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屠殺

  「轟隆隆……」

  白雪裹夾著碎石、斷木瘋狂的向下翻滾，第五玄讓霸下向山頂上退卻，靜靜的望著這壯麗的一幕。

  腳下的山體隨著雪崩震盪，呼嘯的北風仿佛奏響的輓歌。

  刀部落聯盟戰士們在瘋狂的向下衝鋒，第一個奔跑的靈狐部巫因為奔跑的太快而摔倒，他卻不敢讓自己停下來，而是手腳並用翻滾著向下衝去。

  如他一般模樣的大有人在，即便是距離更遠的星辰部落等也發瘋一般的向著第五玄指定的山坡跑去。

  此時他們才知道第五玄這樣做的意義，這個山坡是山谷中較低地勢中的高點，隨著他們來路上發起雪崩，震盪讓周圍的山體也發生了雪崩。

  如果此時他們奔跑的不是這個山坡，而是更遠處的大山，那麼他們將迎來對面山體上的雪崩，生命同樣會受到威脅。

  「天地之威，恐怖如斯。」

  日圖騰開口呢喃，此時他也明白了第五玄的想法。

  按照山脊走或許是一條路，但與這樣的天地之力相比，卻落了下層。

  下面數萬戰士瘋狂的奔跑，可哪裡跑得過雪崩，落後的開始被翻滾的積雪吞噬，加入雪崩中向下翻滾。

  可以看到他們身上都爆發出圖騰之力，想要以此抵禦傷害，可雪崩形成的拉扯力量快速的消耗著他們的力量。

  幾個起落間，雪崩中的戰士身上已經沒有了圖騰力量，有一些還能掙扎著慘叫，而更多的已經被巨大的衝擊力和拉扯力搞得昏厥過去，沒了聲息。

  「火部落的人，不會有事吧。」

  雄鹿的聲音響起，他的目光望向後方，那是來路，也是灼他們上來的路徑。

  此時他們已經登上山坡，但山體震盪，這個方向也形成了雪崩，雖然不大，但依然恐怖。

  「沒事。」

  第五玄向後方望了一眼說道。

  只要按照來時的路徑走，就不會有危險，因為那條路徑一路都是高點，雪崩只會向低處走，不會向高點反撲。

  轟隆隆的聲響不絕於耳，山下的慘叫聲、驚慌聲都被這聲音蓋住，完全聽不見。

  星辰部落、春部落、羋部落的人已經跑上山坡，此時正聚集在一起，望著這恐怖的畫面。

  「這是火圖騰的威力？」

  星辰部落首領驚駭的問道，卻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雪崩經常有，但主動的製造雪崩還是第一次見到，沒人能回答他這個問題。

  奔逃的靈狐部巫速度非常快，他們部落本就以身體靈巧著稱，此時更是不要命的向下扎，速度自然不凡。

  刀部落首領就要差了一些，刀部落以力至勝，又以狠辣出名，可速度從來不是他們擅長，此時他正不時回收望向身後的雪崩，邊跑邊看。

  而在所有奔逃的隊伍中，一枝獨秀的當屬靈馬部。

  靈馬部有些類似靈狼部，是人獸混雜的部落，每個戰士都有一個坐騎，而這些戰馬早已適應雪地生活，腳掌都長得出奇的寬大，在雪面上奔跑如履平地。

  此時他們全速奔跑，很快便超出所有隊伍，奔著山坡而去，那是可見的最安全的地方。

  四角騎兵已經拉開陣勢，若是靈馬部戰士敢硬闖，必讓他們有來無回。

  「求活，不戰。」

  靈馬部首領頭腦頗為靈活，一邊奔跑，一邊讓戰士們齊聲吶喊。

  同時他引導者隊伍向山坡側面奔跑，意圖明顯，並不占據最高點，只求活命，不與之對抗。

  「首領，戰麼？」

  有戰士詢問羋部落首領意見，這個首領搖頭拒絕了。

  羋部落雖然經常陷入混亂，但不代表腦子不好使，靈馬部既然選擇中立，只需要等待，擊殺被雪崩吞噬後殘存的敵人就好，沒有必要與之糾纏。

  要知道羋部落如今最大的問題是不能久戰，保持冷靜對他們很重要。

  雪崩越到後面，積雪越多，翻起來的雪浪越厚，刀部落首領已經被捲入其中，越來越多的戰士緊隨其後被捲入雪崩之中。

  「轟隆隆……」

  雪崩的聲音越來越弱，力量也有漸漸消散的趨勢，而此時灼已經帶著狼騎兵走高點來到火圖騰旁邊，等待著雪崩徹底過去。

  「弓箭攻擊。」

  第五玄寫了幾個字給灼看，內容不多，但一眼灼便明白了。

  經歷雪崩，依然有很多人能活下來，畢竟都是圖騰戰士，只要抗住了不死，從深雪中爬出來不是問題。

  而當他們走出來的一刻，弓箭無疑是最好的進攻手段。

  灼把命令傳下去，同時第五玄開始更換他們身後虛影中的圖騰力量，全部換成日圖騰的力量，這樣一來他們使用這種力量，一個個都是神射手。

  一邊準備著接下來的戰鬥，一邊看著下面的雪崩，等雪崩只有餘勢的時候，第五玄開始帶隊向下走去。

  「你們覺得，獋之前的戰術更好，還是此時參戰更好？」

  向下走的過程中，第五玄突然開口向一眾圖騰問道。

  眾圖騰被問的一愣，牛圖騰傻傻的開口道：「當然是此時參戰更好，只要壓制住敵人不讓他們從雪裡出來，我們就贏了。」

  日圖騰皺著眉，思索了一下搖搖頭：「獋之前不知道戰鬥會打成這樣，沒人知道會打成這樣。」

  他的目光望向第五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如果能早一步預知這樣的結果，火部落應該傾巢而出，儘量借著天地之威全殲敵人，那樣一來不用等石回來，火部落就能確定霸主地位。

  但這一戰準備不足，即便算上星辰部落、春部落、羋部落的人也只有萬餘戰士，而星辰部落、春部落戰士又不善戰。

  這導致最後的戰果會小很多，因為他們都看到，一小半的戰士最後都逃到山坡下，雖然最後也被積雪掩埋，但對圖騰戰士來說，逃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獋做的已經很好了，只是還不夠完善，他應該在附近活動，也應該跟灼多一些溝通。」

  月圖騰開口，說出自己的見解。

  第五玄看了她一眼，緩緩點頭，算是認同了她的說法。

  眾人討論間雪崩已經徹底平息，有的正好被沖刷出來的戰士已經站起來，灼立刻派人去射殺，星辰部落那邊也開始展開行動。

  「讓他們過來，準備向火部落方向撤退。」

  第五玄在濃霧上寫到。

  灼立刻安排人去對面，讓他們踩著雪崩上的積雪走過來。

  雪崩後的積雪鬆軟，為了防止掉下去，灼讓人特意提醒他們，用獸皮抱住腳，這是火部落特有的方法。

  星辰部落、春部落、羋部落開始跨越積雪過來，一路上遇到冒頭的敵人就直接殺死。

  經歷過雪崩的戰士們心力憔悴，同時他們又都散落在不同的地方，因此殺起來並不特別費力。

  「不如再次廝殺一陣，把刀部落聯盟的人都殺了。」

  羋部落首領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殺意說道。

  「你想多了，最後衝到山腳下的戰士不會受到太大傷害，那些戰士足足有兩萬餘人，我們沒有任何優勢。」

  春巫說著，加快腳步穿過積雪。

  羋部落首領懊惱的搖搖頭，同樣加快了步伐前進。

  三個部落過來後，雪面上的人已經越來越多，射殺的效果開始減弱，一些敵人開始抱團。

  「怎麼辦？」

  星辰部落首領望向霸下，開口問道。

  「戰士留下，其他人撤退。」

  第五玄直接下令。

  星辰部落兩千戰士，春部落三千戰士，羋部落四千戰士，還有灼帶領的一千戰士留下，其餘老少婦孺則開始向著火部落進發。

  留下的戰士有一萬，而埋在雪中的戰士足足六七萬，一場屠殺就這樣展開。

  那些剛剛經歷雪崩逃出來的戰士，才鬆了一口氣，便被弓箭招呼，或是被四角騎兵衝鋒著挑死，也有被春部落刺死的，還有被星辰部落打死的。

  星辰部落的戰法非常特別，他們會揮動身上的圖騰力量，打出一道星光一般的光芒擊殺敵人，光芒非常絢麗，效果……有點弱。

  第五玄親眼看到一個星辰部落戰士怒吼著發出奮力一擊，從他漲起的肌肉和眼中的仇恨中不難看出他用了全力，而中了他奮力一擊的敵人只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茫然的望向他。

  這真是一個不善於戰鬥的部落。

  倒是春部落沒有他們自認為的那麼不善戰，至少他們手中細長的木矛扔出去的時候還是頗有殺傷力的。

  屠殺持續到天黑，這個時候敵人已經一股股的聚集在一起，更有很多敵人躲在雪地中不露頭。

  天色晚了，敵人也聚集的差不多了，第五玄不準備繼續戰鬥下去。

  隊伍中的弓箭、木矛都不多了，再戰鬥就是近身戰，而敵人通過這麼長時間的休息也恢復了一些，若是近身肉搏戰，己方人數還是太少。

  「撤退吧。」

  思索一番，第五玄最終還是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整個隊伍開始緩緩的向後退去。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是羋部落，他們不適合久戰，第五玄怕他們被拖住最後發瘋，乾脆讓他們在最前面。

  中間是星辰部落，這個部落打起來跟玩笑一樣，還是別讓他們參戰了。

  拖後的是灼帶領的隊伍和春部落，春部落的木矛非常犀利，如果發起戰爭他們可以遠距離支援，是一個不錯的隊伍。

  然而第五玄諸多布置終究要落空的，慘遭屠殺的刀部落諸部根本沒有追擊的欲望，他們甚至不顧刀部落首領聚集的命令，而是以部落的形勢各自聚集在一起。

  這一戰，死傷慘重，每個部落都需要一段時間舔舐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