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刀部落老首領

  火都建設的非常漂亮，四通八達的交通，工整的房子，公廁的投入使用，都讓這裡的居住環境變得更好。

  所有在新房子中居住過的人都說，這裡的環境比之前呆過的地方都要好得多。

  而且因為向南遷移了很遠，這裡的溫度也比北方要溫暖一些，這也讓他們感覺到舒服。

  三環以內的所有房屋都建設完成，火都的建設告一段落，即便所有在外的戰士全部歸來，這裡也足夠所有人居住。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自樹立了一塊大石，上面用簡體字刻著火都二字，這是這座沒有城牆的城市的名字。

  「火圖騰，火都的建設全部完成，部落人都希望明天進行一次大祭，作為火都建設完成的結束，不知道可不可以？」

  自從可以溝通後，除了固定的大祭，像這種突然性的大祭，八代巫都會向第五玄請命。

  「等一等，先把我要的那塊石頭運來吧。」

  第五玄想了想，沒有立刻讓族人進行大祭，因為他想要在大祭上直接推出火聯盟法典。

  火聯盟法典，他準備銘刻在從深山中找出來的一塊碩大的墨黑色玄武石上，那塊石頭沉重碩大，至今還沒有運過來。

  除了石頭沒到，還有一點就是八卦空間中對於法典的內容討論出現了一些不同的意見。

  如今整個圖騰中分成兩個陣營，日圖騰、月圖騰、雄鹿圖騰與火圖騰、錘子圖騰、牛圖騰就死刑這一點沒能達成一致。

  最早發現整個法典中沒有死刑的是日圖騰，當他知道這一點後非常驚訝，曾經私下裡詢問第五玄。

  包括背叛部落這樣的罪責，在法典中也只是充當勞工，而沒有死刑，這讓他非常不解。

  第五玄給出的解釋是人力寶貴，與自然抗爭已經耗費了部落人很大的力量，還要應對飢餓、戰爭，生存已經頗為不易了，隨意的處死一個人實在沒有必要。

  日圖騰覺得第五玄的理由不可接受，但他沒有強烈的要求什麼，直到月圖騰也提出疑義。

  與日圖騰私下提出疑義不同，她是當著所有圖騰提出的疑問，第五玄給出了相同答案，但日圖騰、月圖騰和雄鹿圖騰都覺得這樣不足以起到警示作用。

  「懲戒是為了改正，如果懲戒的結果是死亡，那懲戒將失去意義。」

  這是第五玄的理論，他覺得站在圖騰的角度，應該看得更加長遠。

  「部落不需要叛徒改正。」

  罕見的雄鹿圖騰最先開口，給出自己的想法。

  第五玄能從他憤怒的目光中讀出一些不一樣的意思，或許他曾經受到過這方面的傷害。

  「如果明主您堅持自己的選擇，我們支持，但如果讓我發表意見，我覺得雄鹿圖騰說的對。」

  日圖騰開口表態，他說的頗為謙遜，把討論建立在第五玄想要討論的基礎上。

  「我確實希望得到你們的意見。」

  第五玄肯定的說道。

  「我也支持死刑。」

  月圖騰立刻開口，同時把目光望向牛圖騰和錘子圖騰。

  牛圖騰立刻表態：「我支持明主，不要死刑。」

  他支持第五玄，不止為了拍馬屁，還因為廢除死刑代表他也很安全，因為從某種意義來說，他曾經也是個叛徒。

  然而事實上日月圖騰都在不同程度上背叛過火部落，但這二者卻沒有這種覺悟。

  「我也支持明主，沒有部落人就沒有我們，我們不應該對部落人殘忍。」

  錘子的話第五玄很認同，但顯然不能打動前三者。

  討論持續了幾天，其中日圖騰搖擺過一次，但最後還是選擇了支持死刑，一時間八卦空間中幾個圖騰的意見不能一致。

  第五玄也想過強令他們服從，雖然這會讓他們不舒服，但第五玄有這個權利，只不過猶豫再三他還是沒有這麼做。

  他不覺得自己一定是對的，即便前世已經進入那樣的一個時代，依然沒有全面的放棄死刑，可見死刑存在的必要性。

  第五玄很早就知道這一點，但依舊在懲戒上減輕，是因為他知道懲戒加重容易，減輕很難。

  「明天玄武石就到了，到時候我把法典鐫刻在玄武石上，讓外面的巫看一看，我們中和一下他們的意見。」

  見意見不能統一，第五玄緩緩說出自己的想法。

  日圖騰欲言又止，第五玄伸出手向下壓了壓，沒有讓他開口。

  第五玄知道他要說什麼，日圖騰向來不喜歡第五玄什麼事情都希望參考巫和首領的意見這種做法，在他看來圖騰高於一切。

  如果說人類是萬物之靈，那麼在日圖騰看來，圖騰就是眾靈之靈，他的潛意識中甚至有高人一等的感覺。

  事實上第五玄也時常被這種感覺困擾，但曾經身為人類的經歷時刻提醒著他，讓他終究沒有把人類看成被奴役的生物。

  這很難。

  神權比一般的權利更能腐蝕一個人的人格，第五玄需要時時與之對抗，而這種時候，日月圖騰總會站在對立面，像是惡魔一樣慫恿他去採摘神權的果實。

  壓下所有非議，第五玄靜靜等待玄武石的到來。

  寒冰期的長夜既漫長又寒冷，當黎明降臨的時候，風雪並沒有停止，這代表著今天又是風雪大作的一天。

  玄武石並沒有如期的到來，因為黎明來臨後，一隊人馬從風雪中趕了過來，這讓整個火部落都警惕起來。

  來的是刀部落的使者，一位蒼老的戰士，他是刀部落上一代首領，作為這次出使火部落的使者，踏著風雪而來。

  八代巫讓灼帶領著幾個其他部落首領進行迎接，以表對刀部落的尊重。

  刀部落帶來了豐富的禮物，有各種皮毛和肉類，其中還有一些凍魚。

  「火部落的巫，讓我先參拜火圖騰，再與您敘舊。」

  白髮蒼蒼的老戰士見過八代巫，當時八代巫以一個小部落巫的身份參加了刀圖騰晉升的觀禮，那些小部落就是這位老戰士接待的。

  他的身份足夠高，又有空閒時間，所以當時負責所有小部落的迎接工作。

  事實上八代巫很多消息都是從他這裡得來的，而他見到八代巫後並不驚訝，是因為八代巫曾單刀赴會刀部落的消息早已傳開。

  火部落在這裡建設火都，早已被周邊的小部落窺視，而火部落也沒有隱藏什麼，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建設。

  甚至於對於八代巫去刀部落觀禮的事情，通過一些戰士的傳播也被很多人知曉，這其中就包括刀部落。

  刀部落老首領跪倒在圖騰火前，恭敬的祭拜火圖騰，當他起身的時候，額頭還沾著地上的雪。

  「老首領，我想到刀部落會來人，但沒想到是你來。」

  八代巫上前，雙手握住刀部落老首領的雙手，表現的非常熱情。

  老首領的臉上帶著苦笑，道：「若不是跟你見過一面，他們也不會派我來，我早已被踢出刀部落的高層。」

  對這一點八代巫倒是有所了解，據說新一代的刀部落首領是篡權上去的，或者說篡權有點過分，逼宮更適合一點。

  面對老首領的坦然，八代巫有些不好開口說什麼，跟著乾笑了一下，便看到老戰士望向祭台的方向。

  「我可以見火圖騰麼？」

  他眼中帶著希冀，望向八代巫。

  八代巫心中有些尷尬，剛剛聽了刀部落老首領的話，本能的就想答應下來轉移這種尷尬，可話一出口，卻變成「我讓音巫去問問」。

  刀部落老首領感謝的點點頭，但眼神深處依然有些失望。

  他想見見那個傳說可以溝通的火圖騰，見見他的神異。

  音巫親自跑了一趟，但帶回來的結果讓老圖騰失望了，火圖騰表示不見，並且讓他喚八代巫上祭台。

  八代巫有些疑惑的走上祭台，才一上去便見濃霧上寫著兩個字：跪下。

  就這樣八代巫不明所以的跪了下去，然後在久久的等待中，火圖騰一直沒有給出回應，直至天色漸黑。

  這個時候，刀部落老首領依舊在下面站著，那些刀部落的戰士眼中多露出不滿神色。

  天色徹底黑下來，有的刀部落的戰士肚子中發出飢餓的叫聲，而他們旁邊守護的戰士都輪了好幾次。

  祭台上，八代巫從迷茫到沉默，從沉默到思考，最後恍惚間明白了什麼。

  刀部落首領的話看似爽朗，但其實引導他差點答應讓他見火圖騰。

  如果直接引著一個目的不明的人來到火圖騰面前，那對火圖騰來說是相當危險的——雖然火圖騰不同於一般的石頭圖騰可以使這種危險指數下降，但刀部落老首領確實可能存有壞心。

  不止如此，如果是刀部落巫來了，見火圖騰很正常，但一個首領，還是退居二線的老首領，見火圖騰這個要求……有些過分。

  明白過來的八代巫立刻向第五玄闡述了自己的這兩點認知，第五玄見他明白過來，也沒有更多指示，只是讓他下去，自己處理刀部落老首領。

  八代巫僵硬的磕了一個頭，才拖著麻木的身子走下祭台台階，同時心中苦笑搖頭。

  自己還是太年輕，在這些老狐狸面前，顯得心思少了一些，以後需要注意啊。

  這般思索著，八代巫遠遠望向刀部落老首領的目光中，充滿了警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