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蓮葉

  「火神，我想請教一個問題。」

  月圖騰抬頭，雙目如皓月一般望著第五玄，眼眸深處儘是崇拜。

  「講。」

  第五玄皺眉，擺擺手讓月圖騰起來。

  也不知道她是腦子關出毛病了，還是心中又有什麼歪道子，跟第五玄相處的時候，總是擺出一副奴婢相。

  媚眼或如絲，或嫵媚，多少帶著點勾魂的味道。

  月圖騰見他擺手，卻並不起身，只是把黏在第五玄腿上的上身往後退了退。

  「我這些年禁閉反思，總覺得當年的叛逆，並不都是出自本心，可又找不出緣由，這是為什麼？」

  自從恢復自由，她就恬不知恥的把當年犯的過錯稱之為叛逆。

  第五玄沒有在意她的用詞，而是思索著給出答案。

  「圖騰可以被動、主動的影響整個部落的思想，這你是知道的吧？」

  第五玄問道。

  這一點很久之前第五玄就說過，所以不少圖騰都點頭回應。

  「火神，那族人聰慧與否，是否也受到圖騰的影響？」

  日圖騰突然插言。

  他一直羨慕火部落族人的品質與聰慧，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所有圖騰都知道，甚至外面的族人也知道。

  看看日部落巫和首領就知道，都是在火部落挖的人。

  他這句話引起眾人思索，即便在風雨雷火中受罰的圖騰都關注的望過來。

  第五玄的目光則望向牛圖騰：「看看牛部落的人，你就知道是否受影響了。」

  眾圖騰一愣，隨後略一思索，便得到答案。

  看一個人聰明與否或許困難，但看一個人笨不笨還是簡單一些的，牛部落的人普遍偏笨，牛圖騰也是如此。

  牛圖騰一張牛臉拉得老長，呼哧呼哧的生氣悶氣。

  「至於你的問題。」

  第五玄望向月圖騰，給出答案：「確實受到一些外力影響。」

  「什麼影響？」

  月圖騰急切的問道。

  月圖騰很聰慧，不然也不至於總惹事了，笨人惹出的禍事讓人哭笑不得，聰明人惹出的禍事多是災難。

  月圖騰一直以來就是火部落災難源泉之一。

  「族人的影響。」

  第五玄肯定的說道：「圖騰會影響族人，反之亦然，最初的時候，圖騰都是愚昧無知的，誕生神智，也是因為族人的祭拜，這影響，也是根深蒂固的。」

  「原來如此。」

  不等月圖騰開口，牛圖騰率先開口道：「當年祭拜我的都是野人，我一定是受了這幫笨蛋的影響。」

  第五玄臉上帶著微笑點頭，不是認同，是懶得反駁。

  「我後來也反思過你當年的作為，四代巫收了你，你肯定不滿，積怨已久，影響了你的族人，而你『叛逆』初期，是六代巫的女兒當你的巫，她也是被六代巫嬌慣壞了，難免想爭權奪利，兩種思想碰在一起，惹禍也正常。」

  第五玄這話是相當公允的，他不是給月圖騰所做的罪行找理由，而是闡述月圖騰瘋狂的根本原因。

  「當然，這跟你能力也有關。」

  「能力？」

  月圖騰剛剛豁然的臉上又出現疑惑。

  「你的能力中有吞噬屬性，這會讓你本能的想要擁有更多，不會控制欲望，欲望的失控是很恐怖的，我想你深有感觸。」

  第五玄說道。

  月圖騰點點頭，表示明白。

  第五玄的目光望向深處風雨雷火之中受罰的圖騰們：「你們之中多少是受了族人影響，或是受了能力影響我不知道，但請相信，我並不吝嗇於拿起屠刀，如果有必要的話。」

  第五玄說完，直接起身離開，他無意跟這幫圖騰打嘴仗，很多時候身體上的懲罰比口頭警告更管用。

  第五玄離開祭台，法典圖騰和日圖騰跟了上來，他們有事情向他單獨匯報。

  他們說的也只是第五玄不在的這些日子中，神庭中眾圖騰的表現，第五玄以此作為衡量圖騰的標準。

  日圖騰是老戰友，法典圖騰更是對第五玄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崇拜。

  如今第五玄離開的時候，意識在神庭進出的權限，第五玄是扔給日圖騰的，而控制眾圖騰靈體的權限，第五玄則交給了法典圖騰。

  兩個圖騰對比，第五玄更信任法典圖騰，這與為人、能力無關，主要是因為關係遠近，忠誠與否。

  日圖騰與第五玄的相處是平等的，是以純聯盟形勢存在，他在神庭中也有自己的勢力。

  而法典圖騰不同，第五玄能感受到自己與他之間冥冥中的聯繫，帶著一種共生的感覺。

  或許這跟法典圖騰是他創造的有關，也可能跟法典的具體內容有關。

  「母錢圖騰那裡怎麼樣了？」

  母錢圖騰的本體是第五玄發行錢幣的時候，作為母錢的那枚銅幣。

  有了法典圖騰的經驗，第五玄以為母錢圖騰也會如法典圖騰一般立刻擁有靈智，並且一路提升到明圖騰境界。

  但事實上並非如此，母錢圖騰的成長緩慢，信徒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多。

  即便時至今日，依舊沒有晉級靈圖騰的跡象，靈智也沒有開化。

  倒是與之一起出現的契約圖騰，信徒不少，而且已經成為靈圖騰，只是還沒有晉升明圖騰。

  不過看起來也快了，他的信徒擴張太快。

  隨著私有制的發展，契約精神越來越受到重視，因為重視契約不光是保護別人，也是保護自己，很多人都尊重契約。

  「最近刀圖騰、雪圖騰他們擾亂市場，倒是讓母錢圖騰有晉級的跡象，靈智也大有長進，但具體什麼時候能晉升，我猜測不出來。」

  回答的是法典圖騰，因為契約和母錢第五玄都是讓他保管看護的。

  「好，你記得多關注一下。」

  第五玄突然提起母錢圖騰和契約圖騰，也是因為這些圖騰不讓他省心，他希望自己創造的圖騰早點成長起來。

  「我最近大部分時間都會在神庭，有什麼事情你們就直接到小院找我，要是我不在，就給我留紙條，我會時時關注的。」

  又吩咐了幾句，日圖騰和法典圖騰便相繼離開，第五玄則把意識轉移到混沌世界中。

  明天是人部落大祭的日子，他在這裡可以增加大祭的效果，所以他還是選擇回到混沌世界。

  來回混沌世界好多次，他對混沌世界已經有了一些了解，比如時間。

  混沌世界的時間流速更快，外面的一天，在混沌世界中相當於百餘天，這也是「真我」中神識頻繁滋生的原因。

  每當他離開的時間超過三五日，「真我」就會重新滋生出意識，對於這些意識，第五玄都是毫不猶豫的抹殺。

  駕輕就熟的製造黑洞，濃霧虛影瘋狂的向著種子、莖葉湧入。

  隨著莖葉的長出，如今吸收濃霧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不止，製造黑霧後的效果也跟著提升，這讓快感也跟著出現變化。

  幸虧第五玄每次都做足了準備，不然弄不好又要陷入其中。

  在混沌世界吸收五六十天的濃霧力量，外面終於開始大祭。

  數萬人部落族人聚集在一起，在首領的帶領下跳起祭祀舞。

  伽倪墨得斯是拒絕祭祀舞的，縱然成為「聖者」的信徒，他也有作為神的尊嚴。

  隨著祭祀舞的啟動，「真我」變得異常活躍，加上黑洞，吸食濃霧的速度再次提升。

  第五玄的意識散布在種子周圍，觀察著種子的變化，隨著濃霧瘋狂的湧入，最先出現的一片葉子開始慢慢壯大、展開。

  嫩葉舒展，如嬰兒展臂，稚嫩又可愛。

  慢慢的劃開，平鋪，終於整個葉子徹底的展開。

  這葉子雖然還很小，可形態已經出來了，圓圓的葉子上密布著脈絡，如同嬰兒的血管。

  「荷葉？」

  第五玄心中一動。

  如果這真如自己猜想的是混沌世界，這蓮花豈不就是混沌青蓮。……可這蓮花是翠綠色的……但它泛著青光……

  心中有些亂，第五玄回憶當初自己晉升成神的經歷，雖然最後放棄了，但那一次確實有創世的感覺。

  可當初明明放棄了，這力量又是如何遺留下來的呢？並且被野人祭祀，成為圖騰？

  如今這混沌世界的載體，究竟是什麼？

  第五玄的意識並不能走出畫卷之外，因此他根本不知道，這世界是在一個畫卷中。

  如果他知道了，只能感嘆造物主的神奇，居然能讓一幅畫擁有一個世界的感覺。

  把意識重新凝聚在「真我」之中，望著這一團純粹的能量，第五玄猜測著它最後會不會化而為人，成為「盤古」。

  如果真的能成為「盤古」，那是否要開天？

  望著左右灰濛濛的混沌世界，第五玄心中想了很多。

  這世界是真的麼？這世界可以繁衍生命麼？如果它是真的，那它還是圖騰麼？

  一切都是猜測，起因是舒展開的蓮葉，但好像為第五玄打開無限可能。

  「那是不是開天之後，圖騰本身就是神了呢？或者，直接就是聖？」

  第五玄心中充滿疑惑與猜想，但看這青蓮成長的速度，一切還很久遠。

  意識離開混沌世界回到神庭之中，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是否要把人圖騰帶回部落呢？」

  第五玄思索著，怕這個混沌世界在外面被人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