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戰爭的意義

  自從綠色大樹被第五玄吞噬後，叢林不再擴張，凶獸的數量也不再增長。

  在第五玄沉睡的時候，因為霸下的肆意捕殺，使得許多凶獸逃離這片叢林，這讓火部落駐地附近的叢林變得安全許多。

  但土部落的轉移，第五玄還是謹慎的讓霸下護送著他們走出了駐地，畢竟這裡有太多的老弱跟隨。

  一路上，已經長大了很多的踏雪幽冥狼圍繞在霸下周邊玩鬧，這是他們長大後第一次見到霸下，之前更多的時候他們都被狼巫養育在部落中，鮮少讓他們出門。

  但這一次幫助土部落，狼巫爽快的讓這些可以戰鬥的踏雪幽冥狼全部跑了出來，不是因為他多支持土部落這份事業，而是因為這些小傢伙太好鬥了。

  他們已經打敗了部落中所有同階段的狼崽，甚至開始向著成年狼發起衝鋒，而其中的佼佼者，即便成年巨狼也鬥不過他們。

  面對這樣的局面，狼巫來到三代百草巫面前，請求解決的辦法。

  如今三代百草巫在部落的一眾巫中，是出了名的智者，所有人有疑惑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他帶著大犬和古貓獸在距離冰面很近的地方獨居，他並沒有建立草部落，更多的時候，他會目光呆滯的望向太陽升起的方向。

  數年過去，他有些想念自己的故鄉了。

  「當內部出現矛盾，並且無力解決的時候，可以嘗試利用外面的矛盾解決問題，比如把他們放到土部落，想來這會幫助土部落更好的開拓領地。」

  三代百草巫給出自己的意見，這是他在跟隨第五玄學習文字的時候，第五玄當做閱讀理解給他們出的題。

  這樣的課程所有巫都會參與，但學的最好的是三代百草巫和二代傳貘巫。

  前者更擅長於對語意的理解，後者更擅長於對文字的記憶，也就是說前者認得字少但理解能力強，後者識字眾多但一旦語義複雜便不能理解。

  對於兩個優等生各自優缺，第五玄認為這和他們性格有關，而他一直關注的八代巫，則顯得不上不下，在學習上也總是不溫不火。

  這傢伙在知道六代首領身死後，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整個人就變得……有些慵懶。

  「可這不是解決問題的長久之策，我記得火圖騰講過。」

  狼巫雖然因為這些狼崽和狼部落人的變化而少參加了很多課程，可這個解決問題的方法他還記得。

  「長久之策就是等狼圖騰回來，我想這些狼崽在他面前會很乖巧，異常的乖巧。」

  三代百草巫微笑著說道，他右邊嘴角有一個酒窩，讓與他對話的人總是忍不住看一眼。

  狼巫點點頭，接受了他的意見轉身離開。

  再回去的時候，他突然想起，好像三代百草巫變化很大，當初他剛從海邊過來的時候，性格異常跳脫，而如今卻給人一種……用火圖騰的話叫如沐春風的感覺。

  因為這一次遷徙，狼崽子們也加入這隻隊伍之中，而霸下的高大威武，則讓他們好奇不已，於是他們便圍繞在霸下周圍，好奇的轉圈吼叫。

  甚至有膽大的，會撲倒霸下的腿上，霸下則頭也不低的繼續前進。

  霸下的背上，八卦空間之中，牛圖騰正在喋喋不休，讓第五玄的注意力完全不能集中觀看外面的情況。

  「看這一大片沃土，若是給我種植，黃粟就夠火部落吃的了，何必天天吃魚乾。」

  牛圖騰的一雙眼睛滿是期盼的望著第五玄，恨不得他立刻點頭答應讓牛部落也分出去。

  「還不是時候，再等等。」

  第五玄不記得自己已經是第幾次這麼說了，但顯然效果還是不大。

  「沒什麼可以等的了，綠色大樹被吞噬後，草綠已經不再那麼濃郁了，以後甚至會影響到種植黃粟，宜早不宜遲。」

  難得牛圖騰能說出宜早不宜遲，看樣子他學習也算盡了心了。

  第五玄的目光望向根植在八卦空間中央的綠色大樹，也就是樹圖騰。

  自從這傢伙為自己改名後，他就昏厥了過去，直至如今，也沒有甦醒過來，不知道出了什麼情況。

  收回望向樹圖騰的目光，第五玄思索了一下，道：「牛圖騰暫時不能成為靈部，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但是我同意部分牛部落人跟隨土部落遷移，在沃野上種植黃粟，這是我最大的讓步。」

  第五玄以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目光犀利的望向牛圖騰，希望他不要再跟自己嘮叨個沒完。

  「好。」

  牛圖騰乾脆的回答道，似乎對這個結果頗為滿足。

  第五玄搖搖頭，這個牛圖騰可沒有看起來那麼傻，這一點他早就有所察覺。

  就像這一次，他的目的可能根本不是離開，而是借著土部落成為靈部的機會，展示自己部落的實力，種出更多黃粟，得到更多擁護。

  畢竟沒什麼戰鬥力的牛部落，在不能種地的情況下，很難得到認可，而這樣一來的結果，就是部落人員的流失。

  在火部落內部，部落人之間是可以轉換的，哪怕老一輩因為受圖騰之力的影響而難以轉變，但他們可以讓自己的孩子轉移。

  最受歡迎的圖騰當然是火圖騰，其次是狼圖騰，再之後是雄鹿圖騰。

  而即便是看起來比牛圖騰還要廢一點的傳貘圖騰都比牛圖騰受歡迎，因為很多聰明人希望自己擁有賜靈的能力。

  剛剛安撫好牛圖騰，第五玄百年覺得八卦空間攪動了一下，隨後他便看到是一隻狼爪，在外面攪動八卦空間的濃霧。

  「讓他們老實一點。」

  第五玄不滿的對霸下說道。

  「鞥……」

  霸下被第五玄呵斥，對著四周發出一聲兇悍的吼叫，聲音甚為響亮，身上的狼崽子直接被震的落在地上，而周圍的狼崽子也開始退卻。

  喝退一眾狼崽，第五玄開始觀察整個隊伍，此時隊伍已經走出叢林，遠遠的可以看到土部落當初的駐地。

  那裡還有一些殘磚斷瓦，那是被火部落打掉的刀部落殘留下來的遺蹟，並不是曾經土部落的建築。

  隊伍並沒有向著那個方向而去，而是選擇向南，走到山崖與炎部落中央，新的土部落將在那裡駐紮，這便於他統領這一片大地。

  從清晨走到夜晚，隊伍停下來休息，火部落的狂信徒土巫早早的來到霸下面前，跪在深可過膝的雪地中，口中念誦著並不新鮮的歌頌之詞。

  「火圖騰叫你起來，要開始今天的授課了。」

  二代傳貘巫走過來，打斷了土巫的禱告。

  跟隨而出的，除了土巫、狼巫，還有三代百草巫、二代傳貘巫和音巫，留守火部落駐地的是八代巫，這算是第五玄對他的考驗。

  第五玄每天都會給土巫上一節課，講的內容很隨意，多是一些他對土巫管理上的要求。

  比如他要求土巫前期對中小部落的管理要寬鬆，多溝通磨合，搞清楚中小部落的需求，儘量不以武力解決問題。

  第五玄不希望走上龍部落的老路，以武力鎮壓四方，那樣只會在最後樹倒猴孫散。

  再比如他希望土巫可以在諸多部落中推廣如今火部落的文字，也就是簡體字。

  這是文化滲透，是第五玄非常看重的。

  如果這些小部落接受了火部落的文字，那麼他們就準備接受火部落的一切吧，因為依賴一旦形成，便不可剝奪。

  這些大大小小的問題，事無巨細，他都講述給土巫，順便把其他巫也叫來，一起聽。

  同時聽課的，還有八卦空間中的一眾圖騰，第五玄並不想把他們圈養在八卦空間之中，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會讓這些圖騰走出去，傳遞他的理念。

  在沒能明確成神的道路之前，第五玄要聚集更多的信仰，嘗試統治這片野蠻的大地，讓自己真正的成為這片土地上的主人。

  而不是像龍部落一般，當武力消失，信仰便隨風而去。

  想要達到這個效果，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文化，一切都可以消失，唯有文化永存。

  「武力的使用，必須建立在有明確目的的基礎上，如果目的僅僅是消滅敵人，那是最低級的武力。」

  第五玄開始了今天的課程，他今天講得，是戰爭的意義。

  這是一個相對深邃的話題，事實上在講述的時候，他便發現只有三代百草巫的目光中帶著一點恍然，其他人多數聽得雲裡霧裡。

  「展示武力震懾更多的部落，或是通過武力鎮壓一個部落，這都是目的，殺死敵人、消滅敵人，這都是手段。」

  第五玄把話題展開，斟酌著文字，讓它們出現在濃霧之上。

  「可消滅敵人，不是最有意義的事情麼？」

  月圖騰的目光有些茫然，仿佛第五玄這個想法顛覆了她的思維。

  第五玄詫異的望了她一眼，他沒想到向來聰慧的月圖騰會在這個問題上犯難，莫非是自己講的太複雜了？

  把目光望向日圖騰，見到他臉上有恍然之色，再看牛圖騰和雄鹿圖騰，這哥倆都在用蹄子撓頭，看樣子都沒搞明白。

  最終第五玄的目光還是望向月圖騰，準備給她解釋一下戰爭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