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直在走卻又未曾想過的路

  懷揣著不安，兩人重回小院。

  分別時，蕭薰兒又叮囑蕭風，「蕭風哥哥，一定不要和別人提起這件事。」

  「知道啦，已經很晚了，快回去睡覺吧。」

  「嗯，蕭風哥哥晚安。」

  蕭薰兒看著蕭風進了小院，才把院門關起。她一臉凝重地走進臥室，輕喚出聲，「凌老？」

  黑暗中，一道身影浮現，「小姐，我在。」

  「今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蕭薰兒目光中有金焰跳動，這件事情太重要，她甚至覺得自己都不可信任了。

  凌影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出聲道，「小姐，我只能保證這件事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眸中金色光芒退去，蕭薰兒點點頭，聲音中帶著歉意，「對不起，凌老。我並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件事情一旦透露出去……蕭風哥哥將會生不如死。」

  凌影點點頭，自那夜過後，自家小姐一顆心都掛在那少年身上了，若是那少年有個三長兩短，只怕小姐……

  想到這裡，他不由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只希望那小子足夠驚艷，否則真對不起小姐的這片痴心。」

  ……

  蕭風再也睡不著了。

  回想著方才後山上的場景，就像在做夢一樣。

  為了驗證蕭風鬥氣的真實屬性，蕭薰兒分別拿出幾份玄階功法，級別高低不等，屬性也各不相同。

  不得不感慨一下，真的是個小富婆。

  火屬性的人修習火屬性的功法，鬥氣會向紅色轉變，若是修煉了水屬性的功法，不僅不會有顏色生成，更是容易因為屬性相衝而走火入魔。

  這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

  蕭風第一次接觸功法，但學習速度卻快得離譜。

  閉目感受一下行功路線後，然後就好了。

  前後不到一分鐘。

  「紅色的鬥氣。」蕭薰兒笑了起來，「看樣子蕭風哥哥也是火屬性呢。」

  「等等。」蕭風將火屬性功法捲軸放下，拿起一旁的水屬性功法，壓住想要阻止自己的蕭薰兒，再度閉上了眼睛。

  一分鐘後，蕭風睜開眼睛，左手伸出，藍色鬥氣蔓延。

  「這……」蕭薰兒手捂著嬌唇，滿是不敢置信。

  雙屬性興許少見，但不會讓她這般吃驚。像是火木、風雷之類，蕭薰兒也見識過一些，但水與火這種完全對立的屬性，竟然出現在同一人體內，這讓蕭薰兒如何淡定得起來？

  蕭風並未停止，又用了幾分鐘將餘下的幾種功法學會。

  於是，他攤開的指尖上，分別有紅色、藍色、綠色、青色、銀色鬥氣跳動。

  蕭薰兒眼睛快要睜圓，整個人再度呆滯起來。

  手腕一抖，指尖只餘下紅色、藍色兩種鬥氣，且在快速縮小，即將消失的時候，蕭風一指發愣的蕭薰兒，口中念道，「看我的！白開水攻擊！」

  紅藍兩色鬥氣分別點在少女光潔的額頭上，讓少女氣憤不已。

  「蕭風哥哥！你還鬧！」蕭薰兒撅著嘴，鼻翼微微動著。

  「好啦好啦，又不是壞事，你擔心什麼？」蕭風倒是不在意。

  「怎麼能不擔心呢！這是從未出現過的事情，如果讓別人知道這件事，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蕭薰兒有些急，眼睛裡霧氣蒙蒙，蕭風這種不在乎的心態，讓她很是不安與氣憤。

  蕭風敲了敲少女，「我兩歲開始修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踏入斗者，這種事情誰知道？放心好啦，我不想說出去的事情，沒有人會知道的！」

  「半個月……斗者？」蕭薰兒看了一眼蕭風，沒再震驚，這種事情發生在蕭風身上，似乎是理所應當了。

  思緒回攏，蕭風伸出兩指，紅與藍再度浮現，他想到了蕭炎的成名技——佛怒火蓮，心念轉動間，兩種鬥氣開始靠近、融合。

  嘣！

  一陣輕響，伴隨著輕微爆炸聲，兩種鬥氣消失了。

  「有點意思。」蕭風笑了起來。

  剛回攏的思緒再度發散開，這個世界似乎都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我和火火都是穿越者，為什麼就我離譜？因為我前生所修的功法麼……單是鬥氣就如此魅力十足，靈魂、術、陣又會有怎麼樣的光景？』

  蕭風很是嚮往，有些獸族天生具備的封印術，還有各種陣法、禁制，這都是原著中沒有提及太多的東西，但能在這麼一個鬥氣稱尊的世界裡還能傳承下來的東西，它們決計不會簡單。

  掛著變態笑容，蕭風漸漸沉入夢鄉。

  ……

  次日，蕭家上下喜氣洋洋，每個人都神采飛揚，縱使不是今日的主角，但這份榮耀卻是共通的。

  「風兒、炎兒，隨我去門外迎客。」

  大清早，蕭戰就開始忙活了。

  「好的，蕭戰叔叔。」蕭風很快從院子裡走出。

  另一邊，蕭火火過了好一會才出現，睡眼惺忪，一副剛醒的模樣。

  「父親，怎麼這麼早？」蕭炎有些鬱悶，又不是升官發財死……額，娶老婆，搞這麼大陣仗做什麼？

  蕭戰一臉嫌棄地看了自家兒子一眼，「你能有風兒一半勤快就好了。」

  「這院子裡總得有最懶的一個，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我呢？」蕭炎不滿道，「更何況……」

  聲音突然變得低不可聞了。

  待蕭炎洗漱好，三人一同去了蕭家大門口。

  儘管是大清早，還真有人過來了。

  是個武器大亨，蕭戰與他笑著聊了有一會，才讓下人領著他走進去。

  「父親，你就讓我們在這裡傻站著麼？」蕭炎一臉不開心。

  「火火，你還沒理解蕭戰叔叔的良苦用心麼？」

  不等蕭戰開口，蕭風就已經說話了。

  「見見人嘛，碰個臉熟，以後有事情也好商量。」蕭炎並不是傻，這種事情自然能夠理解，但理解歸理解，「可現實中，只要我實力夠強，根本不用考慮和他們臉熟不臉熟的事情啊。」

  蕭戰嘆了一口氣，「炎兒，你這麼想並沒有錯。但你不可能一直強下去，終歸要學會與各行各業的人打交道的。驕傲是好事，但不能忘了謙讓啊。」

  「嘿嘿，以我的天賦，不出幾十年，我蕭家肯定能夠達到雲嵐宗的水平！」蕭炎笑起來，「到時候誰還能欺負我們？」

  蕭戰微微搖頭，沒再多說什麼。

  宴會時間設定在正午，太陽升到一半時，蕭家門口已是人滿為患。

  烏坦城三大家族中蕭家、加列家最是強勢，最近幾年時間裡蕭家似乎勢頭更甚，不少人打算借著這個機會示好、套近乎。

  「這兩位想必就是蕭炎蕭風兩位少爺吧？果真是儀表堂堂、風采不凡啊！」

  一個腦滿肥腸的中年人掛笑恭維。

  蕭戰同樣笑臉相迎，同時對著身後兩人說道，「這是丹尼先生，整個烏坦城的兵甲價格有三分歸他掌控，你們還不問好？」

  中年人笑眯眯地說著「不值一提」，臉上的傲然神色都快溢出來了。

  蕭風蕭炎兩人僵硬的臉龐硬擠出一絲笑，「丹尼叔叔好。」

  這樣虛偽的場面，兩人已經忍受了兩個小時了。

  一直忍到接近中午，終於結束了。

  「啊……比修煉一天還要累。」蕭炎伸著懶腰，語氣中不無嘲諷，「加列家族的人到底是沒敢過來。」

  話音剛落，拐角處，加列畢領著一群人從中走出來。

  「哎？加列老賊真的來了？」蕭炎眨了眨眼。

  說起來，加列畢原本是不想過來的，可看到烏坦城大大小小的勢力都過來後，也顧不得臉面如何，不想過來也得過來了。

  萬一趁著自己不在，蕭家拉著他們搞點針對加列家族的事情，那才叫腸子都悔青。

  原本是就對蕭戰怨氣滿腹，此時再抱著這種心態，那臉色與目光就不用多提了。

  哪怕這樣，竟然還能硬擠出笑來。

  「蕭家主，別來無恙啊！」

  加列畢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

  蕭炎在後面感慨，「不得不說，這個加列老賊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

  蕭風點點頭，沒接話。

  蕭戰作為這場宴席的舉辦方，也不至於和加列畢挑矛盾，兩人相互冷笑著進了屋。

  今天舉辦這場宴會的直接原因是蕭炎晉級斗者，但根本原因卻是諸多勢力的利益分割。所以需要用到蕭炎的地方幾乎就是那一段開場白。

  或許用文字描述就開場白這三個字，但作為當事人，這段足有一個小時的開場白，無疑是比門口接客更加難熬了。

  場下各種「我要嫁給他」的聲音此起彼伏，絲毫沒有姑娘家應有的矜持，好看的不好看的，比逛舊貨市場還要讓人開眼界。

  配合著蕭戰那種「這家姑娘很不錯」的眼神，蕭炎冷汗流了一身。

  好在這種情況並未一直持續下去，當蕭炎回來後，整個人都軟在了座位上。

  「火火，這種感覺怎麼樣？」蕭風笑問道。

  「真該讓你頂著我的臉上去感受一下。」蕭炎連說話的聲音都小了很多。

  蕭風笑眯了眼，「別著急，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懷念這種感覺了。」

  「嗯？」蕭炎疑惑地看了蕭風一眼，但後者並沒有解釋，蕭炎也沒再糾結，端起碗筷開始吃了起來。

  飯後，大人有大人的話題，少年有少年的事情。

  幾個年紀相仿的少年少女結伴向蕭炎走來。

  蕭風見狀，將蕭炎往那裡一推，笑道，「好好享受吧。」

  這場宴會持續到夜幕落下時才結束。

  但那些與蕭風無關。

  作為無人關注的人物，他隨意找了個理由就提前溜了。

  此刻的蕭風一臉輕鬆地躺在了床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人情應酬最是煩人，連穿越都不能擺脫。

  攤開手掌，看著上面如同精靈一般跳動著的鬥氣，蕭風目光越發深遠。

  「花費近十年的時間，經脈也只打通了大半，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曾經的規劃，也該提上日程了。」

  蕭風低語著，眼睛中似有火焰跳動。

  這時，院門被推開，一道倩影從門外閃進來。

  「蕭風哥哥！聽蕭叔叔說你不舒服？」蕭薰兒看向蕭風，臉上並沒有擔憂，只有盈盈笑意，「難道是和蕭炎哥哥學壞了？現在都敢和蕭叔叔說謊了。」

  蕭風身子一翻，從床上跳起來，「哪裡有說謊呢？我現在頭疼的要死。」

  翻起兩個茶杯，倒上大半茶水，蕭風神色有些糾結，「薰兒，雙屬性那麼多，你說哪種最厲害呢？」

  他沒有那麼多資源和精力將每種屬性都修煉起來，時間上面也不允許，打算選修其中幾種。

  蕭薰兒明白蕭風的意思，蔥玉般白皙修長的手指不住敲擊著桌子，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另一隻手托著下巴，眉頭絞在一起，一副無比糾結的樣子。

  「水火肯定要排除，太駭人聽聞了。火木可以向煉藥師發展，對以後也有很大幫助，但攻擊方面沒有風、雷、金高，防禦又不如土、岩強，確實有些頭疼。」

  敲桌的手一停，蕭薰兒抬頭道，「蕭風哥哥，要不就火木吧，煉藥師的身份所能帶來的幫助是無與倫比的。」

  蕭風搖了搖頭，「我會有一個煉藥師弟弟，這個就不那麼重要了。」

  「煉藥師弟弟？」蕭薰兒俏臉滿是疑惑，「誰？」

  「以後你就知道了。」

  蕭風目光散落，呢喃般地回應著。

  突然間，一個念想越過蕭風腦海，像一道電光，將一切念想碾碎、抹除進黑暗裡。

  他瞬間站了起來，將借來的那些鬥技攤了開來，隨著一卷又一卷的捲軸打開又放下，蕭風的目光越發炙熱起來。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