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體罰

  火部落開始在火都安靜的發展，數月過去，刀部落遲遲沒有人來打探他們使團的情況。

  這讓火部落一度陷入警惕之中，八代巫讓狼部落擴大了探哨的搜尋範圍，但並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

  「他們不會來的，或許這只是他徹底剷除我的方法。」

  刀部落老首領最後發出這樣的感嘆，老首領口中的他，指的是擊敗他上位的刀部落新首領。

  原因究竟是不是這樣，火部落無法探查，不過通過對周邊中小部落的探索，八代巫漸漸摸到了刀部落的安排。

  這些中小部落或多或少的都與刀部落有聯繫，他們駐紮在這裡，既能起到監視火部落的作用，也能成為火部落南下的第一道防線。

  「刀部落的首領很有腦子。」

  月圖騰這樣評價刀部落的首領，因為他借刀殺人清除了老首領在刀部落的勢力，也因為他對這些中小部落的運用。

  這些中小部落，只要被火部落針對就投降，任由火部落處置，但如果火部落把他們安放在原地，他們又會暗中勾結刀部落，頗有牆頭草隨風擺的性格。

  而當火部落嚴格控制這些中小部落後，火部落就會發現，在更外面的一圈中小部落立刻會被滲透，起到監控、防範的作用。

  刀部落仗著對這片大地的熟悉，和早早建立起來的威勢，在這片土地上徹底蒙蔽了火部落的雙眼。

  一眾巫與首領頗為緊張的討論了一陣，第五玄沒有參與其中，在他看來這並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

  刀部落不敢進攻，就已經輸了。

  要知道此時火部落首領不在，同時很多戰士在外面，這樣的情況下刀部落依舊畏首畏尾，不敢一戰而決，顯然這是一個過分理智的傢伙。

  再看他對待自己部落老首領的方式，顯然是一個擅長使用陰謀詭計的傢伙。

  在這個時代，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會被野蠻撕碎、碾壓，而火部落擁有這樣野蠻的實力。

  別看火部落人少，但刀部落真的敢拉過來一戰，全殲敵人不敢說，至少能抗住。

  而只要抗住不死，等首領回來，向外拓展也只是時間問題。

  綜合各方面考慮，最後第五玄把目光放在內部挖掘上，也就是文化教育。

  除了外出狩獵的戰士，剩下的所有人都要參與到文化教育之中，為此第五玄特意在祭台東側騰出一大片地方，建立了可能是這個世界第一所學校：火部落聯盟學院。

  學校內目前只有一個課程：識字。

  讓這些擁有結實的肌肉、粗糙的雙手的傢伙們識字，就是在他們榆木腦袋裡釘釘子，知道此事第五玄終於明白為什麼巫的傳承要指認了。

  巫可以模糊的感覺到一個人的精神力，而精神力的高低基本上與聰明與否成正比。

  第五玄教育這些巫的時候雖然覺得困難，但還沒覺得無可救藥，甚至於他覺得這些傢伙的表現超出了自己想像。

  畢竟這是原始社會，不要對原始人有太高的要求。

  但當這些族人開始學習後，第五玄才徹底的理解了原始人的愚笨。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能有耐性的讓負責教授的巫、識字者放慢課程，但慢慢的第五玄發現這些傢伙的愚笨真的超出自己的想像。

  於是第五玄開始改變策略，對於這些愚笨的原始人，第五玄使用了頗為原始的方式：體罰。

  每天傳授幾個字，第二天忘記幾個字，就要挨相應字數的胖揍，為了便於計算，忘了一個字挨一百下，兩個字兩百下，以此類推。

  最開始第五玄想著懲罰由老師進行，這樣有助於建立老師的威嚴，可第二天他發現自己的想法太幼稚了。

  三千多名學生，只有三個人全部記住了這幾個字。

  「讓他們回家，帶上武器回來，然後互相打。」

  第五玄只能放棄最初的想法，讓這些傢伙在廣場上相互擊打對方。

  三千多人在廣場上相互擊打，場面還是頗為壯觀的，可第五玄卻看到隊伍中有人笑。

  他徹底憤怒了，這是對知識的蔑視，這是對懲罰者的輕視，於是他仔細觀察，看看有沒有人偷懶沒有盡全力。

  然而這一次他又敗了，所有人都在全力的抽打對面的族人，但挨打的一邊疼的叫，一邊臉上帶著笑。

  他們怕疼，但是更怕學習，挨打可以逃避學習，所以這對他們來說：痛並快樂著。

  第五玄相當的痛苦啊，他能理解的無知、愚昧最高境界，也不過如此，最後第五玄徹底沒了辦法，讓傳貘巫負責這件事，他怕自己一直關注，氣個好歹的。

  結果沒過三天，由傳貘巫負責的教學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第五玄忍不住去學院觀察的時候，發現這些傢伙恨不得把腦袋插進手上的獸皮中，認真的注視、學習。

  他甚至看到一個粗壯的戰士拔掉自己的腿毛，以此來激勵總是陷入困頓的自己。

  第五玄對傳貘巫的手段頗為好奇，但是他不好意思詢問，便選擇通過觀察得到結果。

  當天晚上，傳貘巫就選擇了考試，她把考試時間從早上移到了晚上，這一點並沒什麼特別，問題在於考試後評卷的方式。

  沒有像以前一樣無數老師走向下面一個個檢查，而是由他們來到廣場篝火旁，一個個遞上考試用的獸皮。

  老師的身邊都有一些負責做飯的族人，每個考生根據自己的成績獲得食物。

  「用飢餓麼？」

  第五玄雙眼一亮，傳貘巫的手段讓他感覺到驚艷。

  如果說對原始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首當其衝的就是食物。

  為了食物，這些不愛學習的野蠻人奮發圖強，第五玄甚至看到今天白天拔自己腿毛提神的傢伙居然取得了一個非常好的成績。

  他沒有肆意的歡呼，而是流著淚接過旁邊的族人送上魚湯，不顧魚湯滾燙，張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他好像一天沒吃飯一樣。」

  月圖騰的臉上帶著嫌棄，她在第五玄講過一些禮儀之後，開始不太喜歡這種粗卑的傢伙。

  「應該是真的一天沒有吃過飯。」

  牛圖騰的聲音頗為苦澀，第五玄疑惑的望過去，便看到牛圖騰的目光中帶著不忍，注視著廣場下的一角。

  第五玄把目光望過去，看到那裡聚集的是牛圖騰的族人，他們沒有全員參與學習，畢竟以他們愚笨的腦子，第五玄怕自己被他們氣死，所以只選擇了一些聰明的。

  然而事實證明，這些所謂的聰明的也太過愚笨了，他們一個個苦著臉坐在那裡，手上連石碗都沒有，而他們的獸皮試卷已經上交。

  這證明他們所有參與考試的人沒有一個過關不說，居然沒有一個能混上一口肉的。

  要知道哪怕只寫對一個字也有一口魚肉吃，這些傢伙居然全員……

  「如果你覺得牛部落的人不需要學習……或者讓他們的進度慢一點……」

  第五玄琢磨著怎麼說才能不傷害牛圖騰脆弱的心靈，卻見這傢伙狠狠心，用力的搖著頭。

  「他們有好幾個胃，挺得時間應該能長一點。」

  第五玄看了看一副決絕模樣的牛圖騰，實在不忍心告訴他，胃越多，消化的越快。

  但既然他敢決絕，第五玄自然沒有意見，教育孩子這種事情，還是需要下狠手的。

  傳貘巫找到了教育的訣竅，火部落聯盟的學習進入正軌，第五玄通過觀察發現有些學習的族人會在回家後加餐，為此他讓八代巫收走了所有私有魚肉。

  這當然是相當違背原則的事情，但為了火部落的文化，第五玄做的相當決絕。

  如果字都不識，讓他們遵守法律將更加困難。

  就在這樣在傳貘巫的帶領下，火部落聯盟學院算是進入了正軌，而目睹了這一切的錘子圖騰非常艷羨。

  他倒是想在自己部落推廣這一套制度，但他部落的識字者有限，想要做到這一點幾乎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火部落，一次最多也就普及三千餘人，因為可以做老師的識字者也就三十多個，一個人帶一百，已經是極限了。

  最後錘子圖騰一狠心，在部落中選出五百人，讓他們翻山越嶺向著火都而來，準備接受這裡的「高等教育」。

  第五玄對錘子圖騰頗為支持，因為他知道，這些遠道而來的留學生，在火部落學習過後，就會更加親近這裡，進而影響錘子部落與火部落的關係。

  而有了第五玄的支持，錘子圖騰更加大膽，居然臨時又增加三百個。

  第五玄自然全部笑納，並且表示會優先對他們進行教育——反正他們的來路就要小一年。

  在這個教育過程中，第五玄通過觀察發現，在戰鬥、體能上並不吃香的女原始人，居然在學習文字的時候普遍優秀於男原始人。

  這一現象不止第五玄發現了，月圖騰也發現了，她甚至以此為論點，認為女性才應該是真正的掌管者。

  第五玄對此當然沒有理會，原始部落都是力量崇拜，想要依靠腦子靈活讓女原始人翻身，簡直不要想得太好。

  第五玄努力做的，也只是平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