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秦柏然與無情道

  與此同時，魔昶山，秦柏然盤坐在洞府之中，臉上一片冷然。

  那一天在熾火山脈的時候，他差點兒就被姜茹婉給擊殺了。

  那樣強烈的殺氣，並沒有任何的掩飾。

  姜茹婉，真的想要殺了他。

  現在回想起來, 秦柏然都有些後怕，也有些想不明白，更有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他的心底里，隱隱的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姜茹婉不該殺他。

  在最後的時刻, 他被黑衣老者，也就是勾義老祖所救, 並被帶回了魔昶山。

  之後，他受到了這些人，尤其是勾義老祖的厚待，得到了許多的驚喜。

  其中之一，就是勾義老祖花費了巨大的代價，幫著他恢復了許多的記憶，那些不可思議的記憶。

  雖然，在這些記憶裡邊，有著許多的不合理之處，應該是被人刻意動過手腳，篡改過了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從中捋出了不少的線索，弄清楚了許多他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

  在這裡邊，他對姜茹婉，對太玄宗那種莫名的熟悉感，以及對萬劍宗有種格格不入的陌生感，現在，他也知道原因了。

  除了這一些, 當時他在墨州城時的種種怪異的經歷，有種脫離軌跡的錯覺，也都是真實的，並不是他的錯覺。

  原來，他本就該成為姜茹婉的首徒，備受寵愛，成為太玄宗，成為整個修真界的天之驕子的。

  姜茹婉，還有太玄宗，都應該將所有的安歇好東西，全都堆積到他的身上，讓他能夠輕鬆順利地完成突破，提升修為，高人一等。

  如果沒有這一些意外情況的發生，那麼，他在姜茹婉，還有太玄宗的全力支持之下，現在應該已經是金丹真人了，而不是一個小小的練氣期小螻蟻。

  並且，許多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一切，都應該回歸到正確的軌道上，各人有著各人的命運，該死的，就得去死！

  那些他該得的好處，都得重新回到他的手上來。

  想到代替了他，成為姜茹婉的首徒，成為修真界天之驕子的韓峻平，秦柏然的臉上滿是扭曲猙獰，都是不甘與嫉妒。

  憑什麼，本該屬於他的好處，會被韓峻平半道奪了去？

  憑什麼，那個被他踩在腳底下，幾無翻身之地的韓峻平，會時來運轉，取得如今這般成就？

  憑什麼，姜茹婉會將他當成了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拒絕再收他為首徒的？

  憑什麼，姜茹婉可以對那些過往徹底撇棄，當他如同毫無價值的累贅一般丟棄？

  憑什麼，他要在萬劍宗每天枯燥無味地練劍，修為卻總是提不上來？那一些本該屬於他的好東西，卻都歸了別人？

  憑什麼，他要殺了程至鉉，那都是他要自保而已，姜茹婉卻要那麼冷冰冰地殺了他？毫不手軟地殺了他？

  ……

  越想，秦柏然的心裡頭就越是不甘，臉上就越是扭曲猙獰。

  一開始，他還對在記憶之中，他在無盡之崖捅了姜茹婉一劍，殺了她，殺師證道的安歇事情，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不太應該。

  但是，對比了一下記憶之中他的眾星捧月，高高在上，再到現在的落魄潦倒，如同喪家之犬，秦柏然的眼中，再次被瘋狂扭曲所充斥著，對將他帶到萬劍宗的程至鉉，對不選他的姜茹婉，對取代了他的韓峻平，全都痛恨不已。

  「姜茹婉！韓峻平！」

  呵呵……

  一陣陰森森的獰笑聲過後，秦柏然繼續喃喃道：「好！真是好得很啊！無情道，殺師證道！好！」

  「姜茹婉，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上輩子的師徒名份，一切都好好的，都在軌道上運轉前行，有什麼不好？」

  「這輩子，本該繼續這師徒緣分的，可是，你卻先拋棄了我了！」

  「呵呵，你這般無情，還想要殺了我，那麼，我再殺你一次，也沒錯，也同樣能夠達成目的！」

  「殺了程至鉉，再殺了你，殺了韓峻平！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抬起頭來，看著前邊石桌上的那一個玉簡，秦柏然再次猙獰地笑了起來。

  他過得不好，但是，有人過得比他還要更慘啊，他也就安心了。

  這個人，就是同樣被帶來了魔昶山的嚴姒寶。

  秦柏然對嚴姒寶，印象非常的深刻。

  這輩子，他被逼締結了為奴契約，成為了嚴家人的奴僕，只能聽令於他們行事，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

  他落到了現在的地步，嚴家人，包括嚴姒寶，都是功不可沒。

  他是該恨著嚴家人，恨著嚴姒寶的。

  而且，在他恢復的那些記憶中，他會走上殺師證道的地步，毀了姜茹婉，毀了姜家，還毀了太玄宗，也毀了他曾經擁有的一切，但這些，他都是為了嚴姒寶去做下的，卻換不回來嚴姒寶的絲毫情誼。

  從始至終，嚴姒寶，以及嚴家人，都不過是在利用他，將他當成了利刃工具罷了。

  這一部分的記憶，其實是很模糊的，應該是勾義老祖不願意讓他想起來的，可他卻還是想起來了。

  要不然的話，他也不至於看清楚了嚴姒寶的那一些偽裝，還以為自己在上輩子愛慘了嚴姒寶，這輩子還會繼續為了嚴姒寶兒去賣命。

  可惜，這些記憶，就是這麼毫無徵兆地復甦了，還瞞過了勾義老祖，瞞過了嚴家人，以及余家那些人。

  現如今，再看到嚴姒寶，看著嚴家人的落魄，看著嚴姒寶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叛出了修真界，來到了魔纏山，即將成為魔修，被修真界人人喊打，沒有了之前的冰清高傲，秦柏然卻又有一種隱隱的暢快之感。

  他，不是什麼好人，卻也不是一個能夠任由別人操縱欺騙的人。

  嚴姒寶，他們來日方長！

  伸出了手，秦柏然將石桌上的那個玉簡拿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將神識探入，開始學起了裡邊所記載的無情道。

  只是，在秦柏然被扭曲憤恨所充斥，覺得全天下都負了他，他要奮起反擊的時候，一道道黑色的魔氣與邪氣，開始無聲無息地進入了他的身體裡。

  對於這一些，秦柏然卻是毫無所察。