醒一句後，向山谷走去。

  「小心啊！」小玲兒說了一句，向後退了一些。

  蕭風收攝心神，這是他第一次面對魔獸，如何小心都不為過。

  一邊靠近果樹，一邊用靈魂一遍又一遍地搜尋土壤里有無毒蠍的身影。

  突然，一陣眩暈感傳來。

  「不好！」

  蕭風以為中了毒蠍的埋伏，急忙向後退去，可眩暈感沒有半分消退，反而越加濃重了。

  「怎麼……回事？」蕭風搖搖晃晃，最終倒在地上。

  山谷外，一隻接近兩米長的毒蠍子出現，通體泛著紫色，關節處發黑，寬大的螯鉗高舉，尾刺閃著光澤，飛快地向小玲兒奔去。

  奇怪的是，小玲兒並不驚慌，反倒一臉喜色。

  「小紫，食物已經準備好了，快吃吧。」

  毒蠍子似乎能聽懂小玲兒的話，載上她後快速掉頭向著昏倒在山谷中的蕭風奔去。

  「這人只是昏迷了，快把他扎死！」小玲兒指著蕭風。

  嗖！

  尾刺破空，帶起一陣風，向蕭風胸口扎去。

  這時！

  一道光芒閃過，同時悶聲響起。

  哧！

  如同劍氣一般，貫穿毒蠍，它微一顫動，刺下來的尾刺也變得無力，軟軟趴在地上。

  本該昏迷的蕭風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右手並指點著毒蠍方向，貫穿毒蠍的劍氣就是自此發出。

  圍巾上藥物的味道很輕，卻沒能瞞過蕭風。只是讓蕭風不解的是，先前與她相處時，他曾看過女子的眼睛，清澈明亮，不像作假。

  什麼樣的過往，才能讓人催化出截然相反的兩種性格？

  他看著小玲兒，眼睛裡滿是惋惜，「我懷疑過你，但還是選擇了相信，可你太讓我失望了。能告訴我原因麼？」

  小玲兒有些不相信眼前，那可是兩階魔獸啊，就這樣被他殺死了？

  她癱坐在地上，用一種氣急敗壞的語氣道，「要殺要剮你只管動手就是了，不要用這種憐憫的眼神看我！」

  之前的溫柔與純真，一點不可見。

  蕭風丟開圍在臉上的東西，起身走到小玲兒的面前，「我只是替那個小玲兒可惜，如果真有她這麼一個人，應該會很痛恨現在的樣子吧。」

  「少這麼假惺惺的了！你不是發現我在謀害你麼？為什麼不殺了我！你動手啊！」小玲兒對著蕭風憤怒地叫喊著，眼睛裡有淚珠滾滾落下。

  蕭風一臉懵逼，受害人還沒發脾氣呢，施暴者還哭上了？

  又過一會，小玲兒擦乾眼淚，聲音也變得平靜起來，「你要殺就動手，不動手，我就走了。」

  「哪有這麼好的事情？」蕭風挑著眉頭，「不管之前在你身上發生過什麼，就現在而言，你是準備殺死我的，想這麼一走了之？」

  小玲兒也是無所謂的樣子，冷笑道，「那你想要怎麼樣？還未發育起來的弟弟能做什麼？而且像我這樣子的，當奴隸賣掉也不值錢。」

  蕭風神色複雜地看著小玲兒，卻再度讓她皺起眉頭，「我說過，我不需要誰來可憐，你少用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來說什麼大話，我只會覺得噁心！」

  「毒蠍有魔核麼？」蕭風突然開口。

  「嗯？」小玲兒一愣，有些跟不上蕭風的速度。

  砰！

  蕭風丟下一把匕首，「把它的魔核挖出來。」

  「你！」小玲兒一臉惱怒，怎麼說也是她的好朋友，讓她動手挖魔核，太殘忍了。

  蕭風神情冷然，「你不挖的話，我就切斷你的腿，把你留在這裡。」

  話音未落，小玲兒已經抓著匕首開始撬毒蠍的甲殼了。

  十幾分鐘後，沾染著血水與腥臭的魔核被丟在蕭風腳下。

  「撿起來。」蕭風瞥了小玲兒一眼，那眼神冷的讓人發顫。

  一直以來，小玲兒都覺得自己的偽裝極為完美，能夠騙過任何人，這一刻，她才發覺眼前的少年似乎藏得更深。

  她不怕死亡，卻有著害怕蕭風的眼神，總覺得自己不按照要求做的話，會發生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心不甘情不願地將魔核抓起來，突然又一瓶水丟到自己身上，正準備喝一口時，就聽到蕭風開口，「把魔核洗乾淨，水不夠的話，就舔乾淨。」

  小玲兒大怒，把瓶子一摔，「你殺了我吧！」

  「我只問你一次，你確定？」蕭風目光移了過來。

  「我……我改主意了！」

  小玲兒咬牙切齒地開始洗魔核，同時不住地乾咽唾沫。之前出了好些汗，然後又哭了好一會，現在她真的很渴。

  洗好魔核後，還餘下一點水，小玲兒偷偷看了蕭風一眼，快速喝了下去。

  「呸！」

  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小玲兒又把水吐了出來，「咳咳……這裡面裝的什麼？」

  蕭風聳了聳肩頭，他也不知道蕭薰兒給準備的啥，這種瓶裝的液體當時買了一大堆，記得好像是泡腳解除疲勞用的。

  「好了，魔核給你。」小玲兒把魔核遞到蕭風面前。

  「收起來。」蕭風坐在石頭上琢磨著事情，眼皮都沒抬。

  「嗯？」小玲兒疑惑。

  「你以為把魔核洗乾淨就可以離開了？」蕭風看了小玲兒一眼，「從現在開始，擅自離開我二十米的距離，後果自負。」

  小玲兒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惦著手中魔核說道，「把話說開，你既然不準備殺我，那怎麼樣才肯放我走？」

  蕭風斜了她一眼，笑了笑，沒說什麼。

  「你！」小玲兒氣急，瞪了蕭風幾眼，又沉默了許久，然後把魔核放在地上，直接轉身走了。

  哧！

  一道鬥氣凝聚成的劍氣貼著女子的小腿劃了過去，帶起一串血花。

  小玲兒悶哼一聲，步伐變得不穩，但她繼續在向前走。

  「是不是認為我年紀小，不夠心狠手辣？」蕭風聲音從後面傳來，「還是說之前和你太過客氣，讓你有了賭我不會出手的勇氣？」

  此刻蕭風指尖正對著小玲兒後背，有光芒在跳動。

  小玲兒頓了一下，繼續走著。

  蕭風臉色徹底冷了起來，他快步走了過去，一腳踢在小玲兒後背上，直接將她踢倒在地。

  「給我回來！」

  「你殺了我吧。」小玲兒緊抓著手旁的泥巴，聲音低沉。

  「那太便宜你了。」蕭風冷著臉，拖起女子一條腿，把她拉了回來。

  小玲兒神色木然，也不掙扎，任由自己被拖回去。

  看著小玲兒這般神情，蕭風也不說話，開始幫她包紮傷口，然後放下一瓶水和一份乾糧，就開始研究魔核了。

  過了很久，小玲兒突然開口，「我恨你。」

  「哦。」

  原本木然的臉上開始有了情緒，小玲兒看著蕭風，眼睛裡十足的仇恨，咆哮著質問他，「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又會在這種時候出現？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傷口上的血，會引來魔獸，以你的體質，只有死路一條。不吃不喝，也會餓死。」蕭風抬起頭，「你想一死了之，但對我來說就太虧了。」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或許你想錯了，魔獸山脈裡面危險叢叢，我想有個人替我探路，當然，我不會對這個人的生命負責。」

  「就這樣？」

  蕭風看著小玲兒的眼睛，「我會在這裡呆一段時間，等我離開魔獸山脈的時候，你就自由了。」

  小玲兒與蕭風對視，感覺他不像說謊後，抓起水狂喝，拿起乾糧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