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分魚

  太陽西下，火部落前行的隊伍緩緩停下，準備休息。

  部落人開始參拜圖騰，希望圖騰賜下圖騰火，在夜晚照亮黑暗。

  東遷路上，這是部落人每天都會做的事情，一次次的祭拜，讓他們的信仰更加忠誠，只是這一次，圖騰火併沒有在他們面前點燃。

  「嗡……」

  結冰的海面上，突然升起圖騰火，火焰濤濤，寒冰快速的融化。

  「昂~~」

  小王八發出興奮的叫聲，四根爪子跑出車輪的形狀，奔著海面而去。

  除了祂，所有人的都有些錯愕，包括一眾圖騰，如果說有人並不意外，那就只有明圖騰了。

  他曾在大河中呆過，倒是初識水性，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下海，因為他聽過第五玄對海洋的描述。

  海底兩萬里，他估計自己進去，憑著這些野人的愚蠢性子，一輩子也別想出來了。

  狼圖騰雖然會游泳，但大海同樣讓他畏懼，因此所有人都只是目視小王八在海面奔波。

  來到圖騰火邊，九丈高的圖騰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沉，冰面被迅速融化，下沉一丈左右，圖騰火下沉的速度突然加速。

  「嗖~~」

  一聲輕響，圖騰火整個進入海中，只有一些光芒還能透露出來，它在緩緩下沉。

  第五玄嘗試控制圖騰火，讓它整體漂浮起來，這他能做到，只是很耗費精力，嘗試了一下就放棄了。

  「噗通~~」

  小王八興奮的跳入海水中，第五玄也沒有阻止。

  如果說東海岸是第五玄的家，那大海就是小王八的家。

  一進入海水中，空間立刻黑了不少，但圖騰火還沒有徹底沉下去，因此下方的光亮依舊可以照明。

  小王八興奮的在海水中暢遊，速度比陸地上不知快了多少。

  太久時間沒有回歸大海，只是暢遊就能讓祂感到快樂，不時的發出「昂、昂」的聲響，表達著興奮之情。

  「霸下，看看能不能弄一些魚類扔上去。」

  讓小王八暢遊了一會，開心夠了，第五玄命令道。

  小王八開始在海水中捉魚，他的速度超過正常魚類太多，只是身上背著第五玄，每次移動間都帶起一股暗流。

  涌動的暗流成為那些魚類的助推器，他們借著暗流跑遠，氣的小王八「昂昂」叫。

  「站在洞下別動，等魚過來，用爪子。」

  追擊不行，就只能守株待兔，第五玄提醒道。

  小王八壓制住興奮的、想要暢遊的心情，停在冰洞下，發現有魚要在身邊路過，立刻伸出鋒利的爪子。

  「噗……」

  微不可聞的聲響，小王八的爪子刺入魚身，隨後用力向上一拋。

  「吧嗒……吧嗒吧嗒……」

  一條長尾魚從冰洞中飛出來，掉落在冰面上不停的掙扎，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

  「哇~~」

  火部落人忍不住叫出聲來，包括狼部落的人，大家都很久沒有獵殺過活著的野獸了。

  「嗖……」

  狼圖騰最先起身，向著冰面上的冰洞奔跑而去，她怕這裡不安全，其他人掉落海中。

  狼爪在堅硬的冰面上踩踏，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息息……」

  狼圖騰用鼻子聞了聞那鮮活的大尾魚，臉上難得的露出些笑容。

  「嗚~~」

  她仰天長嘯，抒發著自己喜悅的心情。

  第五玄果然沒有騙她，在東海岸，真的可以獵取到活物。

  「噗通。」

  狼圖騰一個轉身砸入海中，開始嘗試在海水中獵魚。

  她曾在湖水中做過這樣的事情，但沒有再海水中做過，初次入海，對海水中的暗流還有些不適。

  暢遊了一陣，她才找到一些訣竅，隨後開始向海底暢遊的魚類發起進攻。

  但顯然海水中的魚比湖裡的更難抓，她費了好一陣，甚至覺得有些疲憊的時候，才抓到一條魚。

  抓到魚的她立刻轉身爬出冰洞，甩掉身上的水後，她把魚扔在冰面上，任由它「吧嗒吧嗒」的跳動。

  「嗚~~」

  這一次是狼部落的聲音比較大，他們驚喜著發出讚嘆之聲，更多的狼嘗試進入海中，卻被狼圖騰阻止了。

  「冰洞太小，海水太深，等將來駐紮下，開拓出捕獵區再說，如今這樣下來，容易淹死一部分。」

  這是第五玄對她的提醒，她因此阻止了巨狼們的狂歡。

  雖然阻止了巨狼，但第五玄卻沒有組織小王八，祂瘋狂的在大海中獵殺魚類，通過洞口一條條的扔出去，不一會就積累了一大堆。

  狼圖騰沒有再入海，她也發現自己並不習慣在大海中捕魚，因此只是站在冰洞邊，把那些想要跳回海中的魚類打向巨狼。

  巨狼們銜著魚回到岸邊，岸上已經點燃好些圖騰火，部落人開始燒烤新鮮的魚類。

  新鮮，這是多麼陌生的詞彙啊，很多人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生食，然而他們只能等著。

  六代首領已經開始組織分魚，最先一波被分到新鮮魚肉的，當然是巫，他們在部落中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

  正常來說，接下來應該是首領，但是六代首領以身作則，沒有吃新鮮的魚，而是把他們讓給了老弱。

  最開始有些戰士不忿，但當老人把魚類讓給孩子的時候，那些少數不忿的人也偃旗息鼓。

  東遷之路，對部落付出最多的，首當其衝的就是這些老人。

  他們吃的最少的食物，卻負責照顧整個部落的婦女和兒童。

  同時，那些耄耋老人，在不能為部落做出貢獻的情況下，都拒絕了食物，或獨自、或拉著手的走向死亡。

  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沒有活到能看到新鮮的魚，而即便如今看到了，他們也沒有享受，而是交給了部落的未來。

  是啊，部落的老人是部落的過去，他們或許曾經是強壯的戰士，或許曾經是默默無聞卻辛勤付出的普通部落人，他們代表著老去的一代。

  強壯的戰士是部落的現在，他們強大、健壯，是部落存活賴以生存的根本，他們理應享受所有的一切，所以他們是東遷路上忍飢挨餓最少的一撥人。

  而孩子則是部落的未來，他們是下一代，是傳承火部落的一代。

  當危險降臨的時候，六代首領守護現在，也就是強壯的戰士，而當危險即將過去，他需要給過去一些安慰，給未來一些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