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以傷換命

  「嗚嗚嗚……」

  低沉的角號是羋部落發動戰爭的特色，這些號角都是用四角羊的羊角支撐，聲音低沉悠揚。

  隨著角號的響起，四角騎兵從西方的山坡後殺了出來，他們成鋒矢陣，藉助下坡加速，瘋狂的沖向刀部落聯盟隊伍中央。

  兩千人的騎兵，對於由數萬戰士組成的刀部落聯盟來說並不可怕，但此時卻是特殊的時期。

  整個隊伍指揮失調，前後失據，中央的這些戰士迷茫的不知向南還是向北好，兩個方向都沒有近戰，而且都在承受打壓。

  四角騎兵就在這個時候沖入刀部落聯盟的中央，如一把滾燙的尖刀划過冰冷的牛油，刀部落聯盟的戰陣被一分為二。

  如果羋部落沒有進入過火部落，或許他們會選擇翻身撲向刀部落聯盟肆意廝殺，這樣造成的傷害看似很大，其實很小。

  經過火部落教育和灼要求的四角騎兵當然不會犯這種錯誤，他們選擇翻身繼續穿透，來來回回幾次，在自己快要進入瘋狂前停下來。

  被他們穿插幾次後的刀部落聯盟徹底崩了，原本以部落為單位凝聚的隊形已經消失，很多不相熟的部落之間互相攻伐起來。

  如同炸營一般，疲憊的戰士們只想早點逃離戰場，他們開始向東、西兩個方向奔散。

  四角騎兵因為自身的特殊原因沒有追擊，火部落聯盟因為在與刀部落硬鋼，而沒有能力追擊。

  唯有早早得到灼命令的狐部落首領有能力追擊，可這個時候他卻猶豫了。

  徹底殲滅刀部落聯盟，不過是讓火部落一家獨大，如果可以維持刀部落聯盟的存……

  狐部落在遲疑，灼則忍耐不住，把早已安排休息好的狼巫叫到身邊：「請狼巫幫我問狐部落巫三句：戰，還是不戰。」

  狼巫點點頭，明白了灼的意思，騎上自己的幽冥狼坐騎，領著狼騎兵出發。

  「轟隆隆……」

  戰場上兩撥騎兵殺了出來，是狼巫帶領的狼騎兵，還有剩餘的馬騎兵，這是灼緊緊握在手中的力量，希望最後時刻建功。

  這一千狼騎兵由狼巫親自帶領，他如歷代狼巫一般勇敢的衝擊在第一線。

  狼騎兵與馬騎兵所要做的根本不是衝殺，而是不停的追殺敵人，讓他們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

  當狼巫路過已經停下腳步的狐部落陣營的時候，他讓座下幽靈狼停下來。

  「我是狼巫，狐部落巫在麼？」

  他大聲詢問，不多時狐部落巫便走了出來。

  可以看出他有些虛弱，身上傷痕累累，應該是從刀部落逃出來的時候受的傷。

  「戰，還是不戰？」

  狼巫開口質問。

  「狐部落苦苦抵擋刀部落聯軍，所有戰士……」

  「戰，還是不戰？」

  狼巫不管他的狡辯之言，打斷他的話詢問道。

  「不是不戰……」

  「戰，還是不戰？」

  狼巫問完第三次，根本不在理會狐部落巫，右手輕撫坐下幽冥狼頭部，巨狼轉身便要離開狐部落。

  「戰，戰，狐部落戰。」

  狐部落巫頗為惱怒的跺著腳喊道，此時他那裡還像個傷員，反而像個被強迫症逼瘋的傢伙。

  有了他這句話，狐部落帶著牛部落、雪部落等也加入戰團，一部分繼續推進，一部分則去追殺那些逃散的敵人。

  「火部落的人，你們到底敢不敢出來一戰？」

  戰壕中，刀部落首領憤恨的怒吼著，在這交錯之地，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刀部落的人，滿地的屍體好像都是刀部落的。

  他已經要被這個地方逼瘋了，可他不想退，他要殺了這些傢伙，不然就沒有人會怕他，沒有人會怕刀部落。

  灼隔著一個壕溝靜靜的聽著刀部落首領的怒吼，偶爾還會吧嗒一下嘴裡乾巴巴的黃粟，合著一口水吞下去。

  戰士們打仗期間是不會一次性吃飽的，少食多餐，才是最好的選擇，但戰場不便，想要這樣做也不容易，如此一來生食便成為最好的選擇。

  首選當然是凍生肉，帶一點肥肉用鋒利的石刀切成薄片一點點吃進嘴裡，那滋味不要太爽。

  生黃粟就著水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但吃黃粟容易飽，如果戰鬥離得近，這是最好的選擇。

  「首領，真的要上麼？」

  灼點點頭，算是回答了身邊人的詢問。

  他用手在地上摸了兩把土，防止戰鬥激烈的時候汗水讓手變得濕滑。

  「刀部落首領，我們鬥戰一次，可敢？」

  灼大聲的喝問，戰壕的那一邊突然安靜起來，但寂靜過後，突然一聲悶響傳來，像是有人跳出戰壕，站到了兩個戰壕間的土地上。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位置，無論是短矛還是弓箭，都可以招呼上去，但所有人都沒有動手。

  灼望著不顧手臂上的傷跳上去的刀部落首領，眼中頗為佩服。

  要是他自己，他就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畢竟己方本就不利，如果再鬥戰輸了甚至身死，那便大勢去矣。

  「好膽。」

  灼贊了一聲，蓄足了力氣從戰壕中蹦出去，與刀部落首領站在一起。

  「我聽說你們火部落的人最能戰的是石，他不在麼？」

  刀部落首領的聲音有些嘶啞，當他提到石的時候，灼的眉頭挑了一下。

  當年灼可是非常看不起石的，也是跟他最不對付的一個，兩人怨恨很深，因為戰隊首領位置後期鬧的更不愉快。

  這讓他很長一段都拒絕石的修煉方法，在戰隊中實力裹足不前，差點失去大隊長的位置。

  也是那段時間，跟石關係更好的燃在石成為首領後成為戰隊首領，他再一次痛失戰隊首領的位置，雖然他知道即便他實力夠也未必能成為戰隊首領。

  但這一次的失敗刺激到他，他終於開始接受石的修煉方法，也重新穩固了自己的位置。

  人生的起起伏伏，總會對一個人產生很大的影響，甚至讓他的性格發生很大的變化。

  如灼這般，之前暴躁的脾氣早已不見，反而變得沉悶而穩重，這是很多人都沒想到的。

  「如果你打敗我，就可以跟他打了。」

  灼的臉上帶著笑容，他扭了扭脖子，從身後拿出一個蒙著獸皮的盾牌，右手抽出腰間的短刀。

  他的短刀很短，外面也包裹著一層紅銅，讓他的武器變成紅銅色。

  看到灼的紅銅武器，刀部落首領的眉頭皺了皺，就是這種鋒利的武器傷害到他的。

  「嗡。」

  刀部落首領抽出自己的武器，也是一把石刀。

  那石刀仿佛擁有生命一般，居然會微微顫抖發出嗡嗡聲像。

  見此灼並不意外，刀部落之所以名為刀部落，就是因為他們以武器為生，每個人一輩子都會培養一把石刀，人與石刀仿若血脈相連。

  這讓他們使刀的時候如臂使指，同時刀的威力也會更大，甚至於圖騰力量可以蔓延到刀刃之上。

  與火部落通過紅銅蔓延圖騰力量不同，刀部落的力量只會蔓延到刀刃上，這讓他們的刀更鋒利的同時，會增加揮砍的速度，帶有一種破風效果。

  灼緊了緊右手的短刀，深吸一口氣，身體猛然前沖。

  圖騰力量爆發，只有腰、膝、腳三處快速的依次爆發圖騰力量，速度卻異常的迅速。

  「死。」

  刀部落首領吐氣開聲，手中長刀迎面劈砍向灼舉起的盾牌。

  灼與刀部落戰士戰鬥過，知道他們長刀的傷害用盾牌硬抗不行，所以他的左臂上有圖騰力量一閃而過，盾牌快速的調整著方向。

  不是正面迎擊，而是微微側開，這讓石刀與盾牌之間形成一個夾角，石刀想要徹底切開盾牌，需要更強的力道。

  「咔嚓。」

  盾牌留下碎裂痕跡，但還是扛住了這一擊。

  賭對了……灼的心中想道。

  灼擅長使用刀盾，而刀盾最重要的就是近身，尤其與刀部落首領這種長刀手對戰的時候，更是如此。

  右臂上閃爍圖騰力量，短刀從盾牌下隱蔽的刺出，直奔刀部落首領的咽喉。

  關鍵時刻刀部落首領也展現出自己非凡的戰技，手中石刀回收，石刀把直接磕向灼刺出來的短刀。

  這是非常大膽的防禦方式，是對自己武器掌握精至毫釐後才有的自信。

  「啪。」

  一聲脆響，灼的短刀無礙，刀部落首領的刀把破碎了一塊，但也成功擋住灼的必殺一擊。

  打歪灼的短刀，刀部落首領手上的長刀就勢下拉，想要把灼從肩膀劈開。

  灼的雙肩和兩個腳尖立刻閃爍出圖騰力量，隨後整個身體瞬間縮成一團，回收的左臂上裂紋的盾牌擋住長刀。

  「茲拉……」

  長刀與盾牌摩擦，鋒利的刀刃上有強烈的震盪，盾牌隨著摩擦寸寸割裂。

  灼目光如鐵，蜷縮的身體突然爆發，左臂向前發力頂向長刀，右手短刀從下向上以繞過刀部落首領前伸的左手刺向他的肋骨。

  「刷……」

  一聲割裂般的響動，戰場上鮮血遍布，是灼的左臂，在盾牌破碎後義無反顧的前身抵擋了長刀，但也因此被削去一半。

  「噗。」

  一聲悶響，短刀刺破刀部落首領右側肋骨，直入臟腑之間。

  以傷換命，灼的目的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