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上個時代

  「轟隆隆……」

  風雷聲響徹八卦空間，所有圖騰的目光都集中在牛圖騰臉上。

  他的一張牛臉拉的很長，無辜的神色漸漸隱退，那雙牛眼中難得的露出沉重。

  「我對火圖騰沒有惡意。」

  這句話一出，幾乎就代表著他心中有鬼。

  一眾圖騰的目光趕忙望向第五玄，卻見他一臉冷漠，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表現出來。

  「有沒有惡意，由我來判決。」

  第五玄的聲音由每一絲濃霧中傳盪出來，層層迭迭，威嚴又富有壓迫感。

  「昂……」

  牛圖騰喘了口氣，鼻子中噴射出白煙，這是他焦灼的表現。

  「是樗聖讓我進入火部落的，看火圖騰有沒有異樣。」

  日圖騰的眉頭一挑，他真沒想到平日看起來呆呆傻傻的牛圖騰居然真的有問題。

  雄鹿圖騰眼中有錯愕，也有焦急。

  「樗聖是誰？」

  這個名字第五玄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記憶中完全不認得這個人。

  「是天地之力的主人。」

  牛圖騰給出一個讓眾人驚訝的答案。

  第五玄一時忘了提問。

  他曾想過天地之力的背後可能是一個圖騰，但那只是大膽的猜測，當猜測成為現實，他一時精神恍惚。

  「那顆木瘤盤結的參天大樹叫樗聖？」

  牛圖騰點點頭：「那顆大樹曾經是他的聖體。」

  「他是樗圖騰，還是樗聖圖騰？」

  聖體這個稱呼，讓第五玄覺得，這個聖字可能不是名字，而是一種形容。

  「他曾經是樗圖騰，後來成為聖圖騰，便拋棄身體，精神擴散在天地間。」

  牛圖騰的解釋讓一眾圖騰驚詫，他們對境界的認知還停留在神圖騰上。

  靈、明、神三個境界之後，是聖圖騰境界。

  靈明神聖，是已知的四個境界，而第五玄也僅僅窺視到神圖騰的大門，聖圖騰更是第一次聽說。

  「樗部落強大麼？」

  他在這片大陸上，從來沒有聽過樗部落，因此第五玄才有此疑惑。

  「樗部落已經滅亡了。」

  牛圖騰語氣有些悲傷。

  「滅亡了？」

  月圖騰是最驚訝的，她上前一步，疑惑的詢問。

  「這麼強大的圖騰所在的部落，也會滅亡麼？」

  牛圖騰點點頭，他的目光望向濃霧深處，那裡隱約可以看到八根圖騰柱。

  透過圖騰柱的縫隙，裡面是沉睡的樹圖騰。

  「他們遇到了更強大的敵人。」牛圖騰道。

  「你是說這些大樹？」

  第五玄詢問的同時揮手，讓濃霧散開一點，露出八根圖騰柱，和它們裡面樹冠圓潤的大樹。

  「他們只是敵人用來確定位置的……前鋒，按照火圖騰的說法，或許連前鋒都不算，最多是一些探子。」

  牛圖騰的目光有些悲情的望向那顆大樹，好像他與大樹之間有很多故事。

  第五玄緩緩點頭，他當初對這顆大樹做出過猜測，當時他覺得是信號塔，而通過這棵樹看到在星空中飛行，根莖扎在三顆星球中的大樹，或許才是真正的敵人。

  「他們不屬於這個世界。」

  第五玄的聲音頗為沉重。

  雖然他自己也不屬於這個世界，但與這些大樹不同，他是魂穿，又與土著生活多年，早就建立了深深的情感羈絆。

  而那些大樹更像是侵略者，想想可以貫穿一顆星球的根莖從天上紮下來的場面，第五玄覺得根本不能對抗。

  牛圖騰抬頭望了第五玄一眼，點點頭給出肯定的回應。

  「樗聖讓你來做什麼？他自己為什麼不與我溝通？」

  當初差點晉級神圖騰的時候，天地之力，也就是樗聖曾經跟他溝通過，但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

  「樗聖在沉睡，只是偶爾醒來，上一次大戰，他受傷嚴重。」

  「上一次大戰在什麼時候？用我交給你的那種年計算，有多少年？」

  牛圖騰低頭思索了一下，搖搖頭：「不知道有多少寒暑，我因為沉睡的原因，大部分的記憶已經丟失，太多事情不記得了，但我敢確定很久遠。」

  「有多久遠？」

  第五玄還是忍不住追問。

  「我幾乎沒有關於那場大戰的記憶，但我記得曾經的我也是接近聖圖騰境界的圖騰，因為受傷被樗聖埋在地下。」

  牛圖騰眼中帶著回憶，神情不似作偽。

  月圖騰驚訝的瞪圓了眼睛，她是真沒想到，膽小還愚笨的牛圖騰，居然到達過那麼高的境界。

  第五玄也有些驚訝，但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注視著牛圖騰，等著他說下去。

  「樗聖在埋下我的時候跟我說，人類幾近滅絕，戰鬥讓生存環境極其惡劣，動物出現大規模的異變，人類已經沒有了生存空間……按照他當時的說法，或許人類會滅亡，圖騰不復存在。」

  日圖騰眉頭皺起，目光望向第五玄。

  第五玄眼中也帶著疑惑：「你沉睡，不是從之前的一次寒冰期開始的麼？」

  「那只是近期的沉睡，因為一些原因，我需要經常陷入沉睡。」

  牛圖騰的一張牛臉上露出人性化的表情，第五玄居然可以從上面看出苦澀。

  「什麼原因？」

  第五玄追問。

  這頭憨牛秘密太多，又頗能裝腔作勢，今天既然敲開他心扉，第五玄沒有不追問到底的道理。

  面對第五玄的追問，牛圖騰苦笑一下：「我本來不是圖騰。」

  第五玄疑惑，日月等圖騰也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牛圖騰也知道自己沒說清楚，不等人詢問就自己講述起來。

  「如果我的記憶沒錯，在我最初生活的時代，只有一個圖騰，他掌管著天空、大地、山海，和所有生靈。」

  牛圖騰晃了晃腦袋，眉頭皺起，臉上有痛苦的表情。

  「一想這些，我的頭就特別的疼，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包括那唯一的圖騰是誰，我也不知道。」

  「不是樗聖麼？」

  雄鹿圖騰詢問道。

  牛圖騰搖搖頭：「不是，我記得樗聖只是部落前的一棵樹，因為長的不好，既不能做薪柴，也不適合作為支撐房子的柱子，所以一直生長在部落前，最後被圖騰賜予靈智。」

  第五玄眉頭一皺，這描述讓他想到莊子書中的一個故事，也有一棵樗樹，因為同樣的原因而長壽。

  「樗聖把你埋入地下後，你第一次甦醒是在什麼時候？」

  第五玄甩開腦子裡的想法，開口問到。

  「很久遠之前，我記得自己第一次醒來，大地上還有祭台高的野獸生存，它們曾是這片天地的主宰，人類少之又少，即便偶爾能見到一些，也都蠢笨的很。」

  真夠久遠的……第五玄不可抑制的想到侏羅紀時期。

  「後來我斷斷續續的昏睡，在一次醒來後，發現那些野獸都消失了，人類開始點燃圖騰火，而樗聖也甦醒了，他幫助我成為圖騰，也就有了牛部落。」

  第五玄點點頭，他不能確認牛圖騰說的全部是真話，這個傢伙很擅長說謊，或許這跟他活得太久有關。

  壽長則妖，可能就是用來形容他這種人……牛的。

  「樗聖讓你跟著我，做什麼？」

  第五玄把話題拉回來問到。

  「看著你，主要是看你與這些大樹有沒有勾結。」

  牛圖騰的模樣頗為坦誠。

  「如果有勾結呢？」

  第五玄的詢問讓牛圖騰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他支支吾吾半天，最後在第五玄的脅迫下才說出結果。

  「在下一次樗聖清醒的時候會聯繫我，如果你與大樹有聯繫，我會告訴樗聖，至於他會對你做什麼，我不知道。」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閃爍，顯然知道結果如何。

  事實上不用他說，第五玄都知道結果如何，不是使天地之力加身，就是天罰一般降下毀滅性打擊。

  或許，他不能毀滅我？

  第五玄突然充滿疑惑，因為在他的感覺中，樗聖好像不能毀滅他。

  「為什麼我感覺樗聖不會毀滅我？有幾次我覺得他會對我出手，但最後都停手了。」

  第五玄直接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牛圖騰一愣，本能的思索起來，隨後他便頭疼的用蹄子抱住腦袋，發出嗚嗚的痛苦聲音。

  突然的變化嚇了眾圖騰一跳，雄鹿圖騰上前扶住他，牛圖騰的狀況慢慢緩解。

  「我好像知道原因，但想不起來，一想頭就疼。」

  牛圖騰痛苦的說道。

  第五玄看他不似作偽，沒有再這件事上糾結下去。

  「有樗聖的幫助，為什麼你晉級還是這麼慢？」

  放棄上一個問題，第五玄提出新的疑問。

  「因為我不是圖騰，我是被我那個時代的圖騰封神的存在，與這個世界，有點格格不入。」

  這個問題牛圖騰回答的倒是乾脆，也沒有頭疼的表現。

  第五玄點點頭，同時心中整理著牛圖騰說出的信息。

  在牛圖騰初生的那個時代，天地間只有一個圖騰，那是萬事萬物的神聖，牛圖騰同樣被這個神聖存在所支配，甚至被封神……

  封神，感覺像是封神榜，又像是西方神話中的神格。

  因為與大樹背後的外星人一戰，那個偉大的存在或是隕落，或是受傷……可能只是受傷，樗聖都能活下來，更何況至高無上的存在……也不一定，能力越大目標越大，敵人可能對他有針對的行動……

  各種猜測在第五玄腦海中閃過，最後也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